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XIAYU
等到秦锋和沈菁仪都走了好几分钟, 秦知珩都还在状态外,江凛都笑抽了,门都晃。
他翻身下床, 拉开窗帘,睡眼惺忪的, 但是觉得浑身上下哪里不太得劲似的, “你来干什么?”
“不来能看见你被灌大补汤?”江凛活生生忍了两个小时才过来问,中午那会儿他就听见储藏室的说话声了,好奇死他了。
“我听见你爸说你不行了,老婆因为这事都要跑了。”江凛挤眉弄眼的,“藏的挺深啊。”
“滚一边去。”秦知珩勉强从沈菁仪的角度出发思考了一下,不费多大功夫的就明白他妈心里想的什么了, 一碗大补汤下去,这会儿浑身难受的紧,口干舌燥的。
他的睡衣是简单的排扣设计,不过这会儿心火旺盛顾不得解开扣子, 兜头一拽, 手臂上的一道疤痕依旧明显,但是已经恢复九成。秦知珩打开衣柜随便揪了一套运动装,换好衣服后弯腰拿出已经积灰的羽毛球。
呼吸声特别重, 嗓音也比平时低哑,“打球,泄火。”
江凛皱眉看他胳膊:“能行吗?”
“行,打完出去吃饭,康池和辛尧组局。”
这会儿才下午两点多,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秦家离篮球场有些距离, 但是江凛家很近,打开窗户就能看到球场。一路上遇到很多长辈,看见江凛回来的时候都大吃一惊,毕竟已经很多年没见他回来了。
空旷的场地,休息长椅上放着两瓶水,羽毛球不断腾空跃起。两个人打打停停,转眼就日落了,成片的火烧云散开在天际,天色变长了许多,出来散步的人也多了起来,风一吹都是沁人心脾的凉风。
抽芽的柳树已经开始飘絮,浅白色的毛絮散落在脚底,伴随着有一阵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并肩向长椅上拿起水狂喝。
秦知珩擦了把汗,他心跳依旧很快,也不知道沈菁仪给他放了多少料,活动这么久后背都湿透了,他眨动一下湿漉漉的眼睫,喘着粗气,“回家洗澡,待会见。”
两个人冲澡都很快,回来的时候就是江凛开的车,这次去聚餐自然也是江凛开车。
聚餐地点在临江的金御湾,这一带都是很出名的娱乐场所,其中以金御湾最顶端,一条龙服务,十层以下都是用餐区,往上十层是娱乐区,酒吧,棋牌室,各式各样的全都有,在网上二十层全都是酒店,大部分夜晚过来消遣的都会顺便留宿在这里。
说是吃饭,其实都能算得上是另类的聚餐,一个包厢里塞了三十多个人,三张大圆桌,全是熟面孔,要不然就是上学的时候遇见过,要不然就是打官司的时候是对手,也没费多少功夫大家就自动熟络起来了。
除了秦知珩和江凛算是外人,剩下锦恒和宣康两方都熟的不得了,场子很快就热起来了。
一餐饭吃的很快,重头戏都在饭后的娱乐活动,乌泱泱的一个大包厢,酒水单子就好几页。
包厢里音乐声不大,博昭然姗姗来迟,她临时有事,来的时候刚好错过饭局,只能赶上酒局。她进来的时候刚好康池在发房卡,刚好手里剩的不多,一抬眼就看见她。
可能是赢了官司神清气爽,康池今天收拾的格外利索,精致到连头发丝都不放过,“你忙什么呢,现在才来?”
饭局过,康池已经隐隐有些酒意,眼神也有些朦胧。
包厢里暖气很足,博昭然把大衣脱掉挂起来,只着一件贴身的长裙,曼妙曲线显露无疑,她弯唇解释,“今天在家提前过生日。”
她生日是明天,白姝兰和周方柏报名去欧洲旅游,刚好要明天出发,只能给她提前过了。
瞬间房间里响起接二连三的生日快乐,康池更激动了,随便抽了一张房卡,又喊过服务员加了一个蛋糕。
“过生日?晚上更不能走了吧?不醉不归?”
博昭然接过房卡应承着他,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紧接着手边就有酒杯被送上来,她环视一周,看见江凛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并没有那抹熟悉的影子。
苦涩的酒液入喉,她五官皱了起来,拿起那瓶威士忌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难喝,然后身边多了一个熟悉的人,辛尧拿过一杯精心调制的果酒到她面前。
包厢里的音乐越来越大,博昭然捂着耳朵特别大声的和辛尧说话,“这个时间不是你睡觉的时间吗?”
辛尧回答:“开心,今天破例一次。”
博昭然轻咳两声,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绵密的奶油迅速在舌尖化开,口感很好。
辛尧见她不说话,又说,“秦知珩从你家搬出去了?”
博昭然喝了一口酒,“你怎么这么八卦。”
不过提到秦知珩,自从官司打赢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见面,他搬走的那天什么都带走了,只单单留下两张结婚证书,像是忘记收拾走,也像故意留下。博昭然猜不透他的想法,索性不去猜,只是家里突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她和一只猫作伴。
那点挥之不去的落寞是无法被忽视的。
他只是短短驻足几天,可是博昭然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哪里都有他的影子。
不过默契的是,他们谁都没提起离婚的事,聊天框也停留在【今天回家吃饭吗】没有变过,像一场梦一样。
好不容易打发走辛尧,又迎上一个捣乱的康池,非说今天是博昭然是寿星,让员工挨个敬了博昭然一圈,起初博昭然只想唇瓣沾沾酒蒙混过关,可是康池这次好像长脑子似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博昭然的杯子看,一杯杯给她倒,二三十个人下来,博昭然喝的晕晕乎乎的。
满包厢里就她们俩喝的最多,两个又都是酒后没什么道德的人。
康池一拍桌子,腾的一声站起来,身型一晃,“博,博昭然,你太不够意思了!”
博昭然也迷迷糊糊的,“我怎么你了?”
“你...你...你和秦知珩背着我偷偷学习!”
得,时空错乱了。
博昭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康池,“我俩都偷偷跑出去谈恋爱,你个电灯泡。”
没想到能听到陈年旧瓜的一众员工纷纷立起耳朵,还有几个人遗憾的不得了,早知道那会就少灌点秦知珩了,要不然直接变成三人修罗场。
那两人絮絮叨叨个不停,仔细一听全是废话,到最后两个人居然坐在地上开始背法条,辛尧都觉得丢人。
好在博昭然累了,还留着一丝意识去翻找自己的房卡,摇摇晃晃的拿着自己的大衣,酒劲上来已经醉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得上楼睡个觉,明天再...再喝。”
康池晃晃两步,一把夺过她的包和衣服,大手一挥,“我送你上楼!”
于是包厢门被打开,两个酒鬼互相搀扶着进了电梯,还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
到了三十四层停下,博昭然辨认着自己的房号,340–x,眼神有些涣散,她戳戳康池,“你给我看看最后那个是数字几。”
两个人是面对面的站在走廊里,所以那么明显的6在康池的角度看就成了9,他斩钉截铁的说:“3409!你还说我喝的多,你数都不认识了。”
两个人贴着墙缓慢移动到3409,刷房卡一直打不开,于是博昭然把房卡丢在地上,和康池一起敲打3409的门,声音不小,但是也把房间里的人吵醒了。
秦知珩下午被灌了一碗大补汤,吃饭的时候又被灌了酒,两两一撞,他体温高的可怕,冲了三次凉水澡又睡了一觉才感觉好一点,只是这一觉没睡稳就被吵醒了。
他拉开门,面色不虞的看来人是谁,结果门前只有两个酒鬼,他低眉扫了一圈,落在角落里的房卡上,长指轻轻勾起,对了对数字后抬手把博昭然抱起来。
博昭然看他拿着自己的房卡,懵懂的问,“你怎么在我房间?”
康池附声:“就是,你怎么在阿昭房间。”
和着是走错房间了。
秦知珩冷着一张脸看康池,思量着到底是不是他把博昭然灌成这样的。
他低头抱起博昭然,问:“你确定这是你房间?”
“确定!”
行,确定就行。他又不是柳下惠,正愁搬出云麓公馆后没办法搬回去呢,机会都摆到自己面前哪有不用的道理。他就这么一手抱着博昭然,另一只手拎着康池,走到3406房前刷卡,开门,把人丢进去,一气呵成。
然后稳稳当当的在自己房间门口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包包。
哐的一声,门被关的严严实实,防盗链都挂上了。
室内。
秦知珩眼眸微暗,看着床上的博昭然,她今天穿了紧身长裙,纯黑色,勾出曼妙的曲线,门外蹲着看不真切,这会侧躺在床上时格外明显。
他拿起桌上的烟,抽出一根咬住,银质的打火机窜出一道灰蓝的火焰,一缕青烟渐渐飘出来。一直到烟燃尽,秦知珩才靠近床边。
微凉的指尖碰上她耳垂,仿若陷入一汪甘泉,博昭然浑身发热,下意识去抓耳后的冰凌来源,不期然的抓到一只手。
这还不够,她一伸手,双臂绕过来,整张脸埋进他颈窝里,浴袍带子开始松散,房间升腾起另一种氛围。
秦知珩感觉到自己凉水澡白冲了,不过虽然是要算计,他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知珩——”
认人就行。
博昭然脑子都成浆糊了,觉得面前这人就该好好给她当降温神器,干嘛自报家门,她又不是不认识自己男朋友。
没一会儿博昭然觉得手下的冰块居然变热了,出于本能的扯着衣服,一分钟就把自己给脱干净了,还目标明确的盯着被子和枕头挪了挪位置。
但是刚沾枕头,整个人就被捞起来往浴室里走了,哗啦啦的水声洗去酒味。
抗议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扔进了浴缸。
隔了半响,秦知珩认命的抱着熟睡的博昭然走了出来,把人塞进被窝里后,他坐在床边沉思良久,然后开始抬手扭自己的脖子。
前几次因为力道拿捏不准,不是掐紫了就是没印子,后面掌握好力道,他左右手一起工作,疼的眼睛都红了也不放弃,一个劲的猛掐,连着耳后,一直延伸到胸前,斑斑点点一大堆。
他去浴室照了下镜子,回来的时候脸上挂上满意的神情,然后抬手把灯全都关掉,脱掉浴袍抱着老婆就睡觉了。
次日,秦知珩很警觉的早早的就醒过来,然后捡起地上的浴袍裹在身上,绕到床的另一边,手拍了两下,察觉到对方有醒的迹象后,他一下就把提前准备好的椅子拉过来坐下,还不忘记撕开几个套子扔在地上。
博昭然迷迷茫茫的睁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场景,紧接着是一双腿,双手抱胸,脖颈上斑斑点点,她心一惊,有些不敢抬头看了。
倏的,降下一道微哑的嗓音,“半夜闯入我房间?”
单独说话还不够,秦知珩把两张房卡亮出来,又蹲下身子,扯了扯自己的浴袍,“看在老情人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包夜另算。”
此时博昭然瞌睡跑了个干干净净,一脸震惊的看着秦知珩身上的吻痕,怎么看怎么触目惊心,她又视线一移,看到地上的三个套子,躯体彻底一僵。
“你——我——”她艰难的开口,不敢相信自己的流氓行径。
秦知珩开始眼都不眨的胡说八道,“你昨晚耍酒疯,进了我的房间就开始亲我,扒我衣服。”
他顿了顿,“地上的套子都是你拆的,非要和我睡,要不是我中途酒醒了及时阻止你,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你惦记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吧,上次就这样,今天也这样。”
“你是不是对我旧情难忘啊?”
第59章 XIAYU-
有一扇窗户被推开一条缝, 风一吹,窗帘荡起一个弧度,隐约可见白日旭光。
博昭然因为接二连三的话神情逐渐变得僵硬, 肩上的被子也开始下滑,隐隐可见春光。倏的, 一只胳膊横亘到她眼前, 揪起被角重新给她盖住,指尖余温不甚避免的碰触到她。
博昭然微微一动身体,又扫了一眼地上那几个拆封但未使用的计生用品,身上也没有很难受的迹象。
她有种被戳破心事的心虚感,也没有像往前一样斤斤计较那句旧情难忘到底是或不是他故意还给自己的。这些日子发生的剧情犹如走马观花般从眼前闪过,她依稀记得好像是从医院晕倒之后, 秦知珩的态度就不似往常那般夹枪带棒,还有那通打向航空公司的电话。
她想不通个中缘由,该恨她的不是吗,不要好聚好散, 怨恨她提分手远走高飞, 却还是要为她在飞机上很耐心的哄她,还有拙劣到要联合酒店前台串话骗她说是酒店免费提供的药。
其实她走出酒店的时候打过酒店电话,根本不是那样的。
博昭然没什么话要说, 脑子依旧乱糟糟的,缓了一会儿后开口,“那你想干什么。”
秦知珩见她沉默这么久都没说出什么实用的话,纤细的手腕翻飞,那道疤痕刺眼的很, 他别开脸不去看,简单粗暴的表达自己的诉求, “你得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