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沉沦、狠狠占有的生理渴望,一阵大过一阵。
到了酒店,给她办好入住,梁遇臣没再依着她,把她双手拿下来交给酒店服务员,让两个女服务员扶她上去。
她仿佛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感知他的气息渐远,便又扬起脑袋开始找他。
余光里,梁遇臣看着她披着自己的衣服进了电梯,心里某个摇摆不定的信号也终于定音。
他望着她的方向良久,直到前台的服务员轻声询问:“先生,请问您还需要办理入住吗?”
梁遇臣回神,递出自己的身份证。
接过房卡,他独自上楼回房。
刷卡开门,套房里的灯光自动亮起,璀璨、空旷,还有丝清冷。
他走去卧室,地上铺着厚厚的消音地毯,每走一步都让人浮想联翩。
他坐到床沿,扯了领带缓慢地绕在手上,就这么绕上,松开,再绕上。
他垂眸望着前方,竟有几分放空。
意识到在想什么后,他再待不下去,睁眼闭眼都是刚刚那个吻,以及她缠着自己的腰,娇柔破碎的声音……
梁遇臣起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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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是被自己憋醒的,她想上厕所。
迷迷糊糊撑着脑袋爬起来,手摸到柔软而陌生的被褥,她头疼欲裂,以前不知道原来宿醉这样难受。
她低头捂着脸又缓了许久,拨开头发,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室内一片昏黑,窗帘的地方过滤出暗黄的光线,估计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摸索着揿亮床头柜上的灯,眯眼适应了一会,摁亮手机看时间,九点一刻,还好,没有睡得很晚。她摇摇晃晃下床洗漱上厕所。
镜子里的自己模样没变,她揉揉脸蛋,为什么总感觉哪不一样了?
打理好自己,她回到房间,拿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掉一半,边喝她边打量着酒店的格局。
她走到控制板那边,摁下窗帘开关。
米黄色的厚布徐徐拉开,窗外的高楼大厦一览无余,阳光柔和地洒进来,清透而温暖。
她脑子里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
可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club吃梁遇臣给他端过来的小蛋糕,然后她似乎越来越伤心难过……
舒云叹口气,深感差距太大了,不论是语言环境还是专业素养。
她回耀城后还是得恶补一下英语口语和听力,然后好好实习、好好学cpa,好好规划以后的路,不然根
本赶不上。
这么想着,她瘫坐去沙发上。
头还是好难受,以后要少喝酒,太要命了。
她伸个懒腰,手垂落下来,摸到沙发身上的一件衣服,手感有些熟悉。
舒云微愣,拿过来抖落,宽大的布料展开,伴随着熟悉的清苦味道。
她倒吸一口凉气。
好像是梁遇臣的西服。
可……他的衣服为什么会在自己这里?
舒云心里惊了一瞬,是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忽地,她手机震动,是微信电话。
她没开漫游,但连着酒店的网络,还是能用微信的。
她走去床边拿手机,果然是梁遇臣。
舒云呼吸一滞,慢半拍地拿起,摁了接听键。
手机放去耳边,一开始的几秒,没有人说话。
电流在听筒里穿梭,她心一下子悬起来,“……梁、梁总。”
“醒了?”他语气寻常。
“嗯……”
“醒了就下来吃饭。酒店早餐只供应到十点。”
舒云微愣,赶忙说:“好的,我这就下来。那个……”
她还想说什么,但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舒云看着结束的通话,很是无辜,小声道,“什么嘛,挂这么快。”
手机屏幕回到微信页面,她瞧见梁遇臣的对话条上还有消息红点,赶忙点开——
梁遇臣:【对方已取消】
梁遇臣:【对方已取消】
梁遇臣:【对方已取消】
梁遇臣:【通话时长 00:17】
从八点开始每隔半小时来一通电话,足足打到九点半……
舒云面颊抽搐一下,只觉惊悚,这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自己今早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会议?
她苦恼地哀嚎一声,抱住脑袋打退堂鼓,但也只停滞了几秒,又飞速支棱起来开始化妆换衣服。
九点四十,她准时到达酒店餐厅。
这家酒店的视野很好,一长条的落地窗,将早晨的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
舒云报了房间号后走进去,一眼就瞧见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梁遇臣坐在窗边,只穿了件基础款的白衬衣,正望着外头的粼粼海面,日光洒在他身上,晕染出一层莹白光边。
舒云心蓦地颤了颤,不知是身体里哪根弦被拨动,可一瞬之后,这种错觉又无处可寻。
梁遇臣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看向她,他声色不动,等她过来。
舒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只与他对视一瞬便挪开视线,提起脚步小跑过去。
“梁总。”她在他对面坐下,冲他扬起一个笑脸。
梁遇臣拿起桌上的水杯喝口水,点了下头,安静随意地坐着,没有说话。
舒云两手攥在一起,她其实有很多事情想问,但往他面前一坐又不知该怎么说。
她对上他目光,又朝他抿唇一笑缓解尴尬。
梁遇臣开口:“不先去拿点吃的?”他看眼腕表,“不吃一会儿收餐了。”
“噢,好。”她肚子确实饿得咕咕叫,听话地起身去拿早餐,但刚走出几步,便感知到自己脑后似乎有道灼人的视线。
她半信半疑地回头,梁遇臣依旧好整以暇,平静地喝着水。
应该是错觉。舒云不疑有他,端了碟子去拿菜。
这个点酒店供应的食物已经不多了,她就拿了面包片和煎蛋,外加一碟水果酸奶,重新坐回梁遇臣对面。
他正在接电话,估计是香港这边工作上的事。
舒云拿着勺子舀酸奶里的草莓蓝莓和碧根果,一边听一边偷看,一边还不忘啃面包。
他没去华勤,难道是在这里等了自己一早上吗?
舒云心里打着鼓,可……她面子应该没有这么大吧?
梁遇臣清沉的声线传过来:“我十点半来一趟,让他们在会议室等我。”
他正说着,视线从窗外转回,瞧见她竖着耳朵偷听的模样。
两人视线一碰,舒云微窘,埋头继续吃东西。
“你们再核实一遍,一会儿给我答复。”他说着,从手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舒云微愣,不懂为什么突然给纸,但还是接过。
过了两秒,她拿起一旁的手机,调出前置摄像头瞅了瞅,嘴唇边沾了不少细碎的面包屑,跟个花猫似的。
她脸热了热,赶紧擦干净,在他放下手机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空气又安静下来,舒云搅着碗里的酸奶,有些如坐针毡。
她呼出一口气,抬起头,浅浅试探:“梁总,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梁遇臣抬眸:“不然?”
舒云卡壳一瞬,她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如果只是单纯喝醉睡着了都好说,可万一自己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她垂下脑袋莫名不敢对视他:“那个,梁总,我昨天不该喝那么多的,我也没想到会喝断片……”
她停顿着问:“我应该,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声音轻缓得生怕惊动什么似的。
梁遇臣喝了口水,反问:“什么叫很过分的事?”
这话把舒云绕进去了,她本来是想通过他的回答来排除这个可能性,不想又被他问回来。
“呃,比如,骂领导、打领导……或者,吐领导身上?”
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抬头去观察男人的面色。
梁遇臣手里捏着玻璃杯,他一言不发,只是拿清黑的眸子看着她,那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寻找着什么,看得她心里发毛。
几秒后,他放下杯子看向窗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舒云欲哭无泪,她不会真的喝醉了在骂他吧?
她脸有些红,赶紧坐直,眼睛追着他:“如果我说了任何不好的话或者做了任何不好的事,我给你道歉……”
窗外浅滩上的浪花一阵一阵,离得很远,听不见声音,只看见海水碎钻一般反射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