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他挑眉,“终于知道我说的对了。”
“……”
舒云轻哼一声,腿踢他一下:“但等过几天吧?至少先等香港这个联合会结束。”她说,“等回深圳后我再辞。”
“辞了后有打算吗?”梁遇臣问,“回华勤?”
舒云眨眨眼,小脸扬起来看向他:“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可以。”梁遇臣微微翻身,低头去寻她唇瓣,“别考虑太久,好不好?”
舒云感受到他的吻,没有拒绝,轻轻地“嗯”了一声。
第70章 冬表树
[我希望能给她善一辈子的后, 或者,撑一辈子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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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第二日, 舒云七点醒了。
身边梁遇臣还在睡着, 她有些稀奇,之前他无论睡得多晚多累都是雷打不动六点起床。而她做不到这么自律,大多数时候醒来他也不在身边。
窗外淡白色的天光, 高楼隔着海港, 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舒云微微动了动, 被子里,她还穿着他的衬衫,他手搭在自己腰上。
昨晚两人相拥而眠, 她原本以为会发生什么,但他除了用力吻她,没做别的。
舒云回头, 梁遇臣眼睑阖着, 面容沉静俊朗, 只是眉头微微蹙起, 似乎是哪有些不舒服。
她下意识拿手指碰了碰他眉心。
她不想吵醒他, 动作很慢,可手臂一动, 被褥掀起, 就这一点点的动静,他眼睛眯了道, 慢慢睁开。
舒云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做坏事一样收回手:“你睡得怎么样?还好么?伤口还疼吗?”
梁遇臣适应着光线,听她一连串蹦出来的问题, 嘴角不由牵了牵:“还好。”
他嗓音低暗,手从她腰上收回,碰了碰自己脖颈上的绷带,“就是……”
舒云:“就是什么?”
“有点勒脖子。”他看她一眼。
而且有点,像被她拴着的宠物一样。
梁遇臣不爱赖床,醒了便掀开被子起身。
他蹙着眉动了动脑袋,后脑晃过一抹晕痛。
估计是昨天挨了那两下玻璃烟灰缸,他脑袋不太舒服,人也起晚了些。
梁遇臣手撑了道床,一瞬之后,痛觉消失。
他站起身,面色缓和,并没放心上。
舒云也没察觉他的异样,见他起了,忙不迭跟着爬起来:“很勒脖子嘛?我昨天应该试了松紧的。”
她眼神担忧,扑过来就要扒他衣领。
梁遇臣站在床边,手臂接住她,任她摆弄。
舒云凑近,手指贴着他脖颈伸进绷带里。
她额头蹭到他下巴,认真地检查着:“能塞进两根手指呢。”
这样也会勒吗?
“……”
这话……
梁遇臣心猿意马一秒,垂眸,她还尽职尽责地比划。
窗外,八月底的阳光已经洒了进来,将她窸窸窣窣的发梢染成金色。
他很久没有在这样的晨光里好好看过她了。
舒云:“那我给你解下来吧。”
她伸手过去。
梁遇臣却握住她手腕,一把捞过人深吻下去。
她手被他剪去头顶,两人重新跌回床铺,他的膝盖陷在她身体两侧。
舒云猝不及防,“唔……”
他身躯遮挡了大半光线,某一刻,他微微停顿,分开看了她一会儿后又重新吻她。
舒云看见光影落在他优越的额头上
,心尖儿也跟着晃动起来。
梁遇臣没和她说,他夜晚醒了好几次,不是被她蹭醒就是被她瞎摸瞎捏瞎踢腾醒。之前两人在一块时,她睡相也不好,但折腾一顿后又会很乖,窝在身边一动不动。
她身上还穿着昨天他递给她的衬衫。
梁遇臣手轻车熟路,往上捻了一道。
听她尖尖的嗯声,他受用地啄了啄她唇瓣和脖颈。
舒云被他弄得有点痒,她稍稍推了一下,他便没再继续,拉着她起来了。
上午都各自有事,舒云洗漱换衣服,又给他换了药,伤口没再流血,只留下红色的深痕,伤口湿漉漉的,看着触目惊心。
“别缠绷带了。”梁遇臣说。
舒云知道他顾忌工作形象,“不缠绷带的话衣领会磨着伤口的,会疼。”
“没事。”他说,“晚上回来擦药就行。”
舒云不肯,哪有晚上擦药白天磋磨的,反反复复更愈合不了。
她最后找了个折中的法子,拿医用胶布把纱布贴着,与领口隔绝,又掩在布料下面,不仔细看瞧不出来。
她弄好后,绕到后面拍了张照给他检查:“这样总可以了吧?”
梁遇臣这才同意。
两人收拾好,一块下楼吃早餐。
“我这几天估计会很忙,不一定能陪你。”梁遇臣说。
舒云不在意,她拨弄着餐盘里的培根:“其实我行程也很满。九点有个ESG和可持续专题的论坛要去听。都是前沿案例呢,我得抓紧机会学习一下。”
“还有蓝辉那边几个供应商我也得去见一见。把后面的工作给干完。”她说。
梁遇臣蹙眉:“都要辞职了还给他们善后?”
“当然。得有始有终。”舒云放下叉子,回忆起之前,“我当时从华勤辞职,不也把所有要善后的事儿给你安排好了?”
“……”
舒云看他不作声,难得有他怼不过自己的时候,她灿烂地朝他咧嘴一笑。
梁遇臣瞧着她,心下柔软又无言。
吃过早餐,两人得分开了。
他要去开会,她得去听论坛。
走到要分开的岔路口,舒云正想和他道别,梁遇臣却将人一带。
舒云差点撞上他胸膛,她刚想看眼周围有没有人时,就听见头顶这么一句:“以后不用再善后了。”
“诶?”她懵懵抬眼。
“你只需要往前走就好。”他说,“我给你善后。”
-
舒云一股脑走进论坛场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胸膛里的心还在跳。
真是,这个人每次冷不丁冒一句话,总让她不受控制地陷进去。
她低头,抿着笑随意刷着手机。
微信里,蓝辉的同事们没一点动静,估计都还不知道昨晚的事儿。
范罡又在局子里,赵总估计也不会再提这个事。
舒云乐出一丝清闲,果然没有什么压力是辞职不能纾解。
十一点,听完论坛,她做好笔记,又去旁边的酒店会客室,接连见了几个蓝辉的供应商,把手上的工作全部了结。
走出会客室,恰巧碰见隔壁侍应生进出,熟悉的声音飘出来一点,带着激动:“钱栋成你他妈收了钱能不能好好做事?”
舒云微微一惊,匆匆回头瞧一眼,果然是天星的屈总。
屈总和钱栋成隔着茶几站着,两人身影隐在一道屏风后面。
屈总:“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天星要真出事,德威也逃不到哪去,你也照样要被财政部审计署带走。”
侍应生端着茶具出来,门被关上了。
舒云没再听见声音,她脚步停下来,拿出手机搜了搜最近天星的新闻。
天星退市崩盘的预测去年三四月就开始,一年半过去,居然还坚-挺着在。
最近几个月都没什么热度,股票也很平稳,不知是真起死回生,还是短暂的回光返照。
舒云现在也不太关心这些,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
只要他崩盘别牵涉梁遇臣和华勤,她都不会在意。
中午吃饭,梁遇臣和华勤的合作方们有饭局陪不了她,舒云便和许雯虞饶他们一块儿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李宗然过来了。
舒云立马抬头看了看周围,却没瞧见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