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为了我跟陈北默离婚才带我过来的吗?”阮橙虽然害怕,但每个字说的都铿锵有力,“还是说,你们有别的目的。”
冯松一听到这话,立刻火大,他恶狠狠的盯着阮橙,要不是旁边的男人拉着他,阮橙总觉得他可能下一秒能把自己摁在地上打。
她眼眶有些发红,可气势上不输给他们。
冯松笑,“还真是小看你了,陈太......不对,离了婚只能喊阮小姐,阮小姐,你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你是要坐牢的,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还能将功赎罪。”
“我什么都没有做。”阮橙肯定的说,“我是被诬陷的,我是被程宇鸣......”
阮橙话还没说完,冯松一听到程宇鸣的名字,双手拍在桌上制止阮橙继续说,“你要是再污蔑其他人,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走出这里。”
看似告诫,实际上是威胁,阮橙心里了然他的目的。
她靠在审讯室的椅背上,对着两人说:“我要换人,你不配来审我。”
冯松有一瞬的呆滞,很快反应过来,他自嘲的哈哈哈笑了几声,阮橙觉得头皮发麻,下一秒,他撑着双手拍在桌上,直接拎着阮橙的领口,快要发作时,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是踹开,一声闷响,吓的阮橙不禁瑟缩了一下。
那人走过来,似乎比刚刚那个人还凶,冯松看了眼阮橙,又松开她的领口,对着门口那人说,“何队,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不是要上天了?”何杨走过来,看了眼阮橙,又看了眼冯松,说:“你审她,上头同意了吗?”
冯松一改刚刚对阮橙狠厉的模样,对何杨陪笑,“这不是紧急逮捕吗?还没来得及。”
何杨往前一步,狠厉的说,“还想在这混下去,马上滚出去。”
冯松看了眼何杨,意会他的意思,又回头看了眼阮橙,虽然不甘心,但他也无奈。
何杨坐在阮橙对面,见她局促不安的下意识小动作,面上却还是一如来时的平静,他低头笑了声,真跟陈北默说的那样,他那个老婆倔得很。
他说:“陈太太,外面现在被放出消息,事情闹得很大,按理来说我们要拘留二十四小时,还得委屈你在这多待点儿时间,至于能不能到二十四小时,还不是定数。”
何杨想着,狗屁的二十四小时,等陈北默一来,谁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好。”阮橙淡淡回答。
何杨走之前说,“有事儿就对着窗户喊我的名字,我跟北默,你哥都是兄弟,你放心,在我的地盘没人敢动你。”
阮橙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阮橙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待多久,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许陈北默已经知道了,可他能赶回来吗?
自己在审讯室里,时间过的彷佛很慢,她总会想到陈北默,从医院遇到时他的样子,他说的每句话,彷佛刻在自己心里一样,记得那么真切。
一想到他,好像也没多害怕了。
此刻她的心里,害怕他会被自己连累,可还是会觉得他一定回来。
因为是陈北默,所以他一定会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进来给自己换了杯热水,阮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里的水已经凉了。
她换过的纸杯,外壁很烫,阮橙看着不断往外冒的热气发呆。
没再多一会,阮橙听到门口有人说话。
即使声音很小,阮橙还是敏感的从里面捕捉到陈北默的音色,她不由得紧张起来,甚至比刚刚被警车带过来时,还要紧张。
下一秒,外面又忽然安静下来。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陈北默穿着走之前的那身黑色的大衣,他推开门进来,又把门带上。
站在门口,阮橙一看到他,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阮橙给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要再在他面前哭了,可真的等这一刻来临时,还是会忍不住。
阮橙看他满脸的疲倦,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他看似平静的走到阮橙面前坐下,阮橙低着头咬着唇才勉强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陈北默伸手,带着对戒的那只手拉着阮橙的手放到自己掌心里,阮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冷的不成样子,下意识的想要握紧他的手,从他手里汲取更多的温度。
她还是没忍住,抬起头看着陈北默,不过才两天时间,他的侧脸已经能看出来淡淡痕迹的胡茬。
看到阮橙满脸的眼泪,陈北默的心忽然疼了起来,他微微皱着眉,把阮橙两只手都拢在掌心,“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看到阮橙哭得不能自已,陈北默的眼尾也渐渐发红。
阮橙摇头,混合着哭声一起,“没有。”
她不敢看他,“陈北默,对不起......”
她好像又连累他了。
陈北默松开她的手,阮橙抬眼看他起身,以为他要离开,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到陈北默走到她那一边,给她擦了擦眼泪。
可他越是这样温柔,阮橙就越是忍不住眼泪往下掉。
“说了多少次了,不需要跟我说谢谢和对不起。”陈北默温声说,“指的是所有事都不需要说。”
下一秒,陈北默直接把阮橙抱到怀里。
明明才两天,这个拥抱阮橙还是忍不住的去享受,即使下一秒她要离开,还是想被他这样抱着。
阮橙的情绪逐渐变得平稳,才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口,哽咽的说:“好像......有人在看。”
陈北默笑,早在他进来的时候,监控设备就关了,其余的人,要看就看吧,他们光明正大。
就像阮橙说的,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心虚。
要走的流程都要走,但带阮橙离开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难。
陈北默笑,看了眼阮橙盯着的方向,“看就看吧,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审讯室门口有人敲门,陈北默去开的门。
只开了一个小缝,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件深灰色的大衣。
陈北默抖开大衣,披在阮橙身上,然后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我们先回家。”
阮橙脸上还沾着眼泪,一脸意外看着他,“我现在就能走吗?”
“嗯。”陈北默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全权负责现在在我这儿。”
所以陈北默让她签的协议作用在这。
陈北默去英国前,就安排好了恒嘉的律师团队。
剩下的都是由律师跟那边交涉,陈北默又给阮橙带了一顶帽子,才揽着她出了审讯室。
“不用说话,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就好。”陈北默跟她说,“我在,不用怕。”
阮橙没说话,点点头。
陈北默揽着阮橙往前走,阮橙的帽檐很低,只能看到那群人的鞋子,人不少。
可没有一个人拦他。
有一个人过来,拉着陈北默的胳膊,“门口人多,要不等会儿,我帮你们把人轰走。”
陈北默说:“不用,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阮橙记得那个人的声音,是后面进来的何杨。
陈北默迈开步子朝前走,李源跟在一边跟陈北默说,“北默,门口都安排好了。”
陈北默点头,阮橙听出来脚步声,一旁跟了好几个人,他们步调都很慢,就跟陈北默走的也不快一样,为了配合自己的步伐。
到了警局门口,陈北默把阮橙抱的更紧,他又低头说了句,“等会儿人可能会有点多,你不用抬头,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陈北默说完,有人帮他拉开大门,两人一出去,就有不少的记者蹲在门口,一窝蜂的涌上来。
问题还是五花八门。
甚至还有人问,“陈总,听说你已经跟阮小姐离婚了,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陈北默只回答了这一个问题,他说:“对于外界的指控,我们全盘否定,离婚是无稽之谈,不知道你是从哪听到的传言,但如果你还敢传播,我们将起诉诽谤。”
他还特意看了眼提问记者的铭牌,说,“川耀传媒是吧?”
陈北默话一说完,那个记者立刻遮住铭牌,躲到后边。
陈北默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的意图。
他对着所有人说,“对于外界传闻,我可以给出肯定答复,我太太阮橙没有做过那些事,一切都是污蔑,恶意的栽赃陷害,恒嘉将起诉所有造谣的人,后续的事情我们也会有专门的记者发布会说明。”
陈北默看着镜头,眼神变得冰冷,一字一字的说,“当然,面对真正的幕后黑手,我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恒嘉必定会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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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警察局的范围,驶入主干路。
一切还是那么的不真切,陈北默把阮橙的帽子拉下来,又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眼角,发现已经红肿了,“等会儿回去热敷一下。”
阮橙眼睫微微动了两下,看到他还带着对戒,她下意识的想去摸一下自己的,可又想到戒指连带着他的行李一起,被她打包寄到了陈北默的别墅。
陈北默当没看见,又把她拥到怀里,说:“这几天别回家,去我那儿住,等事情解决了,你想住哪我们再去哪,嗯?”
阮橙知道,自己公寓肯定早就被监视了,现在回去是徒增烦恼,还会让陈北默分心。
她点点头。
“好。陈北默说,“放心,时间不会太久。”
他们驶入西山别墅区时,夜色渐浓。
别墅区在河堤密林之中,安全隐秘性算是京市数一数二的。
这条路阮橙走过不少,但那时候都是去的许以周的房子。
虽然两家别墅离的不远,阮橙也去过不少次,可没有哪一次是为了去找陈北默。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车库,里面放了不少豪车,只是阮橙心思不在这,陈北默直接带着她回了家。
一进门,阮橙就看到自己打包的那个行李箱。
陈北默微微挑眉,说:“还真是,说什么就做什么。”
陈北默指着行李箱,“该不会你没带的对戒和离婚协议书都在这箱子里吧?”
阮橙:“......”
她低着头没回答,陈北默牵着她,另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往楼上走,边说:“我这儿跟咱哥家布局差不了多少,就是你在哥家的房间跟在我这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