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继续找别人。”
“你们去吧。”叶淮语气平平,“我在这里等着。”
他就算心理素质再强,也不能进行过于激烈的运动,以防万一遇见其他人产生搏斗,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童阳点头,“那你好自为之。”
许君月催促道:“走吧走吧,别管这个病秧子,咱们去找点儿刺激!”
叶淮所在位置是楼梯口下方的死角,地方狭窄,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像他们这样故意引诱,应该没有人会去那里。
“被袭击者还剩四十八位。”
就在两人走出楼梯死角,广播中再次传来声音。
许君月扛着斧头走在她身边,撇下嘴角,“我还说我们能拿到所有积分呢呢。”
童阳斜她一眼,“引诱他们。”
“怎么引诱?”
童阳把锁链拴在脖子上,没有扣上扣子,“我跑,你来抓我,尽量找落单了。”
“那我可以真的砍你吗?”
“你试试。”
许君月努嘴,“开个玩笑,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小变态。”
童阳无语,“你不觉得自己才像变态吗?”
“啊?有吗?”
童阳没有搭理她,挂着脖颈的锁链跑上了二楼。
许君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了上去。
锁链撞击与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响起,行走在二楼走廊的几个人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戴着锁链的被袭击者在走廊上疯狂,最终躲进了一间教室中。
原本在阳台上漫无目的寻找的袭击者立马追了进去,同时一个手持斧头的袭击者紧随其后,并重重关山了门,阻止了剩下几个袭击者进入。
关在门外的袭击者用利器敲打着门板与窗户护栏,手持斧头的袭击者将窗帘拉起,说道:“不着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们。”
童阳用水果刀将那东西身体固定在桌子上,随后取下锁链重新套在他的脖子上。
“许君月,你来吧。”童阳道。
许君月诧异道:“你不动手吗?”
“把积分留给一个人比较好。”
“明白。”
许君月动作利落,手起刀落,那东西立刻身首异处。
“小心点儿,别把链子砍断了。”
“我知道。”
“被袭击者还剩四十七位。”
“走吧,下一个。”
将锁链收回来,她们打算如法炮制将目标投向下一个人,可是就在这时,阳台上传来了打斗声。
童阳拉住她,打开窗帘一看,一条血淋淋胳膊“咚”的一声摔在窗户上,鲜血与肉块在玻璃留下一道印记。
“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啊……”
一个怪东西被摁在地上,老人举起锄头,狠狠砸下去,半晌,才将锄头调换一个方向,用背面砸向她的面部。
那东西呜咽声停止,身体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然而,类似事情在二楼走廊另一侧同时发生,女人抓住一具扭曲的身体,用剪刀肆意地攻击,鲜血随着翕动的伤口汩汩流出,连一声求饶和哽咽都发不出来。
许君月疑惑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人是鬼?长得跟鬼似的,好奇怪,?”
童阳垂着眼睛,说道:“对我们来说只是一次危及生命的游戏,对他们来说,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平行世界都是这样?”
“对于极少数的上层社会来说应该不是这样。”
“那既然我们可以来到平行世界,他们为什么不可以进入现实世界?”
“他们已经去过了。”
“是吗?”许君月面露狐疑,“吴博士说因为资源匮乏才会进行游戏,如果他们全部进入现实世界不就可以解决了?”
童阳无语,“那再过不久,我们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外面变得安静下来,两人开门离开了教室。
此时,二楼走廊上已经有了几具尸体,不过大部分都是扭曲得不成样子、看不清是人是鬼的东西。
现在这种情况,被袭击者肯定早早找到隐蔽地方躲藏,为了避免积分最低,一些人自然会选择对行动能力弱的东西动手,不过其中不乏心理变态的人,最后才结束他们的生命。
童阳忽然想到,“童阳”所说的他们可怕,并不是他们拥有多么强横的武器,而是在长此以往的环境中,这里的东西早已习惯了杀戮、对死亡麻木,对生命也麻木,无论是自己的生命还是他人生命。
他们进入现实世界不单单是夺取资源、替代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而是享受猎物面对死亡时产生的恐惧。
毕竟在平行世界中,恐惧是非常稀缺的东西。
“有人。”
用类似方法杀了几个袭击者后,许君月指着昏暗的女厕所门口。
潺潺水流声中,隐约夹杂着细碎哭声。
窗外月光洒在地上,一个短发看不清模样的东西蹲在洗手池下,面朝墙壁不断传来啜泣,肩膀是不是耸动,双手掩面。
“你走错地方了,这是女厕所。”许君月提醒道。
童阳觉得这人找不到重点,随后环顾四周,确认除了这东西没有其他人。
“我在等妈妈……”那东西声音奇怪哽咽道。
“我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妈妈一直没有出来。”他像是在叹息。
许君月随口道:“你妈不要你了。”
童阳:“……”
许君月这女人脑子指定有点毛病。
“姐姐……我妈妈就在里面……你能帮我去看看吗……”那东西哭声太奇怪了,像气球放了气。
“你看我像热心肠的人吗?”
童阳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颇感头疼,走到隔间一看,似乎是水管炸了,里头全都是水,隐约掺杂着一些血水,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姐姐……我要妈妈……”
那东西哭声越来越大,尖锐得人心烦意外。
许君月掏了掏耳朵,伸手指向童阳,“行行行,现在她是你妈。”
“我是你妈。”童阳白她一眼。
“我妈死得早,你也死得早?”
“妈妈?”那东西仿佛听不见她们的争吵声,慢慢将头转过来,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吸了吸鼻子。
“妈妈……抱抱……”那东西朝童阳伸出扭曲的双手,委屈巴巴看着她,眼泪混合着鲜血。
“妈妈……我好害怕……”
“哎呦小可怜!”许君月跟逗狗似的嘬了两声,转头看见童阳冷漠得像个机器,“你有没有点儿母爱,这么可爱的大宝贝喊你呢!”
“那你抱啊。”童阳冷笑一声,“让我看看你多有母爱。”
别说眼前环境诡异万分,那东西长得跟在硫酸里泡过似的。
许君月露出一个遗憾表情,“我还想看看你柔情似水的一面呢。”
童阳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没搭话。
“怎么办?”许君月正色问道。
童阳朝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简单明确。
许君月认同地点了点头,“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人,我也想和那个老头儿一样,先把他双腿砍下来……”
许君月越说越兴奋,“你觉得怎么样?”
童阳沉默半晌,问道:“你家地府有人吗?”
“我妈和我舅,不过他们可能在十八层。”
“你让他们再等等,好日子马上就到了。”
许君月不明所以,“什么?”
“明天阎王退休,换你上。”
“那敢情好啊!先给我妈和我舅一人百世做蛆大礼包。”
童阳不禁发问:“你跟他们多大仇?”
许君月眨了眨自己看不见的右眼,“喏!他们搞的。”
“你姐也是?”
“对啊,但是我跟我姐关系也不好。她总说凭什么我只瞎了一只眼,我爸还不让我还嘴,怕她伤心。”许君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我姐失踪之后,我爸觉得是我嫉妒她所以说了谎,真是神经病,告诉他还不相信。”
“你爸的怀疑不无道理。”
“喂!我把你当朋友才说这些,别拆我台啊!”
两人谈话间,蹲在洗手池的那东西终于忍无可忍,手里拿着罐子朝她们扑了过来。
“硫酸。”许君月闻到了空中散发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