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津渡递了个红包过去。
那厚度,药童打开一看,惊呆,“用不了这么多,不需要不需要,您都拿回去,我们很少拿人的药费,给不给都行的。”
甘望舒一边摆手一边跟着萧津渡走了。
小药童追到门口,刚好有其他客人来了,就只能无奈地拎着那足足有一万的红包回去。
因为只有一种药,所以一个月的量放在一起似乎也不是很多,比起两年多前那一大包,这次看着都轻松了些。
甘望舒在车里拿着那药好奇地看。
萧津渡让司机开车,又转头去搂上一侧的小姑娘,“望舒儿,想起来点事儿。”
“嗯?”
“我堂弟下个月办婚礼,你和我去吗?”
“……”甘望舒扭头看去,“你堂弟,我见过的那个吗?”
“嗯。”
“那他是,和这位,文律师吗?”
“嗯。”
“哇他们俩修成正果了。”她弯起眼睛,“上次你还说两人分分合合呢。”
“是啊,咱俩不也分分合合,不妨碍咱俩早晚要结婚。”
“……”
“和我一起去怎么样?”他挑眉,满含期待。
“……”她尴尬而愧疚地摇头。
萧津渡眼神一下伤心了,“我有女朋友我还孤家寡人去,我这样多丢人。”
“你跟人说你有女朋友就好了。”
“那跟嘴硬似的,更丢人。”他扭开头。
“……”
他又回头,桃花眼里满是可怜:“我不想吃这种苦了。”
“……”
第70章 人后得喊萧夫人。
车子穿过城西的长街, 出了胡同区。
两个地方跑下来,已经傍晚了,回去的路刚好迎着落日。
甘望舒透过车玻璃一边看着天边色彩饱满的橘红色晚霞一边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萧津渡提起的,这种会让他“受伤害”的事情, 她就坚决不舍得,哪怕自己一开始明明拒绝。
她觉得现在参加这种场合太快了, 不过好在下月的话, 两人在一块也有两个月了, 还不算太早。
而这事,是萧津渡第一次提起来后有点拿捏不稳的事儿,他不知道甘望舒到底能不能答应他,固然想但是这种事情他也只会卖可怜, 而不会去我行我素强来。
“那你要怎么跟家人说我啊。”甘望舒在他心慌慌的时候问了一句。
“?”萧津渡眼底一下乌黑发亮,“什么叫怎么说?我女朋友啊。”
“但是,带去参加婚礼的女朋友, 和普通朋友, 不太一样吧。”
萧津渡眉峰一寸寸挑起, 眼神也随着这脸色开始不友好起来了, “那你觉得,在我这, 你是什么类型的?”
“……”
她失笑。
萧津渡捏捏她的脸:“我张口闭口的老婆你是左耳进右耳出啊, 我刚刚才说咱俩早晚要结婚的你也是半个字没听进去, 我这两年想你想到失眠成疾你也是完全不当回事啊, 完全不信任我了这是,才一个月爱就消失了?”
“……”
她一头栽入他怀里, “我错了,我就是觉得有点早了,有点不好意思。”
“怕什么,我家里人都知道你了。”他抱着她哄,“咱也就是见个家族里的亲人而已,外人咱也不用去介绍,是不是?大家不知道咱俩谈了多久。而且我自己家里人也不知道咱谈了多久啊。”
“哦,也是。”这个事情只是他们自己心里门儿清,别人压根不知道呢。
萧津渡又去给她摁小腿,“还疼不疼?”
“不算难受。”
那就还是不舒服。
萧津渡直接把她的脚抬起来放自己膝上,一直揉着,心疼得很。
甘望舒看得出他今天总是满目惆怅,就和他说没事,小问题。
但萧津渡这人,这种事上不太好哄。
“这个药,至少要吃一个月,那我们怎么去非洲玩啊。”她换了个话题聊。
“吃吃看,有好转咱就去,如果不明显,咱就等好了,我一定带你去,我们不一定要看动物,我们看看星星也行,嗯?所以不一定要在九月。”他怕她失落,哄她说一定带她去的,晚几个月而已。
甘望舒也没有失落,只是觉得和他难得在这个事情上说到一起了,却又去不成,她怕他失落。
萧津渡一听,终于在今天有了一个笑容,“我失落什么,自从跟你在一块儿,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失落了。”
她下意识弯起眼睛:“那就行。其实我对老先生的医术很有信心。”
他点点头:“但愿。”
城西艳阳高照,而在市区的高架桥上,暴雨如瀑。
晚间高峰期的霓虹灯被一阵阵茂密的雨模糊成一点点朦胧光片。萧津渡无心看雨,一直在认真给甘望舒按着脚,甘望舒则一直无忧无虑地在往外看,感慨今年天气的反常但她很爱。
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萧津渡每一句都会回。
偶尔回头,看他紧盯着她的小腿,甘望舒会失神,会为这种时刻期待起他刚刚口中说的那个“早晚会结婚”。
她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期待“结婚”变成现实。
文律师也是因为要结婚了,才会问他,什么时候能喝喜酒吧?
他弟弟都要结婚了,他这个做哥哥的,既然有女朋友的,确实是应该差不多了。
她也理解了他刚刚开玩笑的那句“丢人”。
他是真的不想形单影只地赴那样的宴,他是有一个,非常拿得出手,非常想带来给所有人见的女朋友的。
回到家萧津渡就找阿姨煎药去,自己又亲手忙活起了晚餐。
甘望舒抱着个他的电脑处理自己一天没上班堆积的工作。
她在萧津渡最爱的茶室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忙。萧津渡一会儿来一趟,摸摸她,又走了,一会儿又来,揉揉脑袋,又走了。
甘望舒说他跟逗猫儿逗狗似的。
萧津渡说他来续命,厨房无聊。
她笑了,心想厨房确实没什么好聊的,但是她让他交给阿姨做,他又不愿意,说要自己给她做。
甘氏集团近来没什么特别的问题,项目都进展得不错,甘望舒看了两个项目的企划书,又回了几封邮件,就在萧津渡第无数次来的时候留下他商量一个事儿。
“名嘉国际一年一度的宴会今年怎么改在八月了,之前不都在年中吗?”
“去年钟承敏那家伙貌似身子不舒服,推迟了两个月举办,所以今年估摸也定在这个八月了。”
他捏了颗车厘子喂她。
甘望舒咬住,梗留在他指尖,“那他肯定也给你发邀请函了吧?你前两年去了吗?”
“我都说我出差了,没去。今年还不知道,今天还没上网。”
“那你,去不去?”
“我哪有时间。”
她失笑,“就下周,还行吧,下个月咱俩的行程就满了一些。”
“我懒得去给他捧场,那家伙,最近好几个项目我都毙了,他还搞不清状况,打电话问我最近是公司的行进方针有变吗还是,怎么项目毙了那么多。”
“……”嗯,暗爽。
萧津渡又喂她一颗,说:“他不知道甘氏和萧安为什么要合作,只当是机缘巧合,还在电话里问我,这事儿是不是没有经过我的手笔,我知道了没有制止就算了,难不成后面要和甘氏深度合作吗?萧安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吧。”
“哼,他管得真宽。那你怎么说?”
萧津渡:“我说这都是小事,没必要让我花费那么多心思去琢磨。他一听估摸觉得不对劲了,说,甘氏这些年乱成一锅粥,连他都不屑再和甘氏扯上什么关系,萧安怎么还能自甘堕落真去和甘氏勾搭上。”
“……”甘望舒当即咬牙,“他这人怎么那么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明明我回国的时候他还热情不已地打电话跟我道喜,说甘氏终于还是回到我手上,也就是回到我手上才能稳定发展下去,要是给其他人保准得江河日下。
最近那个项目,他也是亲自找的我,我拒绝了,他还好奇呢给我打电话。怎么转过身就说是他自己不和甘氏合作了,亏我还跟你说那项目不错你可以投。”
“别理他。我说我,最近想换个道走走,甘氏的问题先不说,至于名嘉国际,近期应该不会有什么往来了,他不明所以,找我好几次我都说忙,没空见面。
他这会儿热锅上的蚂蚁呢,急得很。”
她冷哼:“让他急吧,我这辈子再给他一个好脸色我就跟他姓了。”
萧津渡投喂她吃葡萄,“不气,我们望舒宝宝不气这个。吃葡萄,你最爱的,酿酒必备。”
“……”
甘望舒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他笑了,等她张口就看了看那食指上可爱的小牙印。
“我们去吧,我们去赴宴。”她跟他说。
“干嘛?”他不想去。
“名嘉国际的晚宴都会有合影的,你知道吧,那年我就是因为看到你提前和那家伙合影,他发了朋友圈,我当时都在车库了,临时倒车跑路的。”
萧津渡慵懒的挑起眉:“真的?”
“嗯,因为我觉得拍照的时候,你肯定会站c位的,而我也在,这事够尴尬的,所以就走了。
我去了北郊,结果你也去了。我在楼上发现是你的时候,都快抑郁了。”
“……”他陡然失笑,“真抱歉啊,小祖宗,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