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他想耍什么招数。
晚上六点,向栀准时下楼,她站在道边张望,怎么也看不到陈最的车。
只听一声喇叭声,向栀看过去,黑色巴博斯停在对面,她颦眉,略带疑惑地走过去,还真是陈最。
刚刚她在路边找车,印象里一直想找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她的记忆里,陈最应该是开一辆红色跑车才对。
在向栀十五岁,陈最十八岁那年,她参加了陈最的生日会,她记得他们那群公子哥去了俱乐部,玩车。
陈最是一辆红色的骚包跑车。他们那群公子哥开跑车,一是出来炫耀,二是用来撩妹。
向栀对他们的这种撩妹行为,嗤之以鼻。
在生日会上,有人提议带妹子跑一圈比赛,陈最选的她。
以当时两人的关系,势如水火,向栀却欣然同意,不为别的,她就想在车里近距离看到陈最输的样子就喜欢看他吃瘪。
陈最这人平时吊儿郎当,可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随便做一做就第一。
向栀周围的长辈对陈最全是夸赞,所以,那时候她上陈最的车,就是想看看陈最怎么输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陈最刚拿驾照,她就敢上他的车。
最后陈最赢了,她蹲在路边吐了好久。
向栀开门上车,撩了撩黑色的卷发,人往后靠,像一只高傲的小白天鹅,“你那辆红色的跑车呢?”
“车库里吃土。”
与红色的超跑相比,这辆巴博斯实在是低调,向栀略微尴尬地靠着椅背,“你什么时候这么低调了?”
陈最看了她一眼,戴上墨镜,嘴角一勾,嘲弄道:“你不就喜欢低调的人吗。”
向栀:“?”
向栀扒掉墨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陈最没瞅她,她偏过头看着窗外,人往车门处挤了挤。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真是喜欢她?
陈最带她来的地方是集团旗下的一家酒店,陈最在这里有一间私人的豪华套房,他和向栀平时要约时,都会来这里。
向栀先下车,脚踩高跟,哒哒哒走进酒店,她知道这家酒店有一个米其林三星主厨,她和方世安来吃过。
那时候她主动结账,却被方世安冷淡的神色吓到,冯佳佳说她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可那时候她只知道方世安一直勤工俭学,才想带他出来大吃一顿。
一开始向栀以为在餐厅用餐,直到陈最带她到了二十层的套房,她才知道是在房间里用餐。
向栀回头看他,陈最推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睨着他,审视着他。
她总觉得奇怪,她不明白陈最到底想什么花招,他这个风流鬼约女生吃饭都来套房吗?
好办事?向栀想着,再看陈最一眼,他已经进屋,脱掉外套,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迟疑,他同样看着她,两人像是无声对峙。
向栀脑海里脑补了一个又一个画面,她如果拒绝走掉,陈最肯定会瞧不起她,她骨子里有股扭劲,她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尤其是陈最。
最后她嫌弃地剜了他一眼,才进门。
她时刻保持警惕,进屋便简单环视一圈。
身后的门啪地一声关上,她惊得回头像只胆小的猫。
“你想吃什么?”陈最问。
“随便,要中餐。”向栀说完,陈最看了她一眼,才打电话给工作人员,“老样子。”
向栀冷不丁翻了一个白眼,还真是风流鬼,看样子没少带女生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给冯佳佳发了一个定位。
冯佳佳正在敷面膜:【?】
向栀:【如果八点没给你打电话,来这个地方找我。】
冯佳佳纳闷,这夫妻俩的夜生活,要给她打电话做什么?难道她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作为向栀的好友,她自然知道这个酒店的意义。
向栀关掉手机,陈最在酒柜里面挑酒,“你想喝什么?”
向栀坐直,警惕道:“我喝酒过敏。”
陈最挑了一下眉,脑海闪现曾经喝多的向栀抱着柱子的模样。
陈最挑了一瓶红酒。
餐桌上早就摆好了菜,两人开始用餐,一时氛围安静。
从小母亲便让她学会餐桌礼仪,用餐时她很少说话,她低眉敛目,认真吃饭的模样,陈最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其实变了很多,手心里破皮的地方,指节下方的薄茧,她那么娇气的人,连瓶盖都拧不开,却在利迪亚风沙中坚守那么久。
“还回非洲吗?”陈最突然开口。
“不回。”
“那接下来做什么?”陈最下意识问。
向栀停顿片刻,抬眸隔着长桌看向他,她象征性假笑:“我们应该不是那种走心聊天的关系吧?”
陈最笑了,那双桃花眼微微弯着,看向她时,含着笑意,散漫又有点……浪荡?
向栀不得不承认陈最长得很帅,尤其是他那双深情的桃花眼,再加上他有点近视,感觉看狗都是一副深情样儿。
一顿饭吃完,陈最进卫生间的功夫,向栀观察了一下周围,是一个总统套房。
里屋的衣橱敞开,里面放着女士睡衣和内衣内裤,还都是轻薄款。
向栀没敢细看,迅速关上衣橱,红着脸从里屋出来,身子有些热,像火烤一样。
陈最这个风流鬼玩的够花的。
她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迎面撞进陈最的怀里。
他换了浴衣,身上还冒着热气,湿漉漉的头发,水滴顺着发梢滴落。
叮地一下,落在向栀的脸上,她回过神,错愕地眨了眨眼睛。
往日如炸了毛的猫一样的人,此刻安静地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想她应该尖叫,可又叫不起来,只能干巴巴地问,“你……你换浴衣干嘛?”
天不怕地不怕的向栀,此刻说话结巴了。
“衣服湿了。”陈最嗓音有些哑。
向栀立刻脱离他的怀抱,双手抱臂,护住胸口,“你不走吗?”
陈最疑惑:“为什么要走?”
两人的距离很近,向栀感觉到男人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一阵木质香。
对上陈最那个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她心突然一沉。
她摸到口袋里的手机,紧张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贴着墙,误按了屋子里灯。
一瞬间的黑暗,让向栀有些不适应,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辨认此刻的环境。
不远处的落地窗外,是灯火通明的街道,远处明月高高挂起,在地面上洒了一层银色。
向栀转身急切地寻找开关,一双手环住她的腰身,陌生的触摸,让她心惊,她准备尖叫,带着木质香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湿润的唇瓣贴在她的唇上,是柔软的,下一秒,她的下唇被他含着,吮吸,带着一点点力量,急迫的,一点都不温柔。
他似乎要将她吃了似得,她被迫后仰,心脏怦怦地撞着。
耳边是陈最沉重的呼吸,“不是说好一个月见一次的吗,嗯?”
向栀愣了一瞬,双手按在他的胸前,没回应他,反而扭动着挣扎,陈最握住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
他的吻再一次袭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向栀反应过来,抬腿踢在陈最的大腿根上,“混蛋!”
她尖叫着,夺门而出,立刻拨打了110。
陈最惨白着脸,扶着墙蹲在地上,他喘着粗气。
向栀下的是死手啊……
第05章 05
警察局内,向栀坐在警察对面,指着旁边的陈最控诉,“他不要脸,他性骚扰!”
警察一脸茫然,听着漂亮女孩的控诉,负责户口的警员在查找二人的身份信息。
他们也不明白,女孩控诉男生性骚扰,男生说二人是夫妻,挺奇怪的。
陈最在一旁坐着,他双腿敞开,表情冷淡到极致,还是头一次有这种表情,以往他都是面带微笑,人懒懒散散,吊儿郎当。
他现在懒得动,大腿根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他被折磨地有点疲惫,掐了掐眉心。
“查到了!”
向栀闭上嘴巴,探着脑袋看过去,她的信息页面写着——已婚。
已婚??
对于向栀停留的记忆里,她才刚刚大学毕业,大好的年华,怎么就已婚了呢?
警员尴尬地抬头道:“你们确实是夫妻,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孩子???
“是不是查错了?”向栀不可置信。
“按照身份证号查找,不会有错。”
警察的这句话像是将她钉在墙上,向栀怔怔地坐下,脊背发凉,心脏跳动的节奏都乱了。
她的一系列动作都被陈最看在眼里,他垂眸,紧锁眉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