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兮转了转眼珠子:“我把人叫回来。”
两个穿制服戴兔耳发箍的帅哥回到包间,另外带来两个戴狐狸耳发箍的同伴,给她们倒酒。
“你给封泽戴绿帽子,姐欣赏你!”乐妍两杯酒下肚,挪到徐惊雨旁边勾住她的肩膀,“我老早看他不爽了,你说咱女人的事轮得到他男人插嘴?”
乐妍说的是大学时期的恩怨。
四个天南海北来的人,聚集在一间小小的学生宿舍,生活习惯不同难免会有摩擦。
大一时,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了忍耐,彼此客气相待,然而总会有忍不下去的时候。
到大二,宿舍爆发了第一场世界大战。
乐妍率先发难,指责徐惊雨生活作息不合群,每天非在六点半起床发出动静,打扰她休息。
徐惊雨反击,乐妍经常晚归,忘记搞值日。
试图劝架的聂思柔和苏倩兮同样被卷进来。
苏倩兮整日窝在宿舍打游戏,还热衷于和队友连麦,情绪一激动会控制不住叫嚷出声,太吵闹。
聂思柔喜欢在宿舍吃重口味的食物,不顾他人感受,而且丢三落四的,将公共区域弄得一团糟。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激烈地争吵了整整两个小时,吵到面红耳赤不欢而散。
封泽听闻此事,私下约乐妍见面,送了份贵价礼物,希望她可以适当地包容徐惊雨一些。
不料乐妍完全不领情,当场把封泽骂个狗血淋头:“不会吧不会吧一个男朋友而已,就把自个当盘菜了?我们之间的恩怨轮得到你指指点点?”
乐妍怒气冲冲回到宿舍,一把将徐惊雨搬到近前:“你想让我怎样大可直接说,犯不着上男人。”
简直是……侮辱谁呢!
徐惊雨没搞清楚状况,但既然乐妍诚心发问,她拿出大一时排好的值日表:“按规矩来。”
“行行行。”乐妍当即斥巨资买了台小型家政机器人,放在宿舍一劳永逸解决卫生问题,“满意了不?”
她说话带点阴阳怪气的语调,徐惊雨却认真地点头,同时打开个人终端备忘录:“你能接受室友最早几点起床?我打算制定一份新的作息时间表。”
先吵架的两人态度摆出来,剩下的两人不好意思了,苏倩兮答应宿舍有人时不会连麦打游戏,聂思柔表示不再点重口外卖也会努力改掉丢三落四的毛病。
吵出世界大战的架势,却轻而易举地平息了。
徐惊雨害怕与人争吵,有徐锐和徐芮的例子在前——他们一旦开始争吵便没完没了,永远在互相伤害。
徐惊雨本来觉得争吵过后,大家的关系会变得冷淡,结果并没有人耿耿于怀,反而更加的亲密了。
这事改变了她对人际关系的认知。
她们从普通室友,处成了好朋友。
“男人,不能太纵着,不能让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乐妍大发慈悲向昔日室友传授经验,“什么大房哥小三哥,不听话全拜拜下一个会更乖。”
“今天会所有新秀表演,姐带你去开开眼。”
徐惊雨没来过蓝桥会所,被几人架到一楼。
半个小时后,她的好友圈更新了一张照片。
盛朝几乎是立刻刷到了。
他瞪大眼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徐惊雨是在哪儿?
他到处找不到人,发消息也是石沉大海,只好从妈妈那里要来哥哥的联系方式。
盛朝开门见山:“你看见她动态没?”
封泽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看见了。”
他的语气令盛朝一噎:“你不在乎?”
“她出去玩一玩,难道我要管着,不许她正常社交,”封泽客客气气地向他解释,“反正她会回家的。”
“忘了说——她对你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盛朝憋出一句粗口:“…………你放屁!”
封泽不在意算了,他自己去找她。
封泽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照片认真看了几分钟,吩咐秘书推掉明天的一切工作安排。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朝外走去。
第035章 坦白
徐惊雨醒来时, 怀里抱着个人。
她懵了一两分钟,低头看了眼——
原来是聂思柔。
聂思柔睡相不太行,不仅抬腿压在她身上,两条胳膊也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勒得人喘不过气。
徐惊雨费劲地逃出她的怀抱, 一转头对上衣衫不整、顶着个鸡窝头满床找裤子的苏倩兮。
场面一度相当混乱。
乐妍拿着牙刷站在床头, 一边刷牙一边从被子底下拽出裤子丢给苏倩兮:“都快醒醒。”
徐惊雨:“我们在哪儿?”
聂思柔揉着眼睛醒过来:“我家马场。”
昨天四个人全部喝醉了,欣赏完蓝桥会所的帅哥钢管舞表演后觉得不尽兴,干脆来她家续摊。
作为宿舍里唯一一个宜市本地人, 聂思柔的家简直是每次聚会的绝佳场所,来过不下二十次了。
“你家换装修了?”徐惊雨愣住。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睡的不是客房, 是我的主卧!”聂思柔翻了一个大白眼。
昨天不知道是谁率先发疯, 非要四个人一起睡, 幸好她的豪华大床宽度足够, 勉强挤了一夜。
徐惊雨爬起来,洗漱了一番。
因为来的次数太过频繁, 聂思柔家里专门弄了一间客房用来挂她们三人的衣物, 方便换洗。
“来都来了,”聂思柔发出邀请,“骑马不?”
聂思柔家里开的马场, 养着好些匹精英级别的赛马, 同时雇有专业教练, 是练习马术的好去处。
徐惊雨跟着室友来到马场内部。
入目是一片辽阔的大草地, 草长得鲜绿, 生机勃勃的,和小区里的绿化草坪有很大区别。
此时阳光正好, 淡淡的金色光线洒落在身上,让人不禁产生了心头尘埃荡涤一空的感受。
聂思柔牵着一匹黑色赛马走过来,马的皮毛被打理得如缎子一般油光发亮的,丰神俊朗。
乐妍和苏倩兮换上了帅气的马术服。
聂思柔:“你真的不来吗?试一次吧!”
徐惊雨来过许多次,但从没尝试过。
原因无它,她有一定的洁癖,而马实在是有点儿臭,尽管工作人员会将马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可一旦跑起来,马出汗了就会产生一种奇特的臭味。
徐惊雨犹豫了片刻:“好。”
反正已经毁掉基本原则了,再大胆放肆一些,去尝试下新鲜的事物又有何妨?
“来,”聂思柔眼睛一亮,“我亲自教你。”
考虑到徐惊雨是新手,她去换了匹脾气温和的小马,态度认真地开始了教学。
“你要尽量放松,腿,腿不要用力夹着!”
“上半身挺直了,缰绳要保持直线状态。”
“走的时候,胳膊以肩膀为轴,随着马头前后移动,手臂向前伸两三秒,收两三秒,对对对——”
学会后,徐惊雨渐渐品出了个中乐趣。
和开车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因为马是活的,不是设定好程序按照步骤操控的大型机械,在骑的过程中,人和马要互相传达意愿不断进行调整。
在驱动和失控中寻找到一个动态平衡。
徐惊雨兴致勃勃地玩了一下午,等结束后才觉不对劲——她的大腿内侧火辣辣疼。
到了休息室,徐惊雨脱下马术裤,皮肤红了一大片,甚至磨出了几处浅浅的淤青。
“怎么这样严重?”聂思柔吓一跳,“怪我,你是新手,不应该让你骑太久的。”
“不怪你,是我夹太紧了。”徐惊雨安抚,她骑马时太紧张总是忍不住夹紧马鞍,以致于磨伤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支药膏来。”
徐惊雨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暗暗想,是不是这几年封泽对她照顾得太过精细,人都变娇气起来?
聂思柔去了好久。
徐惊雨等得犯困,摸向个人终端准备问问她去哪了,休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进来的人是封泽。
徐惊雨怔怔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的室友更新动态,”封泽晃了晃腕上的个人终端,“放了几张你和她们一起骑马的照片。”
他昨天去了蓝桥会所,奈何没赶上场。
封泽猜到她会去聂思柔家,早早在门口守着了,不过看照片徐惊雨玩得正开心,于是耐心等到傍晚。
“哦。”徐惊雨应了声。
其实不奇怪,封泽对她的社交圈子太过了解,除去不太待见他的乐妍之外,另两个对他评价颇高。
“聂思柔给了我药膏,”封泽摊开手心,温声解释道,“你是哪里受伤了?”
徐惊雨闻言,下意识动了动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