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栀摆手,“算了,我回去找找。”
向栀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她把菜单递给冯佳佳,“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冯佳佳笑着接过菜单,“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向栀想起劳务合同的事情,又问,“京北处理劳动合同纠纷顶尖的律师在哪个律所?”
“这还用问?”冯佳佳抬眸,看她,“在你老公的公司。”
“我老公,集团法务?”
冯佳佳笑着嗯了一声。
向栀才反应过来,“冯佳佳!”
“我知道,注意措辞。确实在陈最手底下,现在集团一半的事情归他管,法务部应该也是吧,我不太清楚,听朱岐说过几句。”
冯佳佳说完,瞧着向栀。
只见她皱眉,红唇紧抿着,手指随意点着桌面,“我如果去借,他肯定不会同意。”
冯佳佳低头翻着菜单,“你讨好他试试,如果是比较重要的事情,选择陈最的法务部应该是比较保险的。”
向栀嗯了一声。
冯佳佳了解她,无论事情是否重要,向栀都会选择最好的,她这人比较要强,就算是充门面也要最好的。
她也确实动了这个心思。
*
陈最开车起步,朱岐坐在副驾驶,“靠,这辆车被你开成老爷车了。”
陈最打了哈欠,没搭理他。
一直被他们别在后面的车突然开上来,与他的车并排。
那人示意他开窗,陈最没看到,还是朱岐看到的,让他开窗。
陈最本来没什么精神,这会儿脑子木木的,开了窗。
“有钱了不起啊,绿灯不知道过?”
陈最还反应了几秒,朱岐炸了一样,“操,你他妈没看到老太太过马路啊,你赶着去投胎啊!”
话落,陈最关了车窗,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有些湿润,他抬手蹭了一下。
“昨晚跟向栀妹妹做什么了,这么困。”朱岐一脸坏笑。
陈最看了他一眼,抬手压着他的脑袋,杵了杵,“把里面的垃圾清理清理。”
朱岐胡乱地挥着手,将他的手打开,“我是想不出别的,能让你缺觉的人,除了向栀妹妹,没别人。”
陈最拐了弯,往吃饭的地方赶。
“上次挪威,靠,让你起来去看雪,就因为我和周舟耽误你睡觉,你把我俩踹出来你忘了?你那脸黑的,吓得周舟不敢跟你在一个屋待着。”朱岐絮絮叨叨地,指责他因为睡觉对他们做的无良的事情。
“吃墨西哥菜?”陈最问。
朱岐看了一眼,“啊,对,周舟还等着呢。”
“啊。”陈最点头,似乎是刚明白过来要去吃什么。
他只要一缺觉就会这样,反应比较迟钝。
朱岐狠狠剜他一眼,“靠,我他妈一路说那么多你一句话都没听,合着听了那几句话,全在向栀妹妹身上。”
陈最停车,揉了揉脖子,“后面比较清醒吧。”
他拍了拍朱岐的肩膀,“进去吧。”
朱岐不依不饶,“你别狡辩,你这么在意,现在跟向栀妹妹关系处的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大家私底下议论你俩每天打两次架。”
陈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他们还能私底下讨论?”
朱岐怔了一下,“你别转移话题。”
“嗯,我没转移话题,我在回答你上面的问题。”陈最揉了揉眉心,还是有些疲惫。
“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别人私下讨论的问题。”陈最耸肩。
“我在问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了,这是重点。狗子,你别怪我事多。”
“你还知道自己事多?”陈最半笑不笑地看着他。
朱岐嘿了一声,“我这是关心你们,你懂不懂,这条件都摆在明面上了。向栀妹妹心里没你,而你呢喜欢向栀妹妹,别狡辩,咱俩从小玩到大,你啥样我不清楚?该冲就冲,人都是你老婆了,你还不会利用条件。”
陈最睨了他一眼,往餐厅走,“你当是在农贸市场买东西,买猪心,鸡心?那是人心。”
“嘿,人心换人心,你不懂?五年啊,狗子,就算你卖身也该换点真心吧?”
陈最没说话,餐厅门口的玻璃门映射出他的身影。
五年……是挺久的,只不过她心里一直有的是别人。
“算了,你也别管那五年了,现在向栀妹妹失忆了,你就重新开始,当初她要去非洲,你好歹也……”
朱岐话没说完,便看到陈最抬腿往里进,他跟在陈最后面,知道陈最这是烦了。
两人刚进门,一个女生从两人身边过,女人全副武装,看不出长什么样,后面跟着的男人面色焦急。
陈最跟男人对视上,“二姐夫。”
被叫二姐夫的人才回过神,看到陈最和朱岐,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你们也来吃饭啊?”
“嗯。”陈最点头。
他跟这位二姐夫不算熟,称呼是打向栀那边叫来的。
这人叫季霖,向栀表姐的丈夫,跟向栀关系也很好。
季霖简单打过招呼,跑到一个黑车前,上了车。
陈最微微皱眉,手机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向栀。
向栀:【亲亲爱的,我想借用你法务部的人。】
第19章 18(下)
向栀抓过手机, “我靠,你发的什么啊?我疯了嘛,我要讨好陈最。”
她急忙要撤回, 聊天界面跳出陈最的消息。
陈最:【疯了,还是病了?】
向栀:【发错人了。】
向栀:【你瞅瞅你说的是人话吗, 诅咒我,难道你想继承我的财产。】
冯佳佳笑得倒在桌子上,“适当服软, 管用。”
向栀冷哼,“我向陈最服软,他可能会上天, 你看看他说的是人话吗?”
向栀把手机递过去, 冯佳佳乐得前俯后仰,“冤家啊,冤家。那你怎么用他的法务, 他肯定不会主动提。”
向栀叹气,“不知道,回家再说,实在不行我就找别人,我就不信全京北找不出来一个厉害的律师。”
陈最很快回:【你要法务做什么?】
向栀低头打字, 她咬了咬唇, 最后还是把解释删掉。
向栀:【要你管!】
这边向栀刚回完消息, 吴馆长的电话就打进来,她直接挂断。
父亲没找她, 看来吴馆长的辩论结果不怎么样。
吴馆长又发了一大段短信, 先是认错,保证好好工作。
向栀撇嘴, 关掉手机,可惜她现在不需要了。
冯佳佳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吴馆长辞退其实容易,不容易的在后面。他替艺术馆签的那些合同,展出延期麻烦,挺多事需要法务,陈最今时不同往日,他又不是五年前你记忆里的陈最。
他手底下的法务是最出色的,能帮你解决不少麻烦事。”
向栀抬眸,“可是……”
她哪里是能服软的人,还要讨好陈最?
她是真的做不到。
冯佳佳道:“你想想艺术馆的未来,不过是一时的,又不是让你每天都讨好他。况且你都是陈太太了,不用白不用。”
讨好?
向栀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发呆。
早知道,不那么快回复了。
晚上回香林公馆,向栀停好车,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脑袋里想的都是该怎么开口,她不想求人,也不会求人,尤其是对象还是陈最,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向栀最后下车,关上车门那一刻,身后一束强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回头,抬手遮住强光时,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睁眼时,车已经停在她旁边。
陈最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外面黑色大衣垂到膝盖的位置,双手插进大衣口袋。
车库冷白的灯光照下来,他头发有些凌乱,微卷的黑发蓬松柔软,他是有自来卷的,尤其是小时候特别明显。
向栀记得小时候她想要烫头发,爸爸不允许,她就特别羡慕陈最有一头微卷的黑发。
陈最走到她面前,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
向栀回神,看到他眸子里闪过的笑意,脑袋没转,身体先反应过来,瞪他一眼,“看……你,当然是看你啊!”
向栀咬了咬唇,为自己出卖灵魂而不耻。
陈最盯着她看,她脸有些红,咬嘴唇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大概率也猜到她的反常行为是为了什么。
那条法务的微信,以及今天他的岳父打过来电话,有询问向栀,还有吴馆长的事情,大概意思是让他帮忙劝劝,或者照看,别让向栀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