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不解:“我为什么要知道人姑娘名字啊?”
“因为她说她叫林三三。”
*
“哥哥,我有办法教你游泳。”
“什么办法?”
小姑娘神采奕奕道:“绑空塑料瓶就行啊。”
“我们认识吗?就喊哥哥?不怕我给你拐走?”谢忱坏笑一下,但语气更多的是警告,而非恶意。
小姑娘笑了笑,眼角有颗泪痣,很好看:“你是好人,而且你拐不走我,你也没比我高多少啊。”
谢忱蹙了蹙眉:“所以呢?你到底是谁啊?你干嘛帮我?”
“我叫林三三,就住在那儿,她们不让我玩水,我就想看看,不下去,真的。”
小姑娘语气诚恳,眼睛亮亮的,“你学会之后,就能帮我捧点河水,捉小鱼小虾啦。”
小谢忱侧目打量了下她,看起来很乖很可爱的样子,怎么骨子里还挺倔强的。
他心说,你这姑娘还挺机灵,小小年纪的,就知道空手套白狼,和其他人交易了。
小姑娘说:“我看过电视,用空塑料瓶子就绝对不会有危险的,只要数量够多就好。哥哥,你不会怕了吧?”
即便谢忱再怎么理性,也抵不过人小姑娘这一句接着一句的“哥哥”喊。
最后,谢忱被这姑娘的话成功激住了,拿了瓶子绑了手脚就往下跳,那小姑娘喊了一句:“哥哥,你没提前热身啊。”
结果小谢忱成功在水下抽筋,小姑娘一急,拿了根棍子就要捞他,结果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谢忱挨了她几脚后,索性放弃了挣扎,等水瓶带他浮上去,顺便把快要掉下去的小姑娘也捞了上来。
附近的路人见状,赶紧开始摇人。
谢忱只记得最后气喘吁吁时,那个小姑娘被抱走去了镇上医院,最后他们就没再见过了。
可谢忱记得清楚,她当时指的家的方向就是谢忱的家方向。
谢忱没有受罚,毕竟是他把人拉上来的,只不过他还是有心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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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谢忱往后懒懒一靠,仰头望向天花板,冷白皮肤突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侧眸看林听,语气不知是褒是贬:“林三三,你怎么打小就这么精明叛逆啊?对陌生人说名字的时候,还知道说小名。”
林听轻咳一声:“小时候长得太乖,怕我被拐跑了,自己就得多加防备着呗。”
“现在长得也乖,以后,我守着你。”
谢忱敞坐着,没什么架子,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低沉有磁性,郑重其事。
半晌,林听回了句:“好。”
凌晨的时候,苏浅生产终于落下帷幕,是一个小男孩儿,母子平安,谢辉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听到医生出来和谢辉谈话的声音时,谢忱也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有往前走,反而拉着林听的手就往医院外走。
林听问:“谢忱,不去看看吗?”
谢忱自嘲般的笑了笑:“三三,他们一家三口多待会儿吧,我不想插进去,那个小家伙儿挺幸运的,一出生就有爸妈陪着。”
谢辉忙了半生事业,如今家族企业庞大,青壮年又得一子,肯定要花大量时间精力好好培育。
而苏浅一看是就是贤妻良母,她也会对谢辉和这个孩子好的。
“三三,爷爷奶奶走了,他们一家三口,如今却只有我是外人,那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谢忱就在前面走着,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决绝又脆弱。
昏黄的路灯下,林听停了下来,仰头瞧他。
眼中的少年半隐于黑暗,半展现在光明,恍惚间犹如破碎的镜子,但只来得及看到他的幻影。
呼吸渐渐加快,不知是不是大脑有些迷糊,林听耳边只剩下了怦怦作响的心跳声。
目光聚焦在少年红润单薄的唇瓣,她踮脚在他嘴角处小啄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
谢忱也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庞在眼前放大,嘴角处覆上了一点柔软,如梦似幻。
“谢忱,你信玄学吗?”
依旧是那句两人都熟悉的话。
林听脸颊发烫,语气却不减,“我第六感告诉我,咱俩缘分到了。”
“信,”谢忱低着头沉默许久,抬眼说,“林三三,你带我私奔吧,就我们两个。”
“好啊,”林听笑了下,她柔软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额前碎发在风中摇曳,那双眼睛现在还有些红肿,却又多了几分诱引的滋味。
“男朋友,请多指教了,不过我可没经验啊。”
谢忱单手抬在路灯杆上,抵着额头,竭力压抑着胸口的起伏,蓦地笑了下:“女朋友,你多担待,我也没经验。”
林听啧啧称道:“你不行啊谢二狗,我觉得还是你不说话的时候,做个高冷男神最帅。”
谢忱马上道:“那我还觉得你不说话不移动的时候,做个乖巧甜妹最好看呢。”
“………”
第39章
林听和谢忱谈恋爱的第二天, 双方军师忙的不行,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恋爱,这是一场两方团队酣畅淋漓的较量。
从开始到结束, 整个过程都惊心动魄, 在狗头军师发展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堪称恋爱史诗界的一绝!
凌晨四点半, 林听床头放着的手机就叮咚响个不停,窗外天还蒙蒙亮,屋内的手机就已经照亮了一方天花板。
林听迷迷糊糊摸了下手机, 掀开眼皮瞧了一眼, 点开了微信语音。
“林大美女, 醒醒醒醒!起来化妆, 赶紧的吧。”
云旎急促的嗓音有力地穿透了手机屏幕,强硬霸道地刺入耳膜。
林听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脑袋里始终回想着一句话——“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一连着嗯了几声,林听头一歪,躺了下去, 又发困合上了眼。
耳朵旁的手机突然又响起云旎兴奋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嗓音, “林听,起来开门,到你家楼下了。”
“哦, ”林听闭着眼点点头,随后意识到不对劲, 坐起身问,“嗯?什么?”
大清早的, 远边的天空刚刚露出一抹曦光,像是鱼翻身时的大片肚白,层层白云遮不住夏日炽热的光,倾洒几束暖阳。
此刻,丁达尔效应仿佛具象化了。
林听被强硬带到了云旎家里,梳妆打扮换衣服,她脑袋还是有些发晕,时不时垂着头,又猛地惊醒。
在云旎的设计下,乖巧听话任她摆布,像是精致的布娃娃,因为她实在没有力气反抗了。
郑佳雯也来了,她头一次主动起这么大早,显得比自己约会还要紧张激动,和对面陈泽的通话就没断过。
她滔滔不绝地交代着:“什么?电影票买的连座?我呸,想都不要想,分开,买两个角落,成对角线给老娘分开!”
“什么?”郑家雯从善如流地掐着腰,皱眉骂道,“坐他腿上?我呸,陈泽,你们的算盘珠子都快崩我们脸上了!老娘告诉你,你们想都不要想!”
云旎也忙的焦头烂额,注视着梳妆台上一堆林听看不懂的瓶瓶罐罐,垂头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又拿出了一盒子的首饰与发卡,纠结地抓了抓头发,喃喃自语道:“怎么把这些全别上去呢?”
林听:“?!”
自从昨天接到林听和谢忱谈恋爱以及准备第二天约会的消息时,两个人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提前十天半个月的去精心准备。
林听甚至觉得自己插不上话,弱弱说了一句:“我们是约会,出去玩而已,不是订婚。”
云旎不满道:“订婚?想得美,约会打扮的漂亮点,咱们就是要让他得不到,然后气得牙痒痒才行。”
一旁的郑佳雯捂着手机,凑过来也愤愤道:“什么订婚?30岁以前想都不要想,30岁以后打得过我就行。就是要让男方不能轻易得到,轻易得到的他们都不会珍惜。”
“让谢总把自己卖了换彩礼钱吧。”
林听:“………”
大哥,你们当时谈恋爱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干。
旁边的手机响了,云旎看了一眼,是苏寅琛,接通后先是嗯了两声,随即眼光一凛,也怒道。
“什么?去拜佛?行啊,清心寡欲我们家听听也喜欢,什么佛?”
“月老呗,或者多子观音也成啊,那里不是有姻缘树吗?绝佳的好地方。”
云旎骂了句滚,说:“苏寅琛,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要拜就拜财神爷和文曲星,其他的再见!”
说完,云旎便挂了电话,转身去衣柜拿了件裙子。
林听隐隐也能听到手机另一侧苏寅琛激动讨好的声音,感觉他比替自己家的房地产行业卖房子做销售都卖力,话里话外都是对上帝说话的感觉。
苏寅琛的想法也简单,自家好兄弟可是个天生孤寡的命,蹉跎了十八年都没遇到个喜欢的女生。
如今好不容易真谈上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生,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身后的谢忱也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往四周看了一眼,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什么时候被绑到了苏寅琛家里了?
身上捆着大麻绳,连同着椅子一起绑着,动都动不了,手劲真狠。
而身前的李江涛和陈泽两人,正精神亢奋地看着他,紧挨着低语商量改造计划。
陈泽刚挂了电话,说:“怎么办,雯雯那边铁了心要和我们保持距离。”
李江涛抱着胳膊嘶了一声,琢磨着:“不好办啊,约会要是搞砸了,咱们儿媳妇不就跑了?”
苏寅琛猛地拍了两下他们后背,神情少有的认真起来:“呸,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哦哦,”陈泽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寅琛看看陈泽,又瞧瞧李江涛,沉声道:“一句话,今天就算是月老下凡要亲手斩断姻缘线,哥几个也要拿着绣花针给他一针一线缝起来,懂?”
“没问题。”李江涛和陈泽也答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