“还一起吃饭?逃课出去后他还给你包扎手?”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每说完一句手就收拢一分,蛮横的挤入她的唇齿,“本来这事儿我都要忘了,夏橙一提,我就想起来了。”
“给个解释?”
他的声线低沉,有细碎的光影透进车内,恰好打在男人绷紧的下颌上,博昭然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脑子完全短路,只挑拣着重要的内容讲,断断续续的,语不成调。
“那天,是外婆...他顺路....然后我就和他简单吃了个饭。”
“闻安哥...”她刚出声就迎上男人惩罚性的眼神,博昭然慌忙改口,“唐闻安说能不能最后抱我一下,我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他应该能听懂。”
车厢内暗流涌动,暧昧的气氛在车内流淌,她轻嘶一声,察觉到扣住她手的力道松了一下连忙挣开,然后两只手一起扯他脸颊,“小心眼。”
秦知珩放她回副驾驶,揪了下衣摆遮了下,皱了一下眉,似是对这话不是很赞同,“他抱的是我媳妇儿,我那天都快气死了,气的上火,嘴里直冒泡,不信你问阿聿。”
“服了你了。”博昭然找出一张口罩挂在脸上,又看了眼时间,急急忙忙催促他赶紧去接夏橙,“你下次发疯能不能找找好时候。”
......
车子停在路边,博昭然把车牌号发给夏橙,扯着安全带下车在车前等她。没过一会儿夏橙提着行李箱就出现在她面前,眼睛肿的和核桃似的,带着帽子和口罩,走到车前看见博昭然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抽抽嗒嗒的,隔着口罩说了好几句话都不清不楚的。
门口人流本来就多,人生嘈杂,还有不停的说话声,博昭然接过她的箱子塞进后备箱然后打开车门把夏橙推进去。
夏橙坐在车座上,摘了帽子口罩,看到开车的秦知珩时还不忘道了个歉,“打扰你和阿昭约会了,太抱歉了。”
秦知珩只当是送她回学校就结束了,很是温和的说了句,“没关系的,不碍事。”
意外的让博昭然一连看了他好几眼。
夏橙打了个哭嗝,伸手抹泪,“能麻烦你把卫生纸还有那堆零食递给我吗?一天没吃东西了,有点饿。”
秦知珩照办。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夏橙边哭边吃,博昭然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好时机,只能默默的在一边给她收拾垃圾。
一直到即将驶向学校的红绿灯路口,夏橙打了个饱嗝,还擦了下鼻涕,很礼貌的继续开口,“不回学校,拐个弯去酒店,我定好房间了。”
秦知珩心里警铃大作,默默的出声问了句,“你今晚自己睡安全吗?不然——”送你回学校吧。
夏橙打断他,“没事,阿昭晚上陪我。”
等红绿灯的功夫,趁着夏橙低头的空,秦知珩回头甩给博昭然一个眼神,示意她看手机。
【秦知珩:送她回学校。】
【博昭然:不太好吧...我也不太放心。】
【秦知珩:不然你去陪她一会,晚上我来接你。】
夏橙猛的起身,博昭然飞速关上手机,有些犯难的看了眼秦知珩。随后,夏橙又抽了两张纸,摁了摁眼角,很是伤神,一出口全是哭腔,“周瑜就不是个东西。”
博昭然一激灵,这一瞬间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几乎和她猜的差不多,她当即立断,“阿珩,你晚上给我送两件换洗衣服。”
到了酒店门口,夏橙去办入住,秦知珩满脸怨妇相,他觉得他就不该应了夏橙那声道歉,他就应非常严肃的说——不好意思,你打扰到我们的私人空间了。
哪有谈恋爱第三天就要分居的。
但是他又怕这话说出来被博昭然嫌弃,只能咽回肚子里,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然后思量着要不要用个苦肉计晚上把博昭然骗回去,让周瑜过来处理这烂摊子。
于是他直接找康池要了周瑜的电话,简单粗暴的拨通,态度十分之恶劣:“柏悦,一会发你房间号,赶紧滚过来找人,别他妈耽误我谈恋爱。”
周瑜花了两秒让自己冷静了下,看了眼手机号,又花了两秒确认对方是秦知珩,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他发自内心的感谢了句,“谢了,妹夫。”
然后秦知珩粗暴的挂断电话,关车门的时候震的玻璃好似都晃了下。车轮极速翻转扬起一片灰尘,路过的车被亘了一下,纷纷探出车头问候这位明显很暴躁的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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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里,夏橙从进门到现在嘴就没停过,噼里啪啦的骂周瑜,许多都是些废话,博昭然听的耳朵起茧子,等到夏橙捋顺过往二十余年两个人所有的矛盾,才把矛头指向昨天的事。
她喝了一口水,顶着肿眼泡,一手一个热鸡蛋不停地滚着,眼泪还在哗啦啦的掉。场面滑稽的不得了。
“你知不知道!周瑜真的很过分!我们是好朋友哎,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青梅竹马!他怎么能喝多了就亲我?怎么能亲我?!”
夏橙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崩溃的抓狂,在床上蹬脚,身子快扭成麻花了,“你知不知道!他还亲我脖子。”
她边说边扯着衣服领子,仰天长叹,双目无神,“我最好的兄弟和我表白,这个世界疯了。”
她拼命的晃着博昭然,用力的不得了,晃的博昭然头晕眼花恶心想吐,终于等到博昭然抓狂的受不了,她阻挡住夏橙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睛,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周瑜喜欢你,我早就知道,他有次偷偷进你房间鬼鬼祟祟偷亲你被我发现了。”
霸道总裁,强制爱,阴郁的偷窥者,伪骨科...这一瞬间夏橙脑海里掠过很多个桥段,最后迟疑的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形容词,“你是说,他暗恋我?”
博昭然麻木的点点头,这么明显,只有她看不出来,“昨晚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啊。”夏橙把鸡蛋丢进垃圾桶,一骨碌爬下床,“你忘了我可是学过拳击,我对准他的致命部位,猛的一抬腿,然后他本来就喝多了嘛,哗啦一下就倒地不起,然后闻安哥就来接我走了。”
博昭然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夏橙还有样学样的模仿了一下昨晚的动作,看的博昭然心惊肉跳的,不过她惊的是唐闻安,她现在根本听不得唐闻安三个字,想起来就浑身发颤,骨子里冒出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两个人一直聊到下午傍晚,天蒙蒙黑的时候,夏橙不愿意考虑那么多,秉承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当即拍桌子带着博昭然打了车去附近酒吧了。
大学城附近的酒吧繁多,夏橙挑了个平时最常去的,也是离她们学校算是比较近的一个,她点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满满当当堆了满桌子。重金属音乐吵的耳膜疼,五光十色的斑斓灯光不停的变换角度和图案,台中央不停的有人挤进去。
博昭然稍微喝了一点,夏橙酒量好,看她喝了一点就迷迷蒙蒙的就拉着她往吧台那走,让她拿着包,自己去蹦一会儿。
吧台上有酒水单子,博昭然随便点了杯,咬着吸管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不一会就觉得头有点懵,她捏了捏太阳穴问调酒师。
“请问这个是有度数的吗?”她点点手边的酒杯。
调酒师点点头,对这种情况彷佛是司空见惯,抽了一瓶矿泉水还有一杯酸奶递给她。
她漱了下口,想催夏橙回去,却发现夏橙的手机也都在她这里,她只能等。突然,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脸迎上一张陌生的面孔,年轻,浅棕色卷发,面容白净,一张娃娃脸。
“博昭然?”盛江言一脸惊喜,隔着吵人的重金属,他贴近博昭然说,“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真的是你!”
博昭然慢半拍,迟疑又警惕,“我们认识吗?”
盛江言一笑,“学姐,你是不是忘记我了,我是隔壁r大的,竞赛我们见过的,我输了。”
博昭然恍然大悟,想起来去年十一月自己见过盛江言两次,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盛江言的眼神却是紧紧的落在她脸上,不停的问她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这一切被斜对面的江凛尽收眼底,他玩味的扯了扯一旁买醉的齐覃,眉一挑,拍了照给秦知珩发过去,【后院起火了阿珩。】
然后齐覃发过去一个定位,【速来,二十,我俩帮你看二十分钟。】
对面回复的很快,二十万立刻到账,两个人相视一笑,碰了下酒杯,懒洋洋的往博昭然那挪了下地方,时时刻刻警醒着。
没办法,收了钱就得替人办事。他们很讲信用的。
根本没用到二十分钟,秦知珩就一脸阴沉的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周瑜,两人一前一后的,江凛招了招手,下巴一扬。
秦知珩眼神一凛,不悦的眼神扫在盛江言背上,从他角度还能看到博昭然有些酡醉泛红的脸。
江凛凑上来,对周瑜说,“哥们,那个在池子里跳舞,赶紧去捞人吧,刚才出来喝了点水又进去了,黑裙子那个。”
周瑜脸色沉的滴水,眼底漆黑,迅速锁定舞池中央的夏橙,当即大步向前。
另一旁的秦知珩,绕在博昭然身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博昭然正和盛江言聊着一些专业内容,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她拿着酸奶的手一抖,然后被人拍了拍肩膀。
身后响起一声阴测测的声音:“博昭然。”
第27章 XIAYU
博昭然身型一僵, 整个人冻在原地,还没等她转身,就看到周瑜扛着烂醉如泥的夏橙站在她眼前, 伸出一只手,口气十分平淡。
“房卡。”
博昭然不想给, 甚至还残留着一丝理智想把夏橙抢过来。
周瑜走近一步, 低眉,声音不大但是依然能让她听清,“你确定你要带着夏橙回家应付秦知珩吗。”
于是博昭然乖乖交出房卡,还干巴巴的嘱咐,“夏夏喝多了,你没喝多。”
周瑜:“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盛江言一脸谨慎的看着博昭然身后的男人, 名校里同专业出名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人,他自然是认识秦知珩的,只是秦知珩和博昭然的关系在传言里是不太和谐的,但是看着情况两个人好像不似传言那般。
江凛和齐覃在一边看热闹, 博昭然鼓起勇气抬眼往后转的时候一下就看到告她黑状的两个人,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瞥见脸色非常不好的秦知珩时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然后她用力扬起一个生硬的笑容,故作惊讶, “你怎么来了,好巧哦。”
紧接着,她又伸出胳膊,眼巴巴的看着他,瞳仁黑亮, “抱我回家!”
凶巴巴的,一看就是喝醉了, 但是还有点意识。
奈何秦知珩丝毫不为所动,就这么站着,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一切音乐彷佛摒弃在外,她感觉都能听到江凛的跺脚声,她晕乎乎的想大概是江凛的声音太大了,要不然她怎么听见一句“快看!咱们阿珩支棱起来了!”
于是,她抬手一勾,轻而易举的勾住他脖颈往下压,手心还碰到一点他挺拓的外套,一阵凉意。
带着酒气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秦知珩扶着她后背,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乱。
然后他听到耳边落下一个细腻的触感,继而是一句很软糯的声音,她在撒娇,当这个意识无比清晰的地抵达他大脑时,秦知珩思维明显断线了。
博昭然以为他没听清,晃晃手臂,又说了一句,“老公快点带我回家呀。”
然后秦知珩拦腰抱起她,尾指勾着她的包包,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
腾空而起的时候,酒劲越来越明显,她搂着秦知珩的脖颈,趴在他的肩膀处,一脸傲娇的冲江凛和齐覃竖中指,然后路过盛江言的时候,她伸手晃了两下,被酒润的声线有些勾人。
“我先和男朋友回家啦,学弟再见。”
然后她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一个劲的往前挪,她扭了一下,伸手拍拍秦知珩,更迷糊了,“司机,开慢点,我家私人飞机都没这么快的。”
秦知珩站在原地深深的呼吸一下,努力抑制住突突直跳的脑神经,憋着一股气把人塞到车里,然后扯住安全带,又从储物格里拿出毯子和软枕给她垫好,一脚油门踩下去,活生生用了比来时还短的时间到家了。
那杯酒的后劲极大,秦知珩抱着她半哄半灌的喂了一杯蜂蜜水还有两颗解酒糖,然后抱着人就一路脱衣服到浴室。
紧实匀称的背肌上条条抓痕,刺眼又夺目,热水浇灌在两个人身上,秦知珩拿过卸妆油给她卸干净脸上的彩妆,挤了一手的沐浴乳随便搓了两下,然后湿着的手拿过架子上的东西,水声掩盖住窸窸窣窣的拆包装声音,他捏着博昭然的下巴,用力亲下去,恨不得把她吞入腹,眼尾勾出清冷一道,那颗黑痣格外明显。
兜头而下的水,还有更潮的水声,腕骨上的那颗痣让人晃眼,全是残影。
博昭然难耐的拱起身子,却是把自己送到他面前,每一声嘤咛都被他吞掉,她手无力的搭在他肩膀上,被动的承受,指甲一寸寸割开旧痕,冒出新的绯色。
博昭然感觉像是被钉死在浴室的墙上,后背硌的生疼,后来她被迫的又贴近一片滚烫的胸膛,像浮在水面的一簇芦苇,飘摇又脆弱。
后来她酒醒了一大半,整个人也被擦干往卧室里走。
秦知珩看她清醒后,视线更放肆的打量她,“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