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来了兴趣,眼睛微眯,干脆也没了顾及:“哦,怎么个动手法,打劫放火绑小孩?”
好邪恶的想法。
谢忱语气漫不经心地说:“朋友,你这想法很危险啊,动不动这么邪恶,不好吧,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拐卖小孩儿。”
“哦,我其实也这么觉得,以后可以试试。”林听眨了眨眼睛。
谢忱:“………”
遇到对手了,年轻人,就不能找点阳光开朗点的职业吗?
谢忱一脸不正经地出主意说:“你拿着手里的棍子,和他大战三百个回合,然后转身就往家里跑,他绝对跟着你回去。”
林听看着手里的棍子,点点头:“嗯,挺有道理的。”
谢忱:“那必须的。”
“所以你来吧。”
谢忱:“………那我不干。”
林听也说:“我就是监督作业的,你监督的是人,懂了吧。”
“懂了,”谢忱说,“你把作业拿过来,让他在这里学也不是不行。”
“……很有道理。”
半个小时后,林听把何佳灿小朋友的课本和书包全部拿了过来,顺便带了一瓶花露水。
何佳灿看着抓了一瓶的鱼虾青蛙,又看了看手里的书包作业,以及旁边小弟们的窃窃私语,陷入了沉思。
“姐姐,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家。”何佳灿小朋友欲哭无泪。
林听换了一双拖鞋,拿着手电筒在水里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小鱼儿,说:“那不行,我没玩够呢,你快写,写完姐姐给你纠错。”
旁边的谢忱也不禁沉默了,感情她是林真听呐,主打一个听劝是吧。
“我不想在这儿写,太烦人了。”
“那不行,你说你打死都不回家的。”
“可是我奶奶……”
“老太太说了,听姐姐的。”
何佳灿委屈的一批,可怜兮兮地求助谢忱,谢忱耸了耸肩,得得瑟瑟的比了个口型说,你加油。
“你这是拐卖!”何佳灿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耍赖皮似的大哭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拐卖小孩儿啦!”
谢忱寻思着毕竟是女生,面对这种场面大概还是应付不过来。
刚要把这小子拎下来时,林听却从容地一笑:“不就是比嗓门吗?谁不会啊。”
说完,林听深吸一口气,用着比他大了几分的嗓音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有人碰瓷啦!”
谢忱:“………”
何佳灿:“………”
这一嗓子下去,半个林子的鸟儿都惊飞了,扑扇着翅膀惊叫一声离开。
日暮之际,何佳灿气得直说:“哪个漂亮姐姐能像你这样大嗓门喊啊?”
“巧了,你林听姐姐就是。”林听毫不客气地笑了下。
何佳灿:“你是不是有那个社交牛杂症。”
林听笑道:“对,刚练出来的,你要是觉得不过瘾,咱们直接去大街上再比比,看谁喊得厉害。”
一旁的谢忱说:“如果二位真要这么比的话,那在下只能为二位拉个二胡,献丑助兴了。”
林听:“……”
何佳灿:“……”
这倒不是说笑,二大爷家里的二胡都已经传授给了谢忱,何佳灿无比确定,当街拉二胡这种事,谢忱这逼干得出来。
第10章
回到家的何佳灿脚下生风似的,一溜烟就背着书包钻进了卧房。
可惜,这门没锁。
张老太太特意多炒了几个菜,说什么也要他们两个留下来吃一顿。
谢忱也没拒绝,林听本来就是要留下给他辅导作业,自然也同意了。
张老太太留着一头长发,如今已经是一片银白,虽然年纪大了,但人还是很硬朗精神,不然也镇不住这小屁孩。
偶尔还会去镇上搓个麻将,能干能乐。
“三三啊,你妈还没有回来?”张奶奶端着一盘青椒炒肉过来问。
林听起身帮忙,说:“嗯,他们很少回来。”
自从外婆也走了之后,李周丹女士也很少回来了,因为这儿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家了。
张佳枝老太太叹口气:“没事,有空再来,你替你妈妈多留在这儿几天,好好放松放松,你也有多少年没回来了,我记得上次见你,你才和灿灿一样高。”
“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多住一段时间。”林听说,“小时候的事都快忘了。”
谈话间,谢忱拉着何佳灿出来,告状似的说:“三奶,你孙子又不听话了。”
何佳灿反驳:“不是的奶奶,谢忱哥欺负我!”
张佳枝老太太闻言,掐着腰狠狠瞪了一眼何佳灿,说:“你个熊孩子,整天就知道撒谎偷玩,知道多麻烦你哥哥姐姐?还不快去洗洗你的手,看看脏成什么样了?”
何佳灿委屈了,一言不合就坐在对面,似乎很是不满地低着头。
张老太的嘴皮子功夫很厉害:“你一天天就知道出去玩,就不能像你哥哥姐姐学学?”
何佳灿道:“谢忱哥说我的奥特曼打不赢他的怪兽,我说他骗人,奶奶,你评评理,奥特之父怎么可能打不赢哥斯拉?”
林听愣住了,看了眼谢忱一脸无所谓淡漠的神情,脑补了一个画面。
他当着小孩子的面戳破,小屁孩,这个世界上没有光。
突然好想笑。
张佳枝老太太摆弄着饭菜,说:“那他跟你一样没用,连怪兽都打不赢,还之父呢,之母都不行。”
谢忱手肘撑着桌子,双手交叠顶住下巴,一脸散漫地附和道:“对啊,你的奥特之父太菜了,我站迪迦。”
何佳灿转头问林听:“姐姐,你说,是奥特之父厉害,还是迪迦厉害?”
谢忱也忍不住转头瞧她,似乎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她:“那你给评评理呗。”
林听沉默了片刻,默默说出来几个字:“我站赛罗。”
何佳灿:“……”
谢忱:“……”
林听觉得这个话题在进行下去,就该变成你相信光吗?
最后的结果要么是谢忱重拾奥特曼之梦,要么就是小孩子的童年梦彻底破碎。
幸好最后,张老太把话题打断了,何佳灿小朋友的脑袋也挨了一筷子。
张老太突然说:“你们两个都已经认识了?”
谢忱吃得很香,说:“嗯,前不久刚认识。”
林听:“对,偶然。”
张老太感慨:“你们两家离得那么近,怎么就现在才认识。”
谢忱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很离谱啊,小时候,李老太太还给我买糖,但我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孙女。”
张佳枝纠正:“外孙女,你李奶奶什么时候有儿子了,只两个闺女。”
“哦哦,”谢忱蹭饭丝毫不慌,“的确是。”
林听:她来弯月镇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自然认识不到。
她问:“谢忱,你经常在这儿住?”
“算是吧,小时候经常,后来也就寒暑假了。”
林听道:“那挺好,可能是我小时候来的时候太小了,记性不好,几乎完全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谢忱笑说:“那叫失忆吧。”
林听顺着他的话心不在焉地说:“有可能,大概是我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刚好脑袋着地,去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后,砸失忆了吧。”
谢忱:……我真该死啊!
何佳灿一听,这怎么感觉要比奥特曼还厉害?
干饭干饭。
*
饭后,林听和谢忱拎着何佳灿就进屋,辅导作业开始。
林听见他也不走,很真诚地说:“没想到你这业务还挺广的嘛,买西瓜,送全套服务啊。”
谢忱大剌剌地敞开腿,坐在何佳灿有些混乱的床上,双手往后撑着床,仰头看天花板说:“还行,毕竟本店只讲究一件事,顾客就是上帝,增加回头客嘛。”
少年的头往后放松仰着,手却撑着不躺下,更显得他白净的脖子上,喉结更加突出,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滚动了一下。
林听好奇问:“那如果有人把你的西瓜全包了,你是不是就要卖身了?”
谢忱坐起身,懒懒散散地说:“怎么?你要买?”
“我好奇问问。”
他认真想了想,意味深长地一笑,说:“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挑人。”
林听也笑了,说:“那可不可以做不正经的事?”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安静写作业的何佳灿也不禁停下笔,惊愕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