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直接走出了厨房。
阮橙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在生气,她跟上他,“难道是你自己做的?”
阮橙不觉得陈北默是会做菜的人,但又想到今天中午才跟他说自己没吃到红烧鲫鱼,晚上这道菜就出现在了饭桌上。
陈北默没答,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又转身进了厨房。
阮橙又跟在他身后,她靠着门,看着陈北默熟练地从碗柜里拿出两个干净的碗,盛饭。
熟练地就跟他在自己家一样。
他端起两碗饭又从阮橙身边路过,全程都没有看阮橙一眼,但还没走两步,又回头喊她,“吃饭。”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陈北默把红烧鲫鱼默默地换到阮橙面前,又说,“今晚吃完,不准浪费。”
阮橙还是瞄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夹了一筷子鱼肉到碗里,味道很鲜,不咸不淡,入口鱼肉的香味就在嘴里散开,很好吃。
“味道很好,谢谢你。”阮橙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没看他,但没有再继续吃这道菜。
阮橙听到他轻轻地笑了声,才抬眼看他,刚好和他目光相撞。
陈北默一只手支着脑袋,神情散漫,要不是因为他没说话,阮橙都不觉得他在生气。
“好吃你就吃一口?”
被他这么一说,阮橙又夹了一筷子到碗里,边吃饭边看他,“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陈北默开始拿起自己的筷子给阮橙挑刺,“被你气饱了。”
“男人都跟你这样小肚鸡肠吗?”
陈北默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嘴上却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
两人没说几句,气氛又回到了小学生互怼的状态。
阮橙口嫌体直,大块大块的把他夹到自己碗里的鱼肉往嘴里送,问他,“你真的会做饭?”
“我怎么就不能做饭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阮橙今晚没打算跟他争论,自觉地闭嘴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阮橙帮她洗碗,只是围裙刚拿起来,陈北默就把围裙从她手里抽走,套在身上,“怕你洗不干净。”
阮橙:“......”
“看不起谁呢?”
“家里的厨房比你的脸都干净,你说我说的什么?”
阮橙没话了,她一个人在家的机会少,一回到家一个人又不想做饭,就直接点外卖或者吃些速食,吃完要么直接睡觉要么看会书再睡觉。
做饭对她来说是最浪费时间的事。
一顿饭阮橙吃的很饱,还把上午没吃好的补了回来,晚上那条鱼,阮橙一个人吃了大半,她知道陈北默不爱吃鱼,好像从高中那会就知道了。
阮橙记得那次考完试,夏柠喊了班上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一起出去吃一家新开的烤鱼,但陈北默没来,有人问要不要喊他一起,夏柠说陈北默闻不了鱼的味道,天生的。
阮橙拿着睡衣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猝不及防的想到这些。
她心底忽然有点儿惭愧,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跟他道个歉的时候,她看到放在洗手台边的剃须刀。
“......”
她差点都忘了,家里还有程宇鸣的东西,她没有整理,忽然出现在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看到的,好像他
就是故意放到这,让自己看到的一样。
阮橙想到他晚上跟吃了火药一样,难道是因为这个?
第24章
阮橙洗完澡出来,他人不在客厅,那就肯定在房间了。
她回房间吹完头发,心里还是不踏实,站在房间门口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勇气敲他的房间门。
可今晚要是不说清楚,这个问题还不知道要留到什么时候。
就在阮橙思考的间隙,陈北默拉开门,看到阮橙站在门口,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他大概猜到原因,阮橙头发半干不干的垂落在肩膀两侧,穿着她那厚厚的熊猫睡衣,睡衣很宽松,看不出来腰线,只有胸口一点的凸起,衬不出来她的身材曲线。
陈北默在她旁边停驻片刻,语气吊儿郎当,“大晚上散步呢?”
阮橙却睁大眼睛盯着他敞开的衬衫,下一秒又转过身,脸上的热气又爬上来,“你......你大晚上的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穿好?”陈北默轻嗤,“洗澡不就该脱衣服吗?”
他说是这么说,但还是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扣子扣上两颗,刚准备开口说话,阮橙直接回了房间。
阮橙在房间里听着他洗澡的动静,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假装拿着杯子去客厅倒水。
他的睡衣也是黑色宽松款的,他边擦拭着头发走出来,衣服没有款式,但他被睡裤包裹的大长腿依旧惹人注意力。
阮橙大拇指嵌进肉里,强迫自己不要看,保持镇静。
他散漫的走过来,“好巧啊,老婆。”
阮橙:“......”
这地方一共就这点大,哪里巧了。
“我只是出来倒水。”阮橙像是做贼心虚般的,直截了当。
说完,阮橙快步朝客厅里走去。
“阮橙。”
陈北默忽然喊住她,阮橙心尖却一颤,不知道他会跟自己说什么。
阮橙回头,他额前的湿发垂落,遮住大半眼睛,刚刚还在擦拭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间,“吹风机放在哪?”
“卫生间里有一个,还有一个在我房间。”阮橙如实回答。
陈北默没说什么别的,直接回了房间。
阮橙看着他的背影,捏着水杯的手指又紧了几分,在他走进房间那一刻,阮橙还是鼓起勇气喊住他。
陈北默顿了顿,眼里有片刻的紧张,但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还是恢复往日的淡定。
“有事?”他语气散漫。
阮橙站在桌前,杯子放在桌上,却没有转身。
她低头盯着自己前面的杯子,“那些东西我是因为来不及收拾,没别的意思。”
陈北默没回答,阮橙继续说,“我跟他早就没了联系。”
其实程宇鸣只来过房子一次,就是他出国那天,给阮橙送了两个盆栽。
但他的东西,是阮橙从国外带回来的,一直放在她那,本来打算在国内等他来自己房子里,再还给他的,但谁知道回了国变故会这么大。
阮橙觉得自己跟陈北默结婚不过是各取所需,但结婚就是结婚,她不会做还跟前男友牵扯不清的事。
陈北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拿起一旁的暖水壶,往她杯子里倒了大半杯水。
水是陈北默前不久才烧好的,此刻滚烫的热水倒入杯子里,热气腾腾的往外冒。
陈北默放下杯子,侧着身体靠在桌边,阮橙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眼神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阮橙觉得水杯里的热气像是扑到自己脸上一般,她只觉得自己脸颊有点发烫,撇开眼不去看他,“我没别的意思,有些事还是说开的好。”
说完她又捧着自己的杯子,却没注意水温已经渗透进杯壁,在她下意识的想把杯子扔出去的前一刻,陈北默从她手里拿过杯子,完好的放在桌上。
阮橙只觉得被烫的那一下像是要钻入心间,自己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陈北默拽着手,他微微弯腰,低着头仔细看。
然后拽着她的手腕到卫生间里,打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阮橙站在他面前,他站在她身后,阮橙的背脊靠在他胸口,她穿的睡衣并不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正沿着睡衣传到她的后背。
他没有全部拧开,水流很小的从里面流淌出来,陈北默自己先伸出一只手试探水温,才用刚试过水温的手捏着她刚刚被烫的手,阮橙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他的那只手很凉,陈北默感受到怀里的人颤了一下,他轻笑,“忍一会儿。”
阮橙没回答,任由他带着自己的手到水流下面。
一开始只觉得凉,但很快自己被烫伤的地方变得凉爽起来。
被烫的那块很快舒缓过来,阮橙瞄了眼自己面前的镜子,自己被陈北默拢在怀里,自己的脑袋才到他肩膀上一点。
他的头发还没干,垂在额前,他又低着头,阮橙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下一秒,他忽然抬了抬眼眸,和镜子里的自己目光相对。
阮橙像逃兵一样的垂下眼眸,她听到他短促的笑了声,胸口还跟着动了一下。
这个姿势过于暧昧,阮橙微微往前挪了挪,但前面就是水池,阮橙的腰侧紧靠着水池边缘,水池过于冰凉,背脊又过于炙热,冰火两重天。
陈北默注意到她的闪躲,跟着她往前靠了靠,两人的身体又紧贴,阮橙一个激灵,在狭小的空间里没有闪躲开。
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不疼了。”阮橙小声的说。
陈北默“嗯”了声,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他松开阮橙的手,关了水龙头,往后退了一步。
从水池上一旁的支架上拿过来一条淡色的毛巾递给她,“擦擦。”
阮橙下意识的说谢谢,陈北默没应声,阮橙擦过后才反应过来,这条毛巾应该是他的,她抬头有点愣,“这是......”
“嗯,我的。”他说着把毛巾放回原处,还说了句,“干净的。”
陈北默又指了指一旁的剃须刀,“你家这么小,有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扔了?”
阮橙还没答,陈北默又说,“我也没那么小气,只是我的东西多,怕放不下。”
阮橙:“......”
一边说不是那么小气,又一个人晚上生闷气。
阮橙没戳破,说:“等周末的时候,我会清理干净。”
阮橙说完准备抬脚离开,陈北默却挡在她面前,“要不我帮你清理干净?”
阮橙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在意,就说,“随便你。”
反正家里应该没有他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