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见他推开车门,她也赶紧跟着他往里走去。
傅时律准备上楼时,叫了佣人过来。
“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她以后住在这。”
盛又夏原本是垂着脑袋的,这会抬得高高的,望向男人的背影。
佣人以为两人和好了,忙不迭答应着。
“是,傅先生。”
盛又夏快步追上了傅时律,“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你说的这个‘她’,指的是我吗?”
“是,怎么了?”
盛又夏有些突然,傅时律一点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
“我不能住在这里。”
傅时律到了二楼的楼梯口,脚步这才顿住,他转身盯向她。
眼神里透着不容她拒绝的冷漠,“你不想亲眼看看偲偲每天都是怎么过的吗?她一口一个嫂子地喊着你,现在她出事了,你可以不闻不问么?”
盛又夏被这席话,堵得哑口无言。
房门被反锁着,需要用钥匙打开才能进去。
傅时律手放到门把上,有一瞬间,他是犹豫的。
盛又夏就站在边上,她没有退缩了,“我进去看看偲偲。”
傅时律还没来得及开门,门板上就传来一阵用力的捶打声。
“放我出去,让我出去!”
等门开了以后,傅偲想要跑出来,跟门口的盛又夏撞了个满怀。
她忙抱住了情绪激动的傅偲,“偲偲,是我。”
傅偲委屈的窝在盛又夏怀里,冲着傅时律道:“我不想看见你。”
第286章 又想折磨她,又不舍得
最亲近的人,说话总是最伤的。
傅时律面色铁青,“你要再敢寻死,我打断你的双腿,关你一辈子!”
傅偲没见过这样的傅时律,有些被吓住了。
她不确定傅时律会不会真的这样做,万一他就是这么变态,她岂不是生不如死吗?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盛又夏。
这句话,真的把她吓坏了。
盛又夏想安慰她两句,“偲偲……”
“你看她也没用,你要再有这念头,连她腿一起打了,陪你关起来。”
傅时律说完这话,转身离开。
傅偲话堵在喉咙口,也没敢再说什么了。
盛又夏陪她在房间里待了会,傅偲明显比以前话少了很多。
她过得浑浑噩噩的,吃饱了就是睡,只是睡眠差得很。
盛又夏陪着她,等她睡着后,她还是坐在床边陪着。
盛又夏一开始是坐着的,后来就趴在边上,傅偲尖叫出声时,将她一下惊醒了。
“偲偲!”
盛又夏忙直起身,“别怕。”
傅偲嘴里没有别的话,只有一个尖叫的音,划破了夜里的静谧,显得特别凄冽。
“啊——”
声音被拉得长长的,她一张小脸痛苦地扭曲着,却醒不过来。
卧室门被人推开,紧接着是焦急的脚步声。
盛又夏轻拍傅偲的小脸,想将她唤醒。
傅时律已经来到床边,他将盛又夏从床上扯开,他力气很大,几乎是将她推出去的。
盛又夏踉跄着,肩膀撞到墙上后,才勉强站稳。
傅时律将傅偲拉起来,她眼帘还是紧闭着,他抱着她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
“偲偲,已经是在家里了,没事了。”
傅偲自始至终没醒过,明明刚才和盛又夏相处的时候,她说话温和,就和平时一模一样。
原来表面的坚强,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傅时律将她安抚好后,让她躺回床上,又拿过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
他守了一会后,才起身。
“出去吧。”
盛又夏听到这话,跟着傅时律走了出去。
一到外面,他伸手握住盛又夏的手臂,“刚才是不是撞到了?”
言语之中,似乎还有藏匿不住的关心。
“没事。”
盛又夏将手抽了回去。
“先去睡吧,一会我来守着。”
盛又夏还没跟家里人说,关名姝肯定死活不会同意的,况且她什么东西都没带,“我要先回家一趟……”
“不愿意住在这?你难道不应该看看,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怎么过的吗?”
毕竟差一点,盛又夏也会是这个样子。
她心里的伤疤一点没好,只不过不再鲜血淋漓,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而已。
可如今,傅时律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掀着那层暗红色的痂,要将它整片撕掉似的。
盛又夏在灯光下的那张脸,又惨白了几分。
“是,我应该陪着偲偲一步步熬过去的,这都是我应得的。”
傅时律心里同样不好受,体内像是钻出了两个人,一个想让他往东,另一个却要让他往西。
他看着盛又夏眼里的哀戚,却像是再一次看到了她跑出去的背影一样。
他回了主卧,将门关上。
盛又夏去了另一间屋内,刚坐下来,就给高敏打了个电话。
“敏敏,我工作上有点事,要出差一趟,这几天都不回来了,明天我让安清过来下,拿点东西。”
高敏很不放心她,毕竟盛修明才走不久。
“姐,你别太拼了,要保重好身体啊。”
盛又夏回完信息,身子往后轻躺。
她累得想眯一会,快睡着时,房门被敲响了。
盛又夏还没开口,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傅时律走进来,来到她的床边,“去吃点东西。”
他直接从工作室将她接过来,她晚饭都没吃。
盛又夏不想起来了,这会疲倦的四肢都不想动弹,“我不饿,不吃了。”
没想到傅时律弯腰掀了她的被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拖起来。
她以前就瘦,盛修明和傅偲接连出事后,又掉了好几斤,如今更是皮包骨似的。
盛又夏有些头晕,“傅时律,你干什么,我一口都吃不下。”
“就算你要绝食,也别玩到我面前来。”
盛又夏被他拖到门口,她嗓音也有些冷冽,“我没有要绝食,傅时律,我很想努力地走出来。”
“如今我们每个人都像是深陷在泥潭里一样,我想努力地往外爬,我希望你也是。”
傅时律手掌依旧攥着她,他转身,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盛又夏很怕他会说,她当然很容易就能走出去,因为那些伤害没有加注在她身上。
她走出去了,偲偲怎么办?她就活该陷在泥泞里?
盛又夏紧张的,死死地抿着唇瓣。
幸好傅时律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她下楼去了。
佣人做了几道可口的家常菜,只不过早就凉透了。
如今被热过一遍端上桌,盛又夏在傅时律的盯视下,拿起筷子夹了菜。
佣人躲在厨房里,就觉得这两人奇怪,按理说盛又夏回来了,是高兴的事。
可一顿晚饭的时间过去了,两人都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盛又夏吃掉了小半碗的饭,还吃掉了一些菜,她把筷子放下来。
“我饱了。”
男人没再拦她,她就这么上楼了。
佣人出来收拾时,傅时律问了她一声,“阿姨,消化不好要喝酸奶吧?”
“您胃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