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长大后的我会穿着白色的婚纱,跟我喜欢的人在海边办一个很浪漫的婚礼,地上铺满了各种香槟色的玫瑰,其实……”初伊越说越小声,还难免有些伤感和遗憾,“这个梦妈妈也在,是妈妈牵着我的手跟我一起走过红毯的。”
杨隐舟想起来道,“你是不是画过一幅画,关于这个的?”
初伊点头说:“是啊,那幅画就是我梦见的那段时间画的。”
她将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放下来,抓着他的手把玩他修长的手指,看着他带点不好意思地说:“杨隐舟,我是一个很俗的人,别人会幻想的事情,我也会想。”
他嗯了一声,等待她接下来说的话。
初伊迟疑了两秒,慢吞吞地说,“我们结婚了三年半,你躲了我三年的时间,从我知道要跟你结婚的那天开始算,到我们领证不过也才十几天。领证前,你都没来跟我说过几句话,那几天我胆战心惊的,以为你不想见我,讨厌我,躲着我,所以我也没有去找你。”
他紧接着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初伊眼眶红了几许,问他:“你说我们结婚是不是结得还挺草率的?现在我们说好了,明年春天就办婚礼,今年春天才刚到呢,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你能不能……”
铺垫了一堆,把自己想要的说出来前,初伊还是有点紧张,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能不能在这之前向我求个婚啊?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其实我也不想……那么随便地就嫁人的。”
初伊还没说完,咬着唇道,“妈妈还在的时候跟我说过,以后初伊是不能学她的,一定会有个很爱很爱我的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遇到什么阻碍都不会抛下我,会很珍视很隆重地来向她提亲,会向我求婚,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来娶我。如果那个人随随便便地就让我嫁给他,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是,她已经死了。
在她八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她。
初伊说出那一大段话后,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她把自己最想要的说出来了。
其实她还挺贪心的,但是想要的好像也不多,她不追求杨隐舟给她的婚礼有多盛大,她想要的只是像初萤月所说的那样有个正式的过程,有个不随便的过程。
因为她在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让她失望了,现在她只是想把这份失败补偿回来。
杨隐舟听完沉默了许久,初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他表情少见他这副模样,比起在思考,她觉得他更多的是在自责和羞愧,还有难以察觉的心疼。
初伊说,“这其实并不怪你,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我们都是被逼的人。”
而且她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让他自责的,只是告诉他,她想要这些的缘由。
杨隐舟看着她,近距离与她对视,借着月光清楚地看见她充满渴望的眼神,刮了刮她的鼻子,低低笑起来道:“你不说,我都会给你的。”
初伊晃了晃腿,视线跌进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瞳眸里,笑了笑道:“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男人抵她的额头,笑着问:“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
初伊鲜少听他说这样的情话,好笑地回应说:“我不要星星,星星给我一点用都没有,也就拿来看着观赏而已。我想要的只有这么多。”
“全听你的。”
话音落地,初伊被杨隐舟打横抱了起来,他走出了书房,目的明确地往卧室而去。
初伊感到不妙,想到时间不早了,某人早上说过今晚不会放过她的话。
她心中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要抱我去哪儿啊?”
杨隐舟压低了声,不要脸道,“还能干什么?夫人,夜已深了,咱们的正事也该办了,嗯?”
初伊自知逃不掉,只能拖延时间,刚被他放下,脚一沾地就跑进浴室关门说:“你别急啊,先洗澡。”
奈何,浴室门被他卡住,留了半个身子大小的门缝死活关不上。
他喉结滚了滚,低声说:“我帮你。”
“不要!”
初伊坚决拒绝,她眼睛已经能看到了,一起洗不就什么都看见了吗?多尴尬啊!
“我眼睛已经好了,自己可以洗,不用你帮我。杨隐舟,你在想什么,我可都一清二楚,把你那些好色的小心思收一收!”
“怎么就好色了?”杨隐舟还是把门卡着不让她关上,跟她讲道理地说,“我馋自家太太的身体,也叫好色?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不近女色啊?一一,我也是男人。”
“我知道你是男人,你……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初伊脸红红的,跟他辩论道,“再说了,我没不让你好色啊,你就不能别这么急,稍稍收敛一下吗?你让我先洗完澡,行不行?”
“行,那你先洗。”
男人妥协地收回了拦门的那只手,初伊很轻松地就把门给关上了,轻松到以至于她觉得有什么阴谋。
担心他偷偷摸摸地进来吓她,初伊反锁了门,脱了衣服,打开淋浴的花洒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
洗完后,她才猛地意识到刚进来太急,没拿衣服,不管是内/衣、内/裤,还是睡衣、睡裙,一件都没拿,而换下来的衣服已经放在洗衣篓里被打湿了,脏兮兮的她不可能再穿上,这就意味着她现在出去必须要挂真空。
这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初伊无语了一瞬,庆幸浴室里还有一条没怎么用过的浴巾,强行绕了一圈把自己包裹住,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掐紧胸前最容易脱落的开口,悄咪咪地拉开门探了个脑袋出去。
她刚把视线扫向卧室,抬眸对上男人直勾勾看过来的目光,整个人呆住了。
他头发半干,上衣没穿,肩膀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裤靠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盯着浴室门来恭候着她。
明显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落入初伊的眼中,她都没心思去欣赏,迷惑地问:“你洗了?什么时候洗的,在楼下洗的?”
“嗯。”杨隐舟一副“你怎么这么慢”的表情看着她,瞧了眼墙上的壁钟,脸上闪过无奈地说,“不至于洗半小时吧?我都等了你好一阵了。”
“你还真是……”
初伊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有这么急吗,就几分钟的时间都等不及,在她洗澡的中途还下楼去下面的洗手间给自己也洗了个。
有些颠覆她对他的认知!
“过来。”
杨隐舟勾了勾手指,手上拿着一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蕾丝花边的玩意儿,这东西还是粉色的,在他青筋明显的手上捏着显得格外的色/情和反差。
初伊认命地走过去问,“这是什么?”
“穿上。”
杨隐舟把东西给她,她拿在手上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这……这是你买的吗?”
他搂着她的腰,把她揽到身前,没半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你让我准备的吗?”
初伊欲哭无泪道,“我没让你准备这个啊!”
到底谁让他准备情/趣内/衣了!还是这种这么羞耻的款儿!
“我让你准备的分明是套……”她无语得脑子像有什么东西在跳,咬牙切齿道,“谁让你准备这个了?”
想到杨隐舟平时这么正经的人竟然在网上精心挑选这种东西,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说话间,男人已将她身上浴巾脱落,掐着她的细腰,嗓音低哑地说,“放心,都准备了。”
“不要穿这个。”初伊双手交叉抱紧自己,防守住最后的底线,软声哀求他,“反正最后都是要脱的,穿了也没用……不要……杨隐舟,别让我穿这个……”
少女极致的撒娇也没让男人停止手中的动作,最后还是被他软磨硬泡地穿上了,又在漫长的厮磨中剥开,一步步攻破她那脆弱的防线,让她彻底属于了自己。
第42章
轻柔的月色透过窗纱照进屋子里, 室内仿佛被镀了一层白金,墙壁上透出模糊的光影,起伏间隐约能看到女人娇羞的一面。
男人呼吸粗重起伏, 掐着她的腰,低低地发出了声轻喘,才俯下身餍足地吻上她布满汗珠的额头。
缠绵了一夜,初伊几乎一宿没睡。
以前她从未见识过开荤男人的可怕,今晚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第二天清晨接近中午才醒来, 下床刷牙时感觉某处在隐隐发疼, 她走到镜子前, 看着胸前消不去的红痕,皱起眉, 忽然庆幸今天是周日。
男人走进来从背后抱住她, 双手环在她的腰间缓缓收紧, 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原本高冷的边牧变得格外粘人,初伊无奈地指了指胸前的某处, 算账般的语气问:“满意了?”
杨隐舟知她在嘲讽调侃,低头亲了亲她, 顺着毛说:“记住了,下次一定,下手轻一点。”
初伊接着吐槽,“还有,你买的衣服质量太差了, 才一个晚上就破得不能穿了……以后不许买了。”
“为什么?”杨隐舟抬起她的下巴说,“我看挺合适的啊。”
“哪合适了?”初伊嫌弃道, “太小了,我不喜欢, 根本不是我的码数!也不是我的风格!”
“哦。”杨隐舟低笑,意会地说,“你的意思是,我买小了?那我下次买大一点的。”
“杨隐舟,这不是大小的问题!”免得被他绕进去,初伊懒得跟他掰扯,直接警告道,“真的,别买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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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伊周一返校工作,来办公室里关心她的人很多,老师同学都给她送了礼物,办公桌上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零食饮料还有女生喜欢的小物件。
同办公室的女老师来问她和许吱,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初伊爽快答应,没拒绝。
一天忙碌的工作结束,才想起来跟杨隐舟说一声,于是打开微信告诉他:【今晚我跟同事聚餐去!】
过了半小时,杨隐舟回复:【快结束说一声,我去接你。】
初伊:【好。】
可能人在遭遇过一些严重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的威胁和伤害之后,都会产生应激,这叫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简称PTSD。
初伊深刻地意识到她现在PTSD很严重,她开始害怕晚上一个人在马路上走了。
因此,杨隐舟发信息说要来接她时,她没半点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即便他不说,她也会去问“能不能来接她一下”,只有他在,她才会感到心安。
傍晚下了班,几个同事一起去附近下馆子,他们找了家川渝火锅店吃火锅,有男有女,点了一大桌的菜。
男同事对许吱说:“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别再两个女老师一起去了。喊我们,别把我们男同志当摆设啊!”
许吱:“知道了。有了这次的教训啊,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莽莽撞撞地冲过去了。”
王晗把牛肉倒进麻辣锅里,嗐了一声:“谁能想到呢?老师帮忙去找学生,本身是一件好事,谁知碰到个这样的家长。陆琪也挺惨的,最近她上课总是看着窗外发呆,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我也不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去批评她,只能在课间问问她的近况,给她开导开导。”
许吱颇为自责道:“以前不清楚她家庭情况的时候,总觉得她是一个很容易跟着学坏,对学习毫不上心的人。如今设身处地地想,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这样的父亲,换成是我估计也对学习提不起兴趣。”
王晗不懂地问:“话说,她妈哪儿去了?怎么离婚的时候没把她带走啊?”
“不清楚。”许吱摇头叹气道,“估计是抚养权争不到吧,这男的挺有钱的。而且听陆琪说,她妈妈在的时候经常被她爸爸打,摊上这样的男人,肯定是跑得越快越好啊,哪儿还顾得上孩子。”
初伊听着也跟着叹了口气,咬了下筷子,关心地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
王晗:“你问谁?陆琪,还是她妈?”
初伊:“陆琪。”
许吱转头看她一眼:“你不知道吗?你家副司长没跟你说啊?”
“跟我说什么?”初伊一头雾水,实话跟他们说,“那天回到家以后,我们就简单聊了几句陆剑诚的事儿,他让我别再提这件事后,我们就没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