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怒火攻心,贺天明一张脸气得通红,睚眦欲裂道:“妈的,你个老东西!”
他就算是死,也要拽上他这个老不死的给自己垫背!
枪刚掏出来,他持枪的手,就被人打了个对穿,惨叫随即响彻整个大厅。
在贺天明掏枪之前,时宴知已经将喻岁揽入怀中,双手握住她的耳朵,挡住她的视线,也阻挡她的听力。
即便按了消音器,喻岁还是能听见声响,就算她听不见被处理过的枪声,但贺天明的惨叫是她无法忽视的。
喻岁睫毛都跟着颤抖,时宴知揽着她,“我送你先去出去?”
喻岁在他怀里摇头,她哪里都不去,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她不离开,时宴知也不强求,只见她按在怀里,以身挡住身后污秽。
贺天明掏枪的时候,陈世秉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地上的血,他脸上反而带着笑,笑容里还有几分和蔼,“我就没有寿宴不见血的说法,寿宴见红,代表我未来继续红红火火,你说,多好的祝福。”
贺天明抱着自己胳膊,表情痛苦到狰狞,陈世秉挥挥手,“人带下去,别让脏东西污了客人们的眼睛。”
贺天明就如垃圾般,被人薅着头发,一路拖下去的,地上的血被拖出人行道。
刺目且胆寒。
陈世秉也没让人收拾,真像他说,他就乐意见红,越红越吉利。
转过身,陈世秉冲着来客笑脸相迎,“我们继续。”
在刻意营造出的和谐下,陈世秉的寿宴好似刚刚的硝烟如一场幻觉,如果不是地上的心血提醒他们,他们真会以为是错觉。
但没人把这事真正放在心里,血,他们这辈子经历过不少,谁还会为这么点小事影响心情。
在场的,除了喻岁,所有人都跟无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好不热闹。
只有喻岁,空气里飘着的血腥味,似有若无的涌入她鼻腔,一次次提醒着她。
喻岁想正常应对,但她的生理反应让她正常不了。
第873章 心里只装的下彼此
这样的疯狂,喻岁第一次见,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次。
不是演戏,也不是做戏,是真真实实的要人命,多刺激啊。
时宴知端着酒杯,“陈叔,我还有些事,寿宴就不能陪您到最后了,这杯酒敬您。”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世秉接下他这杯酒,看了眼他身侧面色泛白的喻岁,心中了然,微笑道:“你有事就去忙,我这老头子又不是只过今年这一个寿,以后再陪我也一样。”
喻岁被时宴知带出去的时候,明显觉得户外的空气都变好了,呼吸也没那么窒息了。
“你要有事要处理,可以让明川先回去。”
这次跟时宴知来美国,威武没有跟过来,来得是明川,为了安全着想,她觉得明川送自己才是最保险的。
时宴知道:“我的事就是陪你。”
“嗯?”喻岁一时还没弄明白。
时宴知拿过围巾,圈在她脖子上,详细地替她整理,娇俏的一张脸被围巾包住,黑漆漆的一双眼睛,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你刚刚坐立不安。”
眨了两下眼,喻岁问:“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唇角勾起,时宴知戏谑道:“我以为你凳子上有钉子。”
不是钉子,其实是刀片。
时宴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这次是我的失误。”
让她陷入这样的混乱中。
喻岁确实心有余悸,她问:“所以你是因为我,才提前退场?”
时宴知反问:“不然呢?”
吃饭并没她情绪重要。
喻岁问:“陈叔不会有意见吗?”
时宴知说:“他知道。”
陈世秉看得清楚,心里也明白。
喻岁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时宴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这方面,你不需要有用。”
干净的人,就该干净的活着,没必要染黑,他也用不着她去变黑。
闻声,喻岁眸光微闪,她问:“这样的事,你以前有经历过?”
时宴知道:“不是有,是时常。”
喻岁抬眸看向他,时宴知兀自又道:“我得在国外活命。”
时康焕和时如岚当年可是没少干买凶杀人的事,他要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还要茁壮成长,就得有依靠。
没有依靠,时宴知不说有好的发展,他这条命都保不住!
很简洁的一句话,喻岁却从里面品出很多无助和心酸。
时宴知勾唇,语气轻松,“又在心疼我?”
喻岁嗯了一声,唇从围巾里抬出来,开口道:“对,我心疼你。”
好好的一个人,被时家的那些不当人的人折磨成什么样,也就是时宴知命大,命硬。要不然早就命丧异乡,哪还能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
时宴知凤眸透亮,痞邪道:“老婆,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想蹂躏。”
喻岁接腔:“想去哪蹂?”
“这附近也没瞧见酒店。”说话间,喻岁收回左右巡探的视线,“要不现在回家?”
眉梢微挑,时宴知舔了下唇,脸上的笑满是宠溺。伸手,直接将人揽入怀中,下颚抵在她肩膀上,嗓音缱绻,“老婆,我越来越爱你了怎么办?”
第874章 不过是废物利用
蹂躏当然是没有蹂躏的,两人踏着白雪,在雪中漫步,冷是有点冷,但浪漫也不是没有。
时宴知想要散步,喻岁也陪同。
两人手牵着手,喻岁问:“你们一早就知道贺姝她叔要叛变?”
时宴知说:“他不安分很久了。”
喻岁问:“竟然要对他动手,那干嘛还让他把你弄伤?”
这才是喻岁比较关心的地方。
时宴知道:“让他膨胀。”
有些人是隐忍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在压抑中暴发出来,但贺天明不是,他是反的,压制只会让他老实的苟起来,只要让他释放,让他膨胀,他就会忘了自己姓什么。
那也没必要让他受这么重的伤,看着让人心疼。
喻岁或许就没想过,时宴知这样做,其实真的就是为了让她心疼。
喻岁问:“贺姝现在呢?”
时宴知道:“老地方待着。”
喻岁说:“贺天明没把人弄出来?”
时宴知笑了,笑中满是讥笑:“他们叔侄感情可没那么好。”
当年贺天明来美国,还还贺姝父母帮忙弄过来的,没啥本事,又不想学本事,自然就容易学坏,不管国内还是国外,都是一样的。
不过国内不会给他们明目张胆混黑的机会就是,贺姝的父母之所以会死,还是因为贺天明得罪了人,他哥嫂被他牵连了,当时的他还有些良知,收养了贺姝。
如果换成现在的贺天明,估计就不会这么好心了,说不定还会趁着贺姝年幼,将她卖个好价钱。
贺天明之所以拿贺姝说事,不过也只是想借此立威,就像今天这样,不让客人提前离开,以为自己还能像前几天一样,在其他帮主面前立势。
然而他们这次根本就不会给贺天明这个机会,而是将他连根拔起,一步到位,再将他按死。
贺天明这个人,从今儿开始,就不会再存在,贺姝的日子,不可能变化,只可能变得更坏。
喻岁也没问贺天明最后会怎么样,有些事,其实不用问,她心里清楚。
贺天明这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
喻岁岔开话题,“你饿吗?”
时宴知不答反问:“你想吃什么?”
寿宴上她有没有吃东西,时宴知清楚的很,吃得那两筷子东西,也跟味同嚼蜡一般,不饿才奇怪。
喻岁道:“我都可以。”
只要不在寿宴上,喻岁吃什么都可以。最后,他们选了一家西餐厅吃饭。
喻岁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飞过来一趟,就是够来陪陈世秉过寿的,寿过完了,他们差不多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时宴知将切好的那份牛排放到喻岁面前,再将她那份拿到自己面前,“票我已经让人订好了,明天中午的票。”
一顿饭刚吃完,时宴知的手机响了,是工作上的电话,他就坐在位置上接电话。
离开餐厅之前,喻岁去了趟卫生间,方便完出来,步行在走廊上,她被拐角出现的人撞了一个踉跄,后退两步。
对方伸手扶了她一下,歉意道:“sorry。”
喻岁抬眸,这一眼看去,人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