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檀很快收回静冷一瞥,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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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飞驶过空旷街道,燕城的春夜晴朗干燥,空气中水分被尽数挤干,开一点车窗,夜间的风扑在面上,没有春日的柔和,她便又把车窗关上了。
车里从一开始就安静至极。
“没什么想问的吗?”
庄静檀撑着下巴,看着窗外,轻声道。
“问什么。”
斯珩在主驾驶,眼神和声线都平静:“你知道的也没多少。”
“你又是怎么判断的?”
庄静檀失笑。
“看你的脸色,”
斯珩顿了一下,看了眼她。
“我们好像是同时知道的。”
“……确实。”
庄静檀唇边有笑意,很快也消失了,盯着面前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关系怎么样?”
斯珩问完,想起什么,又摇了摇头:“算了。”
“没你和斯黎熟。”
庄静檀脑子明显不在这,还是开了个地狱玩笑。
“对了……可以吗?”
她伸出两指抵在唇边,征求意见,右手已经放在车窗摁键上。
斯珩打开置物箱,拿出一盒女士烟递给她。
她抽得不多,但尝试了各种贵的便宜的,最喜欢的一款细支兰州。
庄静檀愣神,很快接过,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火光从掌心中跃起,一缕烟雾很快腾起。
她咬着烟发了会儿呆,忽然问:“你要开回家吗?”
斯珩:“你想去哪儿?”
庄静檀夹着烟的手揉了揉太阳穴:“哪儿都行,就,随便开吧。”
斯珩:“行。”
没人会拿他当司机,但她可以。
开了很久,庄静檀在一个岔路口提示处看到锦明湖景区,上次她醉酒荡秋千的地方。
离目的地不远,斯珩才再度开口,语气清淡。
“你要试着相信我。”
庄静檀知道他不满意她不说话,任由憋闷的情绪发酵,不够坦诚,不够直接,不够亲密。
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我想回去杀了他,不管他讲得是真是假。
“想做什么都可以?”
庄静檀那支烟早就抽完了,嘴里含了颗橘子味的硬糖。
“对。”
斯珩说。
庄静檀蓦地笑了:“想的都是违法的事。”
斯珩好一会儿没说话,湖已经在目之所及的近处。
“这也开不进去,我下去走走——”
“庄静檀。”
斯珩把车的火熄了,靠在座椅里,侧头,黑眸落在她身上。
庄静檀:“嗯?”
“你做的刀跟别人的不一样。”
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她亲手做的银戒,转动,摩挲。
庄静檀都要跨下车了,闻言又退回来,笑眯眯地嗯了声:“用户心得吗?我愿意听,继续。哪里不一样?”
“很凶。放血槽做得细致,刃尖也是。像给走末路的人用的,想要一刀刺穿不满意的命运。”
斯珩的语气很轻,是难得放松又懒洋洋的姿态。
庄静檀是可以顺口开句不痛不痒玩笑的,但她目光很轻微的闪烁,什么也没说。
“我一直在想,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太乖,跟你在一起,心外科会是我最终的归宿。但是放你走,我也不愿意。看到你想走,我希望你想都不要想。”
斯珩讲得也坦诚
“这样说,你可能不会高兴。但郑裕洺说的人不是你,所以我不会有杀了他的冲动,但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庄静檀沉默了几秒。
“我说过的话,你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景区中心已经关闭,他们停在离锦明湖最近的地方,周围空空荡荡,只有天边的明月柔和清凉,月色是唯一光源。
视线被削弱,听觉也就敏感起来。
她在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时,听见斯珩静静开口。
“庄静檀,我想,我能做你对抗命运的共犯。”
车内的空间寂静到极点。
直到一声咔嚓——
庄静檀把橘子糖不小心咬碎了。
她吞下糖果碎片,凝视着斯珩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就不用说的。
庄静檀忽而倾身过去,右手扣住他后颈,一个直白的吻。
直白但不莽撞,舌尖在齿间试探着触碰,很快被反客为主。
吻有丝丝缕缕清甜的果香味。
车门紧闭,S680后座空间很宽敞,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双腿跨坐在他身上,两人在吻得难舍难分之际,斯珩嗓音微哑地问。
“想我么?”
庄静檀抬手,指腹碰着男人锋利的喉结,低声应了一句。
斯珩在黑暗中轻笑,膝盖忽地往上颠了下,声线低沉地蛊惑她。
……确实有吸引力。
庄静檀也不客气,带着凉意的手贴住,挑衅之意明显:“要看你撑不撑得住了。”
皮带落在地上。
她听见斯珩的呼吸声骤然重了许多,庄静檀眉头一挑,胜负欲莫名的上来了。
她脚下甚至还扔了个正在偷偷计时的手机。
最近她的工作量恢复到原来一半,指腹薄茧明显。
他手搭在庄静檀腿上,骤然收紧,胸膛的起伏极明显,微微昂起的头颈拉出屈服的线条。
庄静檀没伺候过人,动作不免有失轻重,但车内的气温一路飙升,外头月光高洁。
没多久,斯珩扣紧她小臂,低声叫了停。
热气在空中流淌,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车内本来是宽敞的,此刻却又显得如此狭小。
庄静檀发现斯珩恶习难改,有时候非要让她开口才肯继续,她被吊到半空,最后神情严肃地轻斥,脸颊蔓延晕红,尾音不自觉地飘:“斯珩!说了我来,说话不算……数啊?”
可爱的要死。
斯珩被她逗得唇角微勾,戴着银戒的左手摸她脸颊,吻住她下唇。
她穿着柔软又薄的羊毛衫,他把她往上推了两分,从善如流地。水滴状的钻石掉在掌心,他爱不释手。
“宝宝。”
斯珩又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低声喊她,紧紧扣住她的腰。
“舒服吗?”
庄静檀没回答。
斯珩动作暧昧又斯文,将她逼到角落,贴着她耳际温声提醒。
“感觉到了么?”
不远处的湖水仿佛灌注到他们身上,直到最后翻涌到岸上爆发的那刻。
庄静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斯珩揽住腰,
她累得有点懒得动,便任他去了。
斯珩适应了夜间光线的眼睛,能看清所有细节,
月光从车窗温柔投注进来,斯珩看得失神。
五感仿佛都一点一点变成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