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律瞧她心情不错,他看向那张放大的亲吻照,“我还欠你一个条件,你想要什么?”
盛又夏直勾勾道:“不知道。”
梁松连的事若不抓紧,只会越来越麻烦。
“什么都能提,只要我能做到的。”
这仿佛是在告诉盛又夏,连结婚照都拍了,那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妥协的?
即便那人威胁过她,那又怎样呢?
谁让他是梁念薇的亲哥哥。
盛又夏手指在相框上摩挲,这一瞬,心里涌过无边的快慰。“其实我什么都不缺,最不缺钱,想要的东西自己就能买了。所以……”
她视线迎上了傅时律,“怎么办呢,我想不出来。”
男人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没有说破。
“你的工作室需要源源不断的客源,我可以帮忙。”
盛又夏将相框和影集都放到一旁,她手掌撑着下巴,肘部轻轻地压在膝盖上。
她依旧紧盯着傅时律,“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那工作室小,太多的客人我也应付不过来。”
盛又夏话音落定,看到男人的表情如风起云涌般,有了很大的变化。
“你最好别耍我。”
盛又夏手指在娇嫩的脸上弹着,“我没骗你啊,这不是在想吗?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就能给你答案了呢。”
第40章 爱他这是毛病,得治
盛又夏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梁松连。
她凭什么去放过一个罪犯呢?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提第三个要求。”傅时律前两次配合得那么好,他倒没想过,她居然会真的耍他。
盛又夏嘴角勾着笑,但眼睛里寒意浸浸的。
“傅主任,你没跟梁松连打过交道吧?我见过他啊,就是一穷凶极恶的人。”
为了一点钱,什么都做得出。
“把他放出来,他肯定会对付我,说不定会对我的人身造成威胁呢。”
是个男人都不喜欢被人戏耍的滋味,更何况是傅时律?
他的脸色,犹如悬崖之下的寒潭。
“那你等等,我好好想想。”
“想多久?”
这个真不好说,盛又夏尽量吧,“可能下个月就会有答案了。”
身侧的沙发明显凹陷下去,傅时律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她。
盛又夏的余光里,看见男人一双长腿立在身旁,她往沙发里轻靠,抬起的目光才能一览无遗。
“当初又没规定,必须在多少时间内提完三个条件的。”
盛又夏见男人的视线扫到了旁边的相框上。
他这会肯定后悔得要死吧?
盛又夏早该劝自己的,有些东西不要强求,她看梁念薇有了合影,心里就耿耿于怀。
这是毛病,得治。
盛又夏强行从婚纱照上别开眼,语气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晦涩。
“你也可以把照片拿出去砸了、烧了。”
灯光从男人的肩头滑下来,阴影变得无孔不入,两人对视着,他的样子是锋利的,冷漠的。
“盛又夏,你胆挺大。”
“还好吧,我就是胆小才会报警的,交给警察叔叔。”
要不然,她应该先把梁松连的双手废了再说。
男人最后扫了眼婚纱照,没有如盛又夏所料那般将它们丢出去,他只是转身快步上了楼。
吃晚饭的时候,佣人刚要上楼去叫,就见傅时律下来了。
“傅先生,可以开饭了。”
“不吃了。”
盛又夏听着,他语气硬邦邦的,余怒未消。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
在她这边碰了壁,傅时律可能会再想办法救梁松连。
男人的车子刚开出去不久,便接了个电话。
这次,季星堂的语气收敛很多,“时律,梁念薇哥哥的事还没消息吗?要不我去找人吧,跟那边打个招呼……”
“她找到你了?”
季星堂生怕傅时律再有误会,赶忙解释,“没有,我去医院探望的时候,听她妈无意中说起的。”
后视镜中倒映出了傅时律漠然的眼神,“你什么都不用管,别没事找事。”
季星堂有点摸不透这人了,那梁念薇不是自己人吗?
“那就让他自生自灭?”
傅时律心里生出些烦躁,梁母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可这样的话,小薇薇怎么办?”
傅时律想到盛又夏的那些话,确实,她是最无辜的。
“她哥哥去医院打过她,你觉得这种人,有必要救吗?”
季星堂嘴里冒出句脏话,不过傅时律不能将这些跟梁念薇讲透。
“改天约你吃个饭,我把她带去,就当做场戏给她看看。”
季星堂满口答应下来,“那就明晚吧,我有空,再拖下去她眼睛就真废了。”
*
第二天,盛又夏从医院里配完药出来。
她将药塞进了包里,再将检查单折起后藏到了车中。
她拿出手机,客户发来了晚上见面的地点,在华域酒楼。
华域的三楼,季星堂带了个男人过来,跟梁念薇介绍,说是派出所里面的自己人。
梁念薇闻言,忙要起身给人敬酒。
傅时律按住了她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椰奶。“你不用再想着这件事了,会有人处理好的。”
“是,包在我身上,这种都小事。不过呢,时间方面可能要久一点,我也不能滥用职权立马把他放出来,对吧。”
梁念薇心里安定不少,有人帮忙就好办了。
“谢谢您了,谢谢。”
季星堂和傅时律对望眼,这办法虽然有点缺德,但还是挺好用的。
跟盛又夏见面的客户,确定了要用哪种香料,“作为婚宴伴手礼来说,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到时候装香料的香盒我也可以帮忙设计,按着您的预算,我推荐用玉和金属材料。金玉良缘,寓意最好。”
客人闻言,整张脸上装满了欢喜,“借你吉言。”
吃过晚饭,盛又夏和客人从四楼下去。
电梯人太多,两人干脆选择了楼梯。
盛又夏包里的手机不停响起来,她伸手去翻找,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手机掏出来时,一个药瓶子跟着摔落在台阶上。
塑料的瓶子还在往下滚,最终从一个男人的脚边滚过去。
傅时律带着梁念薇准备离开的,他视线落定在盛又夏的脸上,然后低头,去看那个药瓶。
盛又夏紧张的快步就要下去,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药的用途。
他走过去两步,想要去捡。
“傅时律!”
盛又夏赶紧叫住他。
但是傅时律并未顿步,只是还没摸到那个药瓶,东西就被一只手给率先捡了起来。
那男人直起身,两人差不多的身高,傅时律看清楚对方的脸,这人他是见过的。
傅时律一副高姿态,只是把手伸过去,“给我。”
男人将瓶子握紧在掌心里,不疾不徐的口气,“这好像不是你的。”
“是我太太的。”
梁念薇眼睛看不见,只能杵立着不敢乱动。
那声太太,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盛又夏慌忙下楼,只是走到一半,眼前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她差点踩空楼梯,幸好及时抓住了栏杆。
她很久没有这样了,她之前还在庆幸,以为自己的眼疾有了好转。
男人没有将药瓶给傅时律,而是擦着他的肩过去,他上了好几个台阶后,来到盛又夏的跟前。
“这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