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就是有点磕伤,有点青紫,但是痛感不强。
蓝银霜给她贴了块去淤的膏药。
没多久把药喝了,甘望舒就浑身暖洋洋地去睡觉了。
第二天在吃早餐时,一抹高大而熟悉的身影穿过院子进了屋里。
从餐厅里看出去,西装革履搭着大衣的萧津渡看着莫名多了几分甘望舒陌生的……气质,迷人到她忘了回神的气质。
甘望舒咬着筷子,在蓝银霜热情询问他吃没吃饭的召唤声中,回过神,知道了自己今天的命运。
萧总自然说他没吃啦,打算到公司再去喝黑咖啡。
这样的饮食习惯在蓝银霜眼里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就把他拉过去坐在甘望舒对面,从蒸笼里取了一盘小笼包递给他,又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
蓝银霜转头又和甘望舒说:“一会儿我就煮药,十一点拿过去给你喝,望舒,然后中午再给你送饭去。”
甘望舒咬着小包子,蹙蹙眉,说:“太麻烦了,今天中午就不要给我送饭了,您拿一次药给我就行,不然我自己拿着去公司煮也可以。”
“你饭都不吃你还会在办公室煮药,我不信。”
“……”
萧津渡一直在吃饭,仿佛神游天外,并没有听到什么。
甘望舒解释:“我会的。”
“不行,我给你熬好了拿去,我在家又没事,我和阿姨一个看着药一个做饭,正正好。”
“可是要送两趟,这个天气不好,要是路上遇到车子打滑什么的,得不偿失。”
“我会小……”
萧津渡这时候抬头,“蓝姨,您给我再盛半碗粥呗。”
“哎哎哎,这孩子喜欢喝小米粥呢。”她开怀不已地接过碗,“你要是在这住啊,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每天早上蓝姨都给你做早饭,你醒了就过来。”
甘望舒:“……”
萧津渡顺着她的背影去说话,“行。不过我中午的话,都是叫餐的,酒店给我送来,蓝姨,我吃得还算卫生干净也有营养的。”
“嗯?”
“我今天开始顺便给望舒也叫餐,您不用给她送了。”
“这……”
蓝银霜端着一整碗的小米粥,有点惊讶地看他。
萧津渡接过碗:“就这么说定了,我刚好知道望舒这一阵有什么需要忌口的,您交给我,放心。还有,您要出门去给她送药,也不用打车,您就到对面摁门铃,我司机在家里,让我司机送您去就行,他开车还算小心。”
“这,这可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您还跟我计较这个啊?”萧津渡喝着粥,吃着小笼包,舒服惬意地说,“一点小事,如果能解决您的安全问题,那真是太完美了,您就当我孝敬您的,总不能一直啃老,光吃饭不交家用吧?回头望舒要跟我断绝关系。”
甘望舒:“……”
“哎哟这孩子。”蓝银霜笑呵呵地回来坐下,“这孩子越说越生疏了。那蓝姨就不跟你客气,你给望舒叫饭,完了我给她送药,左右也送不久,如果她这次喝了能好,那也就是个把月的事儿。”
“没错,您能想到这就对了,几天而已。”
“行,那就这样了。”
甘望舒:“……”
其实小妈去给她送饭,都是她让司机来接人的,萧津渡不知道,以为她打车。
主要是,他给她叫餐,这事儿明显她得拒绝,但是拒绝他,小妈就一定会一天跑两次给她送药送饭,尽管有司机来接她甘望舒也觉得太麻烦了,小妈已经退休不再干活,现在为了她还要一天天操心这么多。
饭后坐上萧津渡的车去上班,甘望舒一坐下就在托腮沉思,惹得萧津渡瞅了她几眼,“大早上的没精神,昨晚没睡好?”
“你睡得很好?你不认床吗?”
“还好吧,这里我以前来时偶尔会睡个午休,不是很陌生。”
“昨晚后面有棵树被雪压断了,好大的声音。”
“是吗?在你们那儿后面?可能隔着一条道,我没听到。”
甘望舒点点头:“我下周要出差了。”
“真的?”
“骗你干嘛,不信你到时候去甘氏,拿着喇叭问,望舒在吗?”
“……”
他笑得不行,“你就欺负我不会去,老子才不去那所谓的甘氏,不喜欢他们。”
“……”
“说起来,什么时候带你到萧安转一转好不好?望舒?”
“……”
“嗯?望舒宝宝?”
“……”
一路到甘氏的时候,遇见两辆因为雪天路滑而撞在一起的车子。
作为技术也不是百分百老练的司机,甘望舒默默接受了萧津渡的接送服务。
“中午想吃什么?”在甘氏对面咖啡厅门口,萧津渡停了车问。
甘望舒想了想,说:“你昨天做的那个牛肉好吃,那个生蚝汤也好鲜甜,但是这都好混杂啊,不是一个菜系的,你随便点一道昨天的菜给我怀念一下就行,随便的,都好吃。”
他点点头:“行。记得喝药半小时后再吃饭,但两个都要记得吃。”
“嗯嗯。”
甘望舒下车穿过斑马线往对面大楼走去。
刚好在一层出电梯下来接待客户的总经理见了她,好奇地问:“甘总今儿怎么从这来?没开车?”
甘望舒点头:“雪天路滑,对自己没信心。”
“叫司机啊。”他哈哈笑,“我也不想开,一不留神就溜车。”
和总经理分开,甘望舒独自上电梯,一路在琢磨一个事儿,让萧津渡送她到对面似乎也不安全,甘氏的人会到咖啡厅吃早餐的。
中午蓝银霜准时到,萧津渡的饭也绝对没有饿着她,在十一点五十八分的时候已经抵达办公室。
饭里不止有小龙虾肉,有生蚝汤,还有一条鱼,炒牛肉,玉米粒。
这个药,也不知道是不是甘望舒的心理作用,她觉得今天第二天,已经有了一点好转,疼痛感来得晚也没有那么过分地刺疼了。
喝了三天后,第四天甘望舒在下班的时候跟萧津渡提了一嘴:“有挺明显的好转的,虽然还是会疼,但是好多了。”
“真有用啊?”萧津渡感慨,“那老先生真是从里到外都是令人敬佩的。”
“是呀,老先生说话都很温柔。”
喝了一周药后,甘望舒得出差了,她出差断药也不好,所以按自己出差的时间,带了几包药。
当天到纽约下榻的酒店,她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总套里的厨房,洗了锅煮药。
中间要出门谈事,还让管家帮她看一下火。
她不在的那几天,萧津渡偶尔回漓园住,偶尔去北郊,中间他家外婆偶然得知他跑北郊去住,老人家坐不住了,便说要提前去住。
萧津渡把人接过来,这下蓝银霜可开心坏了,几天里见不到甘望舒的思念已经被溶解,都去跟她的老邻居叙旧闲聊去了。
甘望舒出差第一天,萧津渡没找她,估计她忙,还要倒时差。
第二天他就假借让她好好吃饭,别吃生冷食物的借口,给她发了消息。
这类消息她总是会乖巧回复的。
第三天,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找她,萧津渡在公司一边工作一边出神,忽然想到了理由,就发消息问她:“你上美国哪儿出差啊?”
甘望舒回复:“纽约,你老家。”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甘望舒倒也没有真的不接他电话,毕竟微信都回复了。
萧津渡吊儿郎当的声音跨越太平洋飘了过来:“蓝小姐还是这么幽默风趣致力于送我一个温暖的家呢。”
“……”她一瞬就笑,“你还老给我送房子呢,彼此彼此。”
萧津渡一听她笑声就觉得北市风和日丽:“这个点,纽约晚上了,吃饭了吗?”
“吃了。”
“那早点休息。”
“我还在煮药,一屋子中药味。管家每天问我这是什么,味道又好闻又难闻,他不是很想进屋来。”她笑着说。
萧津渡:“他一个外国人不懂国粹。早知道让你住我家里去了,那儿有人给你按时按点煮药。”
“没事的,我自己煮也行,我现在就是人在酒店的时候提前煮,完了放冰箱,等明天热一热就可以喝了,我不让管家帮忙了,他们外国人不懂怎么把握中药的火候。”
萧津渡一听就心疼了,出个差晚上回酒店还要自己守着炉煮药。
甘望舒没听到他的声音,问:“你在忙吗?那你忙吧,国内这会儿是上班时间。”
“我一个大老板,还没点时间聊个天呢。”
她莞尔,看着冒泡的中药锅,没有说话。
萧津渡:“你什么时候回?”
“还有两天吧,具体时间不是很确定。”
“这么久,那你药没了吧?”
“我带了一周的量,应该是够的。我妈妈还觉得我带一周的量,回去也一周的量。”
萧津渡乐不可支:“但是最近挺乖的,是吧?”
“嗯嗯,我都喝,还没有漏的。”
“就是太麻烦了,熬药是个大工程。”每次两个小时起步。
“自己的事儿嘛,辛苦辛苦是正常的,我是大人了,不能时时让人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