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此刻被辣椒激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哪有空管什么男人。
陈森坐下就发现这个女人在疯狂灌酒,他转问智琳:“怎么了?”
智琳忙着找水,应道:“吃太多辣椒面了,我刚刚也尝了一口,真的好辣啊。”
“这是什么生化武器。”郑嘉西举手在嘴边扇风,“后劲足以弄死一个成年人。”
陈森挽了挽袖子,探身拿起两罐酸奶放到她们面前。
“没有牛奶,试试这个。”
酸奶是冰的,醇厚质感裹上舌面的时候果然好了很多,见郑嘉西着急要吞下,陈森又提醒:“多含一会儿。”
反复几口之后刺痛感才算消除,郑嘉西舔了舔微肿的嘴唇,把那碟辣椒面推到陈森面前:“你来试试。”
“不试。”
“就尝一口。”
陈森刚吃完一块披萨,不紧不慢地擦着手指:“老板没提醒吗,这里面至少混了三种辣椒。”
说完他又轻抬下巴示意对面那几个满头大汗的“赌.徒”。
“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拿这个做赌.注?”
“……”
五月要入夏,但山顶夜风依然带着凉意,和这边的气氛不同,其他人的场子早就热起来了,进行到“我有你没有”这个游戏的时候,整桌人都收到了邀请。
规则很简单,说出一件认为只有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如果在场其他人也有相同经历的话自述人就要罚酒,反之其他人罚酒。
按照座位顺序来,张简洋是第一个。
这人的开场就无比炸裂:“我小时候吃过蚂蚁。”
“……”
大家默默端起了酒杯,有人感慨:“不够变态的话还真是玩不过。”
因为张简洋起的这个头,接下来的内容是一个比一个脱线,现场堪称整活大赛。
有人说自己上初中还尿床,有人说自己打架的时候咬别人屁.股,反正为了赢,什么样的黑历史都敢搬上台面来。
郑嘉西也在不停笑,她捧着酒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长发偶尔被微风扬起,该罚酒的时候绝不含糊,脸颊染上几抹绯色,看起来比白天要鲜活生动得多。
感觉有视线飘过来,郑嘉西直觉偏头,立刻对上陈森那双黑眸。
“马上轮到你了,想好要说什么了吗?”露营灯的暖光映着她的侧脸,柔和了五官线条。
陈森没有回答,只是提醒她扯一扯盖在腿上的那条薄毯,有一角已经触到地面了。
而郑嘉西好奇的那个答案居然是高考数学满分。
嘘声一阵接一阵,大家纷纷抱怨陈森不仅没有娱乐精神,还直接给了一波降维打击。
愿赌服输,郑嘉西跟着饮尽杯里的酒,心想下一个该轮到自己了。
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之时,她坦荡笑道:“我跟认识五天的男人接过吻。”
全场寂静,也不知是谁先喊的一声“卧槽”,狂浪突然掀起,所有人都沸腾了。
“厉害啊卧槽,等会儿都按这个标准来好吗?”
“有人举手吗?不要害羞啊,不限男女!跟认识五天的人接吻的有没有?”
“再不济一周也行啊!”
逗趣声此起彼伏,郑嘉西低头盯着手里的酒,指尖有规律地轻敲着玻璃杯壁,似乎在耐心等待结果。
倒数过后,全场无一人附和,她赢了,其他人都要罚酒。
邻座的男人也端起了酒杯,郑嘉西偏眸,视线落在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上,再顺着他的动作往上望。
只见陈森将酒送到嘴边,下巴微仰,锋利的喉结轻滚,酒液便立即滑入,露出空空杯底。
够干脆,真是一刻都不带犹豫的。
新一轮的游戏又开始了,而郑嘉西的兴致似乎已经耗尽,她把新开的那瓶酒一点点喝完,直到脑袋开始发沉,神智变得涣散。
智琳见她太过沉默,可能有喝醉的嫌疑,于是询问她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好啊。”
郑嘉西听话地放下杯子,扭头看着陈森:“能陪我去一趟吗,有东西落在你车上。”
“森哥,要不你送一下?”智琳也问。
陈森和郑嘉西对视了几秒,率先挪开椅子起身。
“走吧。”
停车场在背面,从露营区走过去得绕路,石板小径上路灯不多,光线偏暗,陈森走在前面,不时回头观察身后女人的情况,见她走姿还算正常,这才放心地继续向前。
“你慢点。”郑嘉西的声音被夜风裹着,有些飘忽。
陈森慢下脚步和她并行,问道:“落什么东西了?”
“嗯……我想想。”
几秒过后,郑嘉西突然顿在原地,喃喃道:“好像没有。”
“……”
“头好晕,你能让我扶一下吗?”
她就站在路灯下,仰头望着陈森的时候瞳仁隔了一层粼粼水雾,瞧着是不太清醒的模样。
男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只能抬起自己的手臂。
郑嘉西有些傻气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贴近他,几乎是把自己挂了上去。
两人换方向往客房部走,上了二楼之后陈森让她掏房卡。
“什么房卡?”
“……你房间的房卡。”
“哦。”
郑嘉西穿的是紧身牛仔裤,房卡就夹在兜里,或许是酒精作用,她手指软绵绵地掏了半天都掏不出来。
“拿不出来……”她的表情实在苦恼,“你帮帮我。”
陈森低头迎上她的目光,似乎在确认这话里的真实性。
“哪个兜?”
“这里。”郑嘉西戳了戳自己的右大腿,表情真挚得不能再真挚。
陈森微眯着眼,舌尖顶了顶牙齿,然后偏开视线伸手去找她那个兜。
郑嘉西抓着他的小臂,还很好心提醒:“裤子很紧的,你要用力一点……”
确实紧,拿张房卡拿得他手心都开始冒汗。
房门被刷开,陈森也止步于门外,他替郑嘉西挡着门板:“进去吧,早点休息。”
郑嘉西乖巧应了声好,结果没走几步就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
客房没有铺地毯,要真在这木地板上摔一跤还是挺危险的,陈森只能无奈上前把人扶住,再慢慢送到床边。
安顿好之后他打算走,袖子又被郑嘉西拽住了。
“陈森,我想喝水。”
“水在床头柜上。”
“我想喝热的。”
郑嘉西坐在床沿,眼皮微微耷拉着,一副完全被抽干力气的模样,可能真是醉了,使唤起人来没完没了的。
陈森又折身去拿烧水壶,拧开瓶盖往里灌水。
“我去洗把脸。”
郑嘉西从他身后经过,朝着靠近门口的卫生间里走,很快就传来了水声。
接上电源,烧水壶的指示灯亮起,那一个橙色小点能让人望到出神。
卫生间里的动静很快就停止了,整个房间霎时就只剩下水壶的运作声。
有时人的第六感会来得莫名其妙,陈森心口蓦地一跳,他正想回头,所有灯却在刹那之间全部熄灭了。
取电卡被拔了,水壶的灯都不亮了。
“郑嘉西。”
他几乎是咬牙喊出这个名字。
陈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等来的是房门被关上的响动,隔绝掉过道光源,这下是彻彻底底陷入了黑暗。
视觉受阻的时候其他感官会变得尤其敏锐,陈森能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幽幽的香水味中混合了一丝轻微酒气,迷惑性很强,侵略感十足。
黑暗中出现了一道模糊身影,陈森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肩膀就被猝不及防地狠狠一推。
他被迫跌坐到身后的沙发上。
沙发很软,他腿上也是一软。
郑嘉西压着人不由分说地跨坐上来,然后抬起双臂圈住陈森的脖子,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只剩下一道被彼此呼吸熨烫的空气防线。
“下去。”
男人的语气很生硬,带着沉郁的警告。
郑嘉西仿若未闻,此刻的她慢慢卸下了醉酒的伪装,陈森或许看不到,那双眸子里的水雾正在一点点退散,逐渐变得明晰。
她越凑越近,灼热气息喷洒在陈森的耳廓,手指也不老实,有意无意地抚摸着他颈后的肌肤。
“刚刚的游戏为什么不承认?”
接着是略带娇嗔的质问:“跟我接吻的男人难道不是你吗?”
陈森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双手撑在沙发坐垫上,姿势不算舒服。
刚想把人推开,结果郑嘉西又挪着身子往下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