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岁平静道:“拿我的牙刷就是为了去做检验?”
闻声,时宴知眉梢微挑,答非所问,“你知道?”
喻岁老实交代,“之前不知道。”
其实不是她知不知道的事,而是她想不想知道。
即便知道他顺带丢了她牙刷,而没顺便丢卫生间的垃圾,喻岁也就当他顺便忘了。
喻岁一眨不眨地看着时宴知,开口问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时宴知抚摸她后脊的动作没停,似是在找措辞,所以并没第一时间回答她。
喻岁却替他回答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
话落,时宴知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他说:“是。”
猜到了,但真正证实,喻岁眉头不受控制的皱了一下。
喻岁此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伤心吗?好像有,但好像又不多。
失落吗?也有吧。
总而言之,喻岁现在的情绪很复杂。
身体又往时宴知怀里靠了靠,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间,喻岁整张脸都埋在时宴知怀里。
时宴知什么都没说,而是紧紧环抱住她,给她温暖,给她支撑。
卧室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呼吸声,时轻时重。
不知过了多久,喻岁闷闷的声音从时宴知怀中溢出,带着几分落寞,“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了。”
不是她不再叫他爸爸,而是他本就不是她爸爸。
喻敬文或许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这么冷酷无情。
时宴知低头吻了问她的头顶,“老婆,我永远是你家人。”
今生来世都是。
第840章 抗拒知道
喻岁鼻子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很酸很酸,连带着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现在明白林雪娜她们为什么要说她没资格继承,自己和喻敬文都没有血缘关系,她确实就是没资格。
时宴知给她温暖,让她发泄。
寂静的卧室里,喻岁声音闷闷道:“秦姨说,我妈和萧尘单独住过一夜。”
时宴知闻声顿了下,垂眸看着她黑漆漆的脑袋,“要查吗?”
喻岁立马拒绝:“不用!”
潜意识的抗拒,让喻岁嘴快于脑子。
时宴知温声:“好,听你的。”
不管喻敬文和她是什么关系,喻岁都是他最在意,最重视的家人。
这个话题,就这样终止在萧尘身上。
喻岁抵触,时宴知顺从。
喻岁在时宴知的安抚抚摸下,渐渐睡了过去。
再睁眼,喻岁发现自己站在花园里,喻宅的花园。
“安安,快下来。”
闻声,喻岁朝声源处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眼中,是苏安婉。
苏安婉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喻岁,五六岁的喻岁。
一身公主裙的喻岁,却干着假小子的事,趁着苏安婉的不注意,溜出琴房,爬上了树头逗鸟玩。
喻岁扒着树枝,声音稚嫩,“妈妈,鸟窝里好多蛋蛋。”
苏安婉声音带着几分严厉:“安安,你再不下来,妈妈要生气了!”
小喻岁闻声瞬间不敢调皮了,讨好道:“妈妈,我下来了,你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会变得不漂亮的。”
喻岁看着苏安婉弯起嘴角,她也不由跟着笑起来,喻岁都忘了自己小时候竟然这么调皮。
“妈妈,我害怕……”
上树容易,下树难。
小喻岁抱着树干不敢下来,在树上哭唧唧。
这时,喻敬文出来了,苏安婉道:“快把这小家伙接下来。”
喻敬文满脸宠爱,展开双臂,“安安来,爸爸在下面接你。”
“我害怕。”小喻岁抱着树枝摇头。
喻敬文温声:“别怕,爸爸保护你。”
小喻岁:“会摔跤的。”
喻敬文道:“不会,有爸爸在。”
“那你要接住我哦。”
“好。”
小喻岁全心全意的相信喻敬文,脱手跳跃,刚刚还在树下的喻敬文,在小喻岁松手跳下来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喻岁看着小小的自己就这样失重掉下来,她表情大变,跨步想要接住小喻岁,踏步的瞬间,场景忽然换了。
不再是她熟悉的花园,而是陌生的医院。
喻岁站在冗长且阴凉的走廊里,身后有股推力正推着她往前走。
双腿好似安装了GPS,精准的带着她走到一间病房门口,病房里闹哄哄的,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床上的病人抢救。人缝里,喻岁瞧见了她妈妈衰败的脸。
喻岁双脚宛若被钉住,前进不了,后退也不行。眼睁睁看着她妈妈没了呼吸。
她听到医生说:“三月二十七号,上午十点零二分,病人死亡。”
喻岁看着苏安婉被盖上白布,被推进停尸间。在这期间,没人过来,没人陪她,没人处理,包括喻岁自己。
第841章 真要托梦
冷飕飕的空气,一个劲的钻进喻岁身体里,冷的她骨头都在发颤。
喻岁想追过去,面前却有堵透明的墙,把她隔绝在外,只能看着苏安婉被放入冰柜里。
任她如何哭喊都没用,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婆。”
“安安。”
时宴知看着满脸是泪,不停抽泣的喻岁,一个劲的将她摇醒。喻岁在时宴知的呼喊声中,渐渐醒了过来。
喻岁眼中满是泪和迷茫,时宴知抹掉她脸上的泪水,问道:“梦见什么了?”
眨了两下眼,眼眶中的余泪溢出来,喻岁声音沙哑,怔怔道:“我妈。”
“我梦到我小时候,梦到我妈死的那会。”
时宴知说不出那只是梦,因为那些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拍拍她,时宴知说:“都过去了。”
喻岁依在他怀里,“我妈肯定有怪我,怪我在她去世的时候,没有陪在她身边。”
让她走的这么孤独,这么落魄。
时宴知声音很轻,也很柔,安抚着她:“妈还活着的时候,是不是最疼你?”
喻岁嗯了一声,鼻音很重。
时宴知继续说:“所以,妈既然这么心疼你,又怎么可能怪你。妈肯定知道她的离世,最伤心的肯定是你,她只会心疼你孤零零,不会怪你。”
“不过,妈现在也可以放心,现在有我陪你,你不孤单。”
喻岁说:“我妈什么想法你知道?”
时宴知道:“我当然知道,咱妈托梦告诉我。”
嘴角弯了弯,喻岁问:“我妈还托梦告诉你什么?”
时宴知一本正经的胡诌,“妈还说,我这个女婿,她非常满意。”
闻声,喻岁唇角弧度弯的更大,“给你托梦的人肯定是假的,我妈不可能满意。”
时宴知道:“为什么不满意?”
喻岁说:“我妈在世的时候,就跟我说,找对象不能只看脸,男人有几分姿色,就喜欢在外面胡搞瞎搞,一点都老实。”
时宴知表明立场,“咱妈是没瞧见我,要是见了我,肯定会满意我这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女婿。”
“见了你更加不会。”喻岁笑道:“我妈还说了,油嘴滑舌的男人,更加不靠谱,这样的男人要不得。”
时宴知为自己辩驳,“我这哪里是油嘴滑舌,我完全是真心实意。”
喻岁故意道:“我妈还说过,找男人得着听话的,你看我说一句,你就怼一句,一点都不听话。”
“老婆。”时宴知欲言又止道:“咱妈嫁的对象,好像也不是个听话的?”
喻敬文听话吗?
不止不听话,还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