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蓝的手被他牵着揣进口袋里,小小的空间内,热空气萦绕。
由他创造,在温暖她。
顺利借到打火机,邻居很大方,直接送给他们了。
两人往回走。
“少爷,你真的不抽烟诶。”缪蓝想起来问他,“是从来没抽过吗?”
贺京桐答:“不抽。”
他也反感身边有人抽。
工作场合多多少少会遇到,给他递烟的也有,但他不抽,没人敢多说什么是了。
“这就……很不少爷。”
“你这叫刻板印象。”贺京桐敲打她,“还是你认识多少抽烟的少爷?”
“抽烟的不少……”缪蓝脑子里闪过许多被迫抽二手烟的时刻,直接给不抽烟的贺京桐疯狂加分。
她看向他,台词不禁有些夸张:“但少爷,你是唯一的少爷。”其他那些只能叫纨绔子弟吧。
贺京桐太吃这套了。
被她喊少爷喊得多了,他也听顺耳了,脑子里自动矫正成褒义词汇。
她又说他是唯一。
仙女棒还没点呢,他心里先自燃了,灿烂一片。
打火机点燃仙女棒,一棒传一棒,谁也不端着,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两根玩。
各自许新年愿望,照片视频拍了一大把。
这种纯粹的快乐时光着实难得,被迸溅的火星子烫一下也高兴。
点完仙女棒后回到室内,也不再玩闹,大家都有些困了,上楼休息。
缪蓝安排好妹妹和弟弟的房间以及需要用到的东西,嘱咐道:“有问题随时去敲我们房间的门。”
“我什么问题都没有。”霍嘉树很有自知之明,除非他活腻歪了敢半夜敲他哥的门,“嫂子晚安!”
缪蓝又和纪幼蓝去她睡觉的房间,姐妹俩坐在床尾凳上说了会儿话。
“明早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假期放松放松,我跟你姐夫也不会起太早的。”
纪幼蓝安心应下。
“阿姐,我觉得你跟姐夫结婚,好……”她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总之跟她想象的很不一样,“就是好好啊。我一开始是被姐夫吓来的,今天发现他也没那么吓人。”
缪蓝被她的形容笑到。
她想贺京桐本人一定不会认可这个评价。
他只会说我对弟弟和妹妹多好,哪里吓人了,然后让人家列举他的吓人之处,再一条一条驳掉。
是能吓到小朋友的。
“那你不觉得他吓人了,觉得他怎么样?”她挺好奇旁人对他的评价。
“他对你很好,他还一直黏着你,哦还有他自己说的,又高又贵。”
缪蓝意外其中一个说法,“他……黏我吗?”
“嗯!”纪幼蓝使劲点头,“我好几次看到他一直在看你,你走到哪儿他的视线跟到哪儿。他看你的时候,是我觉得他最不吓人的时候。”
缪蓝自己没有察觉。
他真的会这样吗?
“还有,他小心眼儿。”
人无完人,纪幼蓝认为这是贺京桐最显眼的不完美之处。
她把声音压低几乎成了气声,生怕被隔壁的姐夫长出顺风耳听到,“谁要跟他同时掉进水里了?真老土的问题。”
缪蓝无比赞同,“这话应该让他听听。”
“那我不敢,他还是有一点点吓人的。”她捏起大拇指和小指,表示就那么一点点。
姐妹俩一起笑出声。
话锋一转,她眨着眼期待:“但你一定会先救我的,对吧阿姐。”
“……”
老土的问题其实经典,谁都想要个答案。
“嗯,我一定会先救你。”
缪蓝给出无比肯定的回复,又带了点玩笑:“而且如果你姐夫跟你掉得近,他会比我更先救你。”
纪幼蓝美美地笑开,“那我就放心了。”
说说笑笑过后,她情不自禁跟姐姐抱一下,说话声音低了些,温情尽显:“阿姐,我回去跟阿公讲,你跟姐夫结婚过得很好,他也能放心。还有妈妈……她在天上看到这些,肯定会为你高兴的。”
“嗯。我们小九也在好好长大。”缪蓝摸摸妹妹的脑袋,神色更温柔几分,“妈妈会一直守护我们的。”
道过晚安后,缪蓝回到自己的房间。
贺京桐正在窗边的软榻上处理临时的工作,听到她进来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她站在门口低垂着眉眼,似乎在愣神,情绪不高的样子。
短短的时间内,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他起身走过来,一手压在她身后的门板上,将她笼住。
低下头来,声音不急不躁带着安抚:“哪个不听话让你生气了?我去揍。”
缪蓝微微仰头,跟他四目相对,提起一件不相干的事:“贺京桐,我的手机密码还没告诉你。”
“你不会就因为要告诉我密码才这么难受的吧?”贺京桐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简直比她还难受,“那我还要它干什么?”
缪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抓着他的手指在锁屏界面按下四个数字:0006。
成功解锁。
贺京桐当下的情绪竟然是懊恼更多:“我差点猜对!上次我想把你的密码穷举出来,刚从0000举到0005,手机就锁死了。”
缪蓝低落的情绪屡次被他冲高。
听起来又傻又好笑。
但他真能干出来啊。
他问:“0006,有什么意义吗?”
不是任何日期,想猜都没思路。
缪蓝想了想:“有吧。”
她跟妹妹只说是随便想的密码,这一刻愿意跟贺京桐说说其中曲折的含义。
“00代表我妹妹的新生,那年我六岁。”
有些事不能明说,只能以这种方式铭记。
“不是你编的吧?”贺京桐其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会纪念这个?”
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深得太超过,尤其她们俩从小并未养在一处,按理说应该比他和霍嘉树之间还远。
但也许姐妹和兄弟之间就是不一样。
感情也有千面,他不妄加评判。
缪蓝的声音更低些:“我妈妈就是那个时候去世的。”
贺京桐沉默片刻,料想姐妹俩也许刚才聊到过世的母亲才会情绪不高。
他问:“因为生你妹妹?”
“不是……”缪蓝对这样的说法很抗拒,低头视线回避他,“贺京桐,不要这样说。”
“好,蓝蓝,你知道的,我有分寸。”
类似的话他当然不会在纪幼蓝面前说。
贺京桐手搭上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让她看自己,“别难过呀,我们不说这个了行吗?”
缪蓝轻轻眨了下眼,“我没有很难过。”
“一点难过也不行呀。”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泛红。
贺京桐把她脑袋按进怀里,安抚地摸摸。
过一会儿,他压下她身后的门把手,告诉她:“我下楼一趟,你先别去洗澡,等我回来。”
缪蓝没问他下楼做什么,只点点头。
“洗也行,我可以推浴室门而入。”
“……”
正经不了三秒。
缪蓝等了五分钟,手机里收到各种新年祝福,正好转移注意力,她趁着空档回复。
贺京桐再次进来,手上多了个物品。
霍嘉树那把吉他。
她不能不惊讶。
吉他拿进来,总不会是摆着好看的。
他的架势明显是要弹的。
缪蓝不可置信地向他确认:“你……干嘛?”
贺京桐拉着她坐到窗边的软榻上,手指在吉他上按压拨弄,找找感觉。
这把吉他品质自然高,流出来的每一个音都是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