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知意送你芍药干嘛?”
“让我珍惜当下。”
蒋月如:“你的当下,就是别气我。”
然后将花瓶还给儿子,“早点睡。”
翌日早上,蒋司寻抱着一束玫瑰进了远维大厦,一共二十一朵,黑色包装纸极简包装。
任何人拿束玫瑰追人都不稀奇,唯独他。
这几年他深入人心的有两样,一是各色鲜艳衬衫,二是不婚。
蒋盛和昨晚已经失态过,再次看到对方捧花,没那么惊讶。
“你这是打算公开?”他按了最边上专梯的电梯键。
蒋司寻:“追她。也算慢慢公开。”
电梯门开了,蒋盛和进去,摁着开门键等对方,说道:“你昨晚不是说已经在一起,怎么还在追?”
蒋司寻:“之前惹她不高兴了。”
蒋盛和见他纹丝不动,“你不进?”
蒋司寻道:“我等她。”
上班早高峰,电梯间的人一波又一波。
远维资本的人从一个背影就能认出自家老板,但远维集团的员工不是谁都见过他本人,没见过的,经过他旁边都要打量几眼。
远维资本的一个高管,以前在蒋司寻团队待过,与老板熟悉了,大着胆子问:“蒋总,您这是要追人?”
蒋司寻:“嗯,追你们许总。”
语毕,电梯间所有人都不再克制眼神,倏地全看向他。
本来都已经开始缓缓关门的电梯,不知被谁摁了开门键,门又缓缓打开来,生怕错过什么瓜。
满员的电梯门摁着不关,大家强忍着笑。
蒋司寻对着打开的那部电梯说道:“你们这是担心我追不上,一起陪我等许总?”
所有人哄然大笑。
不知电梯外的哪个使坏,手伸进去摸到关门键摁了一下。
在笑骂声中,这部电梯终于关上门。
十几部电梯,那部刚上去,另一部又下来。
空电梯的门打开时,谁都没那么积极进去,不熟悉的也开始互相谦让:“你先你先,我不着急,我们组不开会。”
“没事,没事,不客气,我等下一班。”
今天大概是远维集团有史以来坐电梯最谦让的一回。
远维集团实行的是弹性制上下班时间,八卦的心战胜了早下班的迫切,都不着急到岗。
已经听到八卦的不想进电梯,想等着亲眼看另一位当事人的反应,于是把电梯让给后来不知情的同事。
后来的人一头雾水被直接推进电梯,“你们怎么不进?”
“等领导。”
成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借口。
因蒋司寻从不过问集团的事,他们对他并不畏惧,如果换成蒋盛和拿着花在这等人,他们会收敛一点。
终于,十分钟后,在他们望眼欲穿时,另一当事人姗姗来迟。
许知意昨晚吃饭回去又跟曼哈顿机构的几个高管开了视频会议,忙到凌晨两点才睡,早上就多睡了两个钟头。
平时,她是远维资本最早到公司的人。
早高峰电梯间一直这么多人,许知意没察觉出异常,直到她看见专梯旁拿着花的蒋司寻。
男人直直看过来。
她定定神,步伐一如平常,“蒋总,早。”
“早。”说着,蒋司寻把花送到她面前,“送你的。”
许知意不用回头都知道,此时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她和他。
二十岁时,幻想过他有天能热烈追求自己,然后大大方方约会,一起上下班,不需要刻意瞒着公司的同事。
虽然迟了六年,但总算等到。
许知意将手机塞包里,单手抱过来,“谢谢。”
蒋司寻把花给她,同时拎过她另只手里的电脑包,连同手袋也一起拎着。
许知意摁专梯上行键,耳廓微红,吃瓜的人瞧得一清二楚,他们又看看蒋司寻手里的那只女士手袋,吃了一嘴狗粮。
两人进了专梯,电梯门关上,挡住众多八卦的视线。
谁都没说话,男人看她,她则默数怀里的玫瑰。
一共二十一朵。
电梯正好停靠在二十楼。
男人把包送到她办公室,临走又叮嘱她一遍:“晚上带你去小酒馆,别忘记腾出时间。”
她桌上有束他昨晚送的玫瑰,过了一夜,没有怀里这捧新鲜。
许知意把两束花放一起,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留存。
暗恋太久,今天恋情公开,万物似乎都随之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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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两人各忙各的,只中午一起在食堂吃了午饭。
老板追求许总的消息已迅速传遍远维资本,秘书下午茶时忍不住问许知意:“许总,你们是为了应付家里人还是?”
如果是为应付双方父母,她必须得替两人打好掩护。
许知意:“不是为应付家里人。”
秘书跟着开心,开玩笑说:“那我们要向蒋总讨红包。”
落日收起最后一丝余晖时,蒋司寻忙完关电脑,桌角手机振动,父亲的电话。
路剑波人在机场,几分钟前刚接到虞家那边的回复,董事会选举那天,投司寻一票没问题,只需让出部分市场给新睿医疗即可。
让虞家支持逆子,那自然得拿利益去换,有时拿利益去换,人家都未必换,老虞给了他面子,但虞睿心里对蒋司寻有疙瘩,指明了要哪方面的利益。
让出一点市场与一张票比,实在不算什么。
可问题在于,让出的市场需要上清医疗去让。
他问逆子:“你什么决定?”
蒋司寻:“你回虞睿,不换。那一票她想投谁就投谁。”
路剑波和逆子一个想法,因为自己也厌恶被拿捏着去交换利益。本来委托蔡秘书投票,他对逆子道:“选举那天我亲自过去。”
蒋司寻:“你让蔡秘书回去吧,不用再留港。”路剑良以为用虞家能威胁到他,现在他主动放弃虞睿家那票。
他如果争不到话事人的位子,其他人也别想。
“还有事吗?”他看腕表,“没事我挂了,还要跟知意约会。”
路剑波:“……”
丢了一票,结果一点没放在心上,比他还淡定。
“知意加回你了?”
“没。”
蒋司寻挂电话,拿上西装去隔壁找人。
许知意正在回哥哥的消息:【我晚上不回去吃,去小酒馆。】
许珩锁屏手机,往旁边一丢,对父母道:“不回来吃,跟蒋司寻去小酒馆喝酒。”
许向邑与何宜安过来看闺女,顺便给个惊喜,没想到这么不巧。
许珩看看琉璃台上备好的菜,问父亲:“所以,您做还是不做?”
“做。”许向邑反问:“你不吃?”
许珩:“怕您做着没动力。”
“我说有动力,你肯定也不信。”
“……”
何宜安给他们洗好水果,“知意怎么想起来去酒馆?她平时也不爱喝酒。”
许珩:“可能是因为酒馆名字。”
许知意站在酒馆门口,看着门头上的‘你来,我还在’,终于知道蒋司寻为何要带她来。
这酒馆名字,取的莫名叫人心酸,像在等一个人。
蒋司寻提前订了位子,那张桌子最靠里面,也最安静。
店里光线昏暗,播放着怀旧老歌。
小酒馆吃的东西一般,最好吃的烤羊排还是从隔壁饭店买的。
许知意点了两杯果酒,果酒配羊排,混搭的感觉。
在蒋司寻面前她现在随意多了,拿了一根羊排啃起来,边啃边环顾这家小酒馆的装潢。
视线不经意间从男人脸上扫过,他正看着她,问道:“羊排味道怎么样?”
许知意:“好吃,跟我爸烤的一个味。”
爸爸经常给她做孜然烤羊排,酥脆入味。
她问他:“你以前经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