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
一模一样的文字给人以完全不同的观感。
以前看文的时候马甲文还挺常见的,可在现实当中突然发觉自己熟识的这位朋友还有着另一重身份的时候,钱絮也产生了微妙的反应。
确实比自己设想中厉害那么一点点,但也完全没有到达匪夷所思的程度。
至于这件事告诉赵总与否,她想还是交由赵不回自己做主吧,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人家的生活私隐,如果他并不想广而告之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要特意多此一举,影响了人家父子关系且不说,很有可能影响赵天这么多年来的心态。
赵不回还以为钱絮会生气,会因为自己瞒而不告有所难受,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钱絮的脾气从来都是比大多数人要好。
所以他也恨不得夜以继日更努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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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这么容易找到了新能源项目的合作方,钱絮觉得按照市场价格磨合也无可厚非,这样的晚宴也变成了走一个过场。
换上了一条普通的黑色丝绒裙,她又重返晚宴,寒暄一阵,这不又打算离场了呗。
然而,赵不回和她打了这一个照面以后,似乎也决心不再低调。
他处处以自己的新身份自居,好比孔雀四处流窜,唯恐别人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身价,比起为周总的公司创收,谈起多几项的合作,他好似更在意宣扬自己如今的实力和背景,以证明自己的风头并非靠赵天一人。
但旁的暂且不论,赵不回难得正经的时候看上去确实比绝大多数的人要正经,他完美而严丝合缝地进入另一重的身份,让人看不出他身上的端倪。
这样的气质在某种程度上融合在了一起。
个性的,毫不内敛,新兴产业的标签因而组合在了一起,却没有任何令人觉得不契合的地方。
仿佛那就是赵不回本身。
不过,有人开始不满了。
钱絮再一次见到今日出面帮她骂人的沈祈的时候他一身疲态,反复请求着,“希望我们能有单独相处的空间。”
钱絮却并没有给足情面,一来她认为自己过去之得失就是在于心软,二来她目前而言并没有和沈祈公司有交集的板块,竞争倒是时常存在,并没有未来合作的可能。
“抱歉,我想我没有多余的时间。”
沈祈干脆而又直白地在这个大厅自顾说出来,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也不论两人直接已经彻底将至冰点的关系:“赵不回是周坤电能的大股东,他对你隐瞒了这么久,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他苦涩不堪地撑起头皮:“可我之前也不过隐瞒一二,你为什么就视我为洪水猛兽?”
沈祈:“这不公平。”
“这不一样。”钱絮还是不想将这些混为一谈。
阳台上发生的一幕幕似乎被某人尽收眼底,对此,钱絮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嫉妒得想要发疯,寻找道另一个男人的差错屡次指责道:“他也不过比告诉别人提早一刻钟告诉你而已。”
这隐瞒的内容和性质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好吗?
赵不回是低调处理自己的事业心,当两方合作的时候瞬间主动地露出底盘;而沈祈隐瞒的又是什么鬼?
是阴暗地在美利坚爬行的时候,落魄不堪地利用着自己的帮助,背地里却以“maid”直呼自己的身份?
“我刚刚还在想,沈总这个大忙人平日里都在忙什么呢?”赵不回完全不在意旁人任何灼人的目光,再度靠近钱絮,走到她的身后去,“原来是急着挑拨离间,时刻想着离间我和钱絮之间的关系。”
两个男人再度四目相对,沈祈知道,单凭赵天儿子的身份,赵不回确实很难与自己相提并论,但他也不曾想过赵不回不是个真傻白甜,也是混迹圈子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是个会为自己谋算的无孔不入的商人呢?
此时的沈祈悻悻而归,他不知道等待自己还会是怎样地狱般的折磨。
第50章
李惜音一经提醒, 对于钱絮的恨意虽然仍在滋生和蔓延,但是免不得也学会一些抓住问题本质的走向。
沈祈俊朗的面容再度在她的眼前缓缓浮现。
从她第一次看见沈祈的那一刻起,她就沉沦于此,且无法自拔。
“沈总。”
在沈祈离开之前, 她贴心地挪动了他步入汽车的地毯, 甚至注意到酒店每一个没有做好的细节, 可高高在上的沈祈仍然没有原谅她的意思,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而上那辆车,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沈总, 我向您道歉。”
“是我辱没了您的眼睛, 是我冒失行事……”那一场针对被她说得极其像是在帮助沈祈,帮助他重新恢复自己在钱絮心中的地位。
“我应该谢谢你吗?”
沈总听出了女人的言外之意。
半晌,男人悠悠地回过神来,掐灭了一根烟头:“我记得你以前是钱絮的朋友。”
李惜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沈祈会认得自己, 然而究其原因, 归根结底仍然源于自己的那位朋友,正是沈祈与钱絮的交往, 才迫使他终于记起女朋友身边的人物。
嫉妒的怒火中烧起来。
可不止是钱絮,还有此刻沈祈电话另一头的程双意,都已经去监狱走一回了, 分明已经是强弩之末, 为什么还偏要打破自己和沈祈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
这怎么可以?
“沈总, 那我这边先不打扰你了。”李惜音明白自己比程双意本人更知进退, 未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体面地选择告别, 那声回荡在她耳边的“贱人”突然彻底地消失不见。
至于早已被取而代之的女人, 她想,也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
程双意要打要骂的性子在从监狱里出来的这一回, 果真减轻了不少,但是这也是建立在身边人不针对的情况下,但凡有个人对她恶言相向,或者处心积虑的设计,她又怎么可能毫不计较呢。
兴许是这场与沈祈的假结婚,让亲戚一度无法看低她,就连那个断掉自己卡的堂妹也不忘小意讨好自己。
只不过,婚礼的泡沫如烟幻灭。
接下来那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嘴脸,要她说,她本来也不情愿去探监的,母亲的横插一手费单没有起到作用,反而令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自己不中用的父亲暂且不论,就单将自己的弟弟竟然也说她们是自取其辱。
“姐,我不明白你要结那场婚干什么 ,知道沈祈的心已经不在你心上了,你非要那样,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程双煜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声自己的亲姐姐。
程双意愤愤然,却并没有长牙无助起来,只是淡淡道:“你懂什么?”
原先程双意总能和弟弟叫嚣几句,她这位好弟弟也不得不服从她的指令,可是现在弟弟已经成为这个家中唯一的摇钱树了,她再也得罪不起。
沈祈确实给了她一笔钱,不过一笔买断这场虚假婚礼的钱,并不算多,解决得了她的燃眉之急,根本cover不了她长期以来的消费习惯。
“姐,我再和你说一遍,钱不是那样的花发,不然,我在娱乐圈怎么挣,都不够你花的。”
弟弟的提醒给了她当头一棒。
“赚不到钱就去挣啊。”她可是一点也不怜惜的自己的同胞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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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监狱的时候,程双意下意识感慨着这个地方的晦气。
要不是迫不得已被连环通知了多遍,她还真不至于跑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她那个高傲的母亲低声下气道:“没事就不能见我的宝贝女儿了?”
“没事我就走了。”
眼见女儿完全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她的母亲曾经惺惺作态的程夫人不由卑躬屈膝地请求:“我不想拖累你爸爸的,能不能替我换个律师来?”
程双意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听着母亲的异想天开,以前家里开个壁炉她不忘提醒自己那要花多少钱。
怎么现在轮到她了,就要天价请律师了?
“我没钱。”
程双意几乎没有给老母亲一丁点面子,将自己的包包拎起就要走人,也不顾母亲的挽留,认为也不过三年而已,又不是要在这儿耗上一辈子。
至于要花那么大一笔钱么,兴师动众有什么必要吗?
直至母亲真正威胁了她:“难道你就不怕我回不去,你爸爸要同我离婚!?”
程双意却反问:“你们感情不是本来就不好,要离婚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个没良心的!”
程母索性不再伪装,狠狠地诅咒道:“难道你就不怕未来你的孩子们也这样对你吗?”
程双意已经很有没有想起自己的亲生孩子了,这不才终于慢悠悠地想起来,不过料她儿子那怯弱的模样,估计也没那个胆子,不足为惧。
“别整天说些不吉利的,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行离开了。”
话音刚落,监狱外,程双意却看见了一张土里土气的面孔:“你谁啊,别挡着我的路。”
要不是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程双意当然恨不得当场发飙。
李惜音主动上前,递上一份不算轻的资料,开口道:“程小姐,这是我的名片,还有一些实习经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意思是,你在比较忙的情况下,或许我可以替你照顾你的孩子。”
刚刚经由母亲的提醒,害怕自己的孩子也沦为彻彻底底的白眼狼,这时候有人送上门来和她抢夺这两个小孩,她难免有几分紧张——
害怕孩子终有一日变成自己母亲口中所说的一样无情无义。
当初有个钱絮的前车之鉴了,程双意这时候才不想把自己的孩子交由旁人之手呢。
“你有病,你学历不错就好好出去求职,来我孩子这里当保姆有什么目的?”
令李惜音完全没有想过的是,眼前的程双意并不是个傻子,她几乎一下子就戳穿了自己的秘密。
可是李惜音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是想出了其他的办法,她当面匆匆和程双意告别,只听见耳畔的一声“可笑”,并没有多做计较。
没过多久,程双意出现在这所寄宿学校附近,准备难得地亲自去接自己的孩子们。
但孩子们的反应并没有她的想象中的热情,比起她所认为的那样,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面色紧张起来:“妈妈,你怎么会过来?”
先开口的仍然是沈栖月。
“我不能来吗?”
好心来接的程双意没想过迎接她的是孩子莫名的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