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姨说:“后天你生日,要怎么过?”
“不过了,挺麻烦的。”陈最给自己倒了杯水。
钟姨叹气,陈最看了一眼,笑了笑,“钟姨,我真不想过,这不是给您放个假嘛。”
“放什么假,那天我给你做好吃的。”钟姨有些忧伤。
陈最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自从陈最父母离婚,这孩子就很少过生日,他爱安静,每次她就给他煮几个鸡蛋,中午做一碗长寿面,到了晚上再给他做点爱吃的。
陈最这孩子招人心疼。
后来向栀来了,一开始是向栀给陈最过生日,后来是一家三口过。
她是一个有眼力见,每次都是做好饭,就回家。
向栀留她一起吃,她就说回家看看闺女,从不留下当电灯泡。
她从小看着陈最长大,知道他是喜欢向栀。
向栀停下来,目光有些呆滞,她轻轻眨了眨眼,心里冒出来一个想法,她要给陈最过生日。
因为季霖的事情,再加上她在西园那一闹,才让恶意竞争的事情变得更糟,她总觉得对陈最有愧。
她回了房间问冯佳佳,“怎么给人过生日呢?”
她从来没有给别人过过生日,都是别人给她过。
冯佳佳问,“是谁啊?陈最。”
向栀嗯了一声,瞧着冯佳佳神色不对,她硬着头皮解释,“你别多想,我那是觉得对他有愧,好嘛!”
冯佳佳狡猾一笑,一摊手,“我什么也没问,小七,你这叫不打自招。”
向栀瞪了她一眼,“你别乱说,快点帮我想想。”
“准备礼物,布置一下,买生日蛋糕,叫一些他的朋友,都是这种流程。”
向栀抿了一下唇,她在思考,这种方案的可行性,她觉得不高,陈最被停职,他不一定喜欢见很多人。
冯佳佳盯着她看,“小七,你这是在意他,你什么时候这么替别人着想了。”
向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有。”
“你有。”冯佳佳指了指心脏,“跟着心走。”
向栀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摸着心脏的位置。
冯佳佳说得挺对的,她想跟着心走。
她不想叫那么多朋友过来,热闹是热闹,热闹过后呢?不还是回归平静,她想简简单单。
向栀的执行力很强,她先订了一束花,要从国外空运回来。
趁着陈最不在家,她找到钟姨寻求帮助。
钟姨很爽快的答应,末了还很慈善地看向她,弄得向栀有些不自在。
冯佳佳推荐了几个布置生日会场的团队,她挑了一个简单舒服的。
其实,不用那么胡里花哨。
只是布置那天,怎么才能不被陈最发现,让她有些犯难。
陈最生日那天照常,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钟姨给他煮了几个鸡蛋,中午是一碗面条。
向栀下来地时候,路过看了一眼,假模假式地问,“钟姨,今天吃面条啊。”
陈最看向钟姨,钟姨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当做平常日子,“嗯,要不要来一碗。”
“好啊!”
向栀坐在一旁,端过钟姨做的面吃了起来。
陈最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面条。
她没失忆的时候,还是会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可现在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下午要去做什么?”陈最突然问。
向栀和钟姨对视一眼,“我有一个发言稿,写不出来,你帮我改改。”
“嗯。”
吃过饭,向栀搬着电脑,进了主卧,刚进屋,她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陈最抬了一下下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那。”
“为什么不在书房啊?”向栀问。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陈最逗她。
他也就中午那阵有点失落,这会儿心情好了不少。
“谁怕啊。”向栀嘟囔一句,“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陈最没听清,凑过来问了句,“什么?”
向栀侧过头,耳朵偷偷红了,“你快点帮我看看,时间紧迫。”
陈最坐在她旁边,转过她的电脑,盯着她文档里的那几个字,他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她,“这就是你让我帮你改的?”
“我写不出来。”向栀耸肩,开始耍赖,“你总写这种东西,肯定会很多,你帮我提供一点思路。”
“我帮你写。”
向栀夺过电脑,“不用,你就帮我提供思路,教我大纲,我自己写。”
这一教就是一下午,陈最说得口干舌燥,也差点被向栀气的半死。
他喝了一杯水,见她又开始自我发挥,杯子来不及放下,人直接凑过来,“这里不能这么写,按照大纲来,别自我发挥。”
说完,他还拍了一下她的手,像是对待学生似得,搞起体罚。
向栀啪地一下扣了电脑,回头幽怨地看着他,“你态度能不能好点?”
她为了方便直接坐在地毯上,电脑放在矮茶几上,这样舒服一些。
陈最笑了,胳膊杵着膝盖,瞧着她,“哪里态度不好了,那你打回来。”
向栀哼了一声,“就是态度不好。”
“行,那我温柔点。”他从她的身后伸出手,指了一下,“亲爱的公主殿下,这里改成我在利迪亚,看到动物大迁徙,很受震撼。”
向栀不满地敲着字,“你阴阳怪气。”
陈最呵地一笑,他这个老师可真不好当。
由于两人过于认真,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此时他们的动作有多暧昧。
陈最双腿敞着,刚好触碰到茶几,他的双腿与茶几之间形成了一个小空间,而向栀就是这样被包围起来,困在他的双腿之间。
但她并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处境。
写完一句话,向栀往后一靠,抬手一指,“那这里呢?”
她完全没注意自己靠的是陈最的腿。
陈最戴上眼镜,“这里写的不错。”
向栀嘚瑟地晃了晃身体,回头,微微抬起下巴,那眼神似乎在说,看,我厉害着呢。
陈最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笑着,戴着戒指的手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很性感,尤其是他左手无名指戴的素戒。
那应该是他们的婚戒。
向栀下意识吞咽,待陈最低头时,她没有向往常一样移开。
她盯着他看,眼神直白。
她想起了那晚的吻,想起了他的表白。
冯佳佳和卓然说要跟心走。
她的心是不是已经朝向陈最了呢?
向栀舔了舔干涩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总是排斥他这个人,时间久了,她总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上陈最。
所以,她别扭,傲娇,不想承认。
可是……现在,她才惊觉,她对陈最不是一点点喜欢,是真的很喜欢。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向栀替他摘掉眼镜,他的喉结难忍地滚了一下,是紧张的。
向栀的目光从他的眼睛落在他的唇上。
只是门外,咚咚地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室旖旎。
向栀猛地站起来,慌慌张张收拾电脑,“我写完了,谢谢你。”
门嘭地一下关了,陈最捂着胸口,倒进沙发里,闷声笑出来。
生日会的布置跟向栀想象的一样,小院子布置的很好看。
钟姨把菜摆在桌子上,蛋糕她做了两份一个小的一个大的,小的是留给小石头的,大的是留给向栀和陈最的。
向栀有些激动,她把准备好的生日帽拿在手里,又拉过小石头的手,“我们偷偷去爸爸房间,你敲门,我给他戴生日帽。”
“好。”小石头偷偷地捂着嘴笑。
钟姨在后面端着蛋糕,三人往楼上走,来到陈最房间门口,小石头轻轻敲了敲门,“爸爸,吃饭啦。”
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偷偷地笑。
向栀也是,她想知道陈最看到这一幕的表情。
门甫一打开,陈最立在门口,向栀上前,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给他戴上生日帽。
她又将蛋糕点燃,放在他面前,“许愿。”
陈最愣住了,如她们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