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朝也是越想越气,旺盛的心火都快把空调充足的车厢内冻成冰了。
不知道在车里呆坐了多久,直到电话铃声响起,他扫了眼,是陈季则打过来的。
他接了起来,只听那边的男声带着笑:“闻朝,我过段时间回京北,一起出来吃个饭?”
“嗯。”贺闻朝闷闷应了声。
“怎么?不欢迎啊,这么闷闷不乐。”陈季则纳闷了:“我这次回去带着老婆,给你介绍认识。”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贺闻朝愣了下。
“还没有。”陈季则那向来疏冷的声音里仿佛提前染上了已婚男士的幸福,忍不住的提前秀恩爱:“不过马上了。”
……
很好,成功让他心情更糟了。
“恭喜。”贺闻朝皱了皱眉:“我先挂了。”
“等等,你这声音怎么这样?”陈季则和他在德国的华人圈子里是最好的朋友,一起相处了好几年,对他也颇为了解:“生气了?”
贺闻朝犹豫片刻,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下。
其一是因为他的确和陈季则关系不错,偶尔也能说说心事,而且这家伙在了解女人心思这方面要比他擅长一些——当然,像他这么‘冷感’的人毕竟也少。
其二则是因为总要搞清楚蒋莞生气的点是什么,既然他想不明白,那就去不耻下问。
陈季则静默片刻,回了句:“先挂,我问问我老婆,一会儿微信回你。”
显然男人对于女孩子的思维是不能感同身受的,他也得去问问。
贺闻朝‘嗯’了声,耐心地等着。
过了会儿,陈季则发来几条语音——
[我老婆说,你有点缺心眼,限量款的包哪那么容易撞,那位叶小姐就是故意买两个一样的让你女朋友误会。]
[还有,你女朋友之所以生气,不就是因为吃醋么?]
吃醋,贺闻朝愣了下,划过语音条的指尖有些颤。
随后他没再犹豫,拎着包下车。
摁开蒋莞家门的密码,进去时屋内一片昏沉沉的黑。
她回来后并没有开灯,也没任何动静。
贺闻朝唇角微抿,换了鞋走进去,看见蒋莞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着,趴在茶几上,神色恹恹。
他走过去,单腿半跪在她的面前:“还在生气?”
“你觉得呢?”蒋莞并不意外他来,冷冷回了句又转过头,换了个方向趴着。
“蒋莞。”贺闻朝想着陈季则的话,心口激荡:“你是不是吃醋了?”
……
“你来就是问我这个?”蒋莞倏地坐了起来,一双狐狸眼全无平日里的明媚,闪着水光:“我就算吃醋怎么样?你很得意么?”
没错,她就是吃醋,就是酸了,那又怎么了?
她既然发了脾气,那就不怕承认。
贺闻朝见她有点要哭的样子,就慌了。
因为除了在床上,他没有在别的地方看过她哭。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低声道歉:“你从来不吃醋的 。”
蒋莞愣了下,心头的火顷刻间就消散大半,只余一股闷闷的酸软。
是啊,贺闻朝不懂这些的,因为她之前从未对他表现过吃醋,占有欲……除了是她没心没肺,也是他一直在她面前可怜巴巴的摇尾巴,让她从未产生过危机感。
说起来,也真的不能全都怪他。
蒋莞沉着的眉目放松些许,看着男人有些不安的黑眸,示意他坐下来。
贺闻朝微微舒了口气,和她一起坐在沙发前。
“我知道你只喜欢我,不会和任何女人有什么,可是……”蒋莞下巴抵在膝盖上,一点一点的想着办法来引导他明白自己的心情:“假如我想给你买礼物,我公司里那个对我有意思的上司——程总。”
“程总给我推荐了手表,我给你买了和他一模一样的同款让你带着,你会怎么想?”
贺闻朝:“……”
那他会忍不住把表摔了,并且觉得那上司非常茶。
都知道是给对象买礼物了,还故意这么推荐,不就是故意破坏别人感情么?
贺闻朝明白她生气的点在哪儿了,无错的抿紧唇角。
“还有,我要是和程总一起拍情侣照片,炒作cp……”蒋莞说着说着又委屈了,眼眶红红:“网上一大堆人说我们很般配,天生一对,大概就是真情侣什么的,你怎么想?”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炒作归炒作,但是那么多人都觉得贺闻朝和叶临漪就是天生一对的琴瑟和鸣,应该在一起,甚至他们还有了cp超话好多人在里面嗑,蒋莞看着真的是很无力,也很嫉妒。
她本来以为自己处理公关舆论多年,是最了解炒作里面那些虚情假意的人,但真落到自己身上,还是受不了。
贺闻朝被引导着换位思考,发现自己是真的接受不了。
他就是个行走的醋坛子,只要知晓有男人觊觎,靠近蒋莞就受不了,就忍不住想要别扭,闹脾气,更别提这些了。
要不是蒋莞抱怨出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这么‘过分’。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贺闻朝伸长手臂把人搂在怀里,笨拙的哄:“都是我的错……那个包扔了吧,我重新给你买。”
“之后的演奏会也不会有合奏曲目了。”
蒋莞还别扭着,在他怀里挣扎——只是动作颇轻,倒像是欲拒还迎。
贺闻朝察觉到了,无声笑了笑:“我有女朋友,不和其他女生炒作。”
是他低估了网友们的脑补程度,如今是个没有证据都能编造出故事的时代,更何况他和叶临漪同框过那么多次呢?
虽然贺闻朝自问他们的关系很生疏,他对她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但其他人却不会那么想,而这些流言蜚语让蒋莞看见,就会让她难受。
看来是时候和公司那边谈谈了。
贺闻朝之前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不会主动配合,但他却不想让蒋莞难受。
怀里柔软的身躯停顿了片刻,半晌后才慢吞吞的哼了声,下了台阶:“包那么贵,凭什么扔了啊。”
“你挂到二手市场去卖了。”
贺闻朝顺从的应:“好。”
蒋莞嘟囔:“你刚刚凶我了,说我没事儿闲的,瞎闹。”
平日里贺闻朝有多别扭毒舌,如今就有多无措,他僵硬的道歉:“我瞎说的。”
“你就用一句瞎说的来搪塞我?糊弄。”蒋莞抽了抽鼻子:“要是我和程总拍情侣照,你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么?”
“我之前光是被他在饭局结束后送回来你都打翻醋坛子的和我闹,还罚我……”
蒋莞记忆俨然已经紊乱了,实际上贺闻朝并没有因为程淮景而‘罚过’她,他那几次情绪失控都是在谢为身上吃的醋。
只不过对于那个程总,他也没什么好脸子罢了,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现在边说边不依不饶,小手攥成拳捶他,柔软的身子也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胡乱蹭着。
——简直有点像是故意使坏的。
贺闻朝不知道蒋莞是不是故意的,他只知道自己确实有反应。
毕竟她眼眶和脸颊微湿,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乱晃,偶尔划过,布丁一样滑嫩的脸颊触碰到……
这些都是在他们几天没有纠缠的肢体上点火,烈火燎原。
贺闻朝受不住,大手扣住蒋莞的下巴亲了上去,堵住她的喋喋不休。
薄唇吮住她软嫩的唇瓣,轻轻咂弄,撬开齿关去纠缠——也能感觉到怀里本来挣扎的动作一点一点的软下来。
毕竟他很会亲,十几分钟的长吻足以让女孩儿从上到下的软化,汪成一团水。
蒋莞难耐的蹙起秀眉,身体绷紧,无意间送入他掌中。
“唔……”她还是委屈,在他唇间索求着空气,娇气的低低说:“疼……”
其实并不算很疼,但她总想让他哄她。
“乖。”贺闻朝在这处还是有些手段哄她的:“马上就不疼了。”
可是蒋莞没那么好糊弄,忍着快意推开他。
“我凭什么乖。”她白皙的面颊都被弄的通红,双眼亮晶晶的:“贺闻朝,我还生气呢。”
“好。”贺闻朝被磨的只剩下好脾气,黑眸渴求的看着她,比起性/爱,更期待她的原谅:“那你怎么能不生气?”
他什么都能做。
“简单,”蒋莞笑了:“我要罚你。”
‘惩罚’两个字让贺闻朝想起自己之前把她按在钢琴上欺负的画面,黑眸愈发深邃。
他声音微哑,低低道:“好。”
蒋莞唇角的弧度便下不去了,她微微趴下,细腰圆臀凹出一个十分漂亮的弧度,宛若勾魂索命的妖精引人犯罪。
细嫩的指尖挑起黑衬衫的下摆,下一秒,贺闻朝感觉到自己的肌肤被软/嫩的唇舌触碰到。
她……在亲她。
男人小腹不自觉绷紧,身侧的手握成拳,几乎控制不住的想把她拉起来,压/在沙发上从身后狠狠的欺负。
“嘘。”可蒋莞下达的指令是残忍的:“不许动。”
只能她欺负他,撩拨他,让他动的时候才能动。
其余时间,一概忍着。
“蒋莞……”贺闻朝黑眸红了片,垂着看她十分“勤奋”的臻首——她只对他的腹肌十分感兴趣,却全然不顾别处。
蒋莞下巴抵着的地方感受到了那跳动,忍不住‘呵呵’笑了声。
有轻慢有嘲讽,但更多的还是撩拨,她笑完,凑过去隔着厚实的牛仔裤布料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