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落后的李家村,也知道京大有多好。涌入李家的是数不清的恭喜。
因为这份通知书,李朗逃离了李家村,进了大城市,老家的那些人和事他通通都想忘记,他最想抛弃的就是唐序的母亲。
读书得花钱,吃住也得花钱,李家穷啊,连每年的报名费都掏不起,李朗又自尊心强的很,不可能申请贫困生助学金。
所以他读书得所有费用,就都得靠家里,而他老婆也成了给他赚学费的人。
唐序也是在那次意外怀上的,挺着大肚子的李母,每天还在忙前忙后,老实巴交的农村女,每日被李家人pua。跟她说,等李朗出人头地,以后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所以,她就像头老黄牛一般,累死累活地给李家赚钱,一个孕妇被饿的瘦骨嶙峋,刻薄自己的理由就是为了攒钱给李朗读书。
她盼啊,等啊。
等到早产的儿子出生,等到被李家人嫌弃,再等到李朗出人头地后,将他父母接到城里生活。而她这个糟糠妻等来的却是被抛弃,因为他们的夫妻关系并不受法律保护。
李朗跟她只摆了酒,并没去民政局领证,他们只能算是同居关系而不是夫妻关系。
李朗带走了李家所有人,留下了唐序和他妈妈。只因为他们的存在,对李朗来说是耻辱。
夫家不要她,娘家也不要她,她只能在村里起一个土屋,一个人将唐序养大。
唐序的母亲没文化,一辈子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字,他的名字还是他母亲在食品袋上看到的。
唐母看这个字好看,就问了村长这字叫什么,给他取了唐序这个名字。
唐母养大他很难,养他的过程也很艰辛。
家里就唐母和唐序这个半大的孩子,就容易让外男欺负,他们想看看大学生的老婆是什么滋味。
某天,某个夜里。
一个醉酒的男人,借酒装疯,入室侵犯了唐母,因为嫌唐序碍事,也怕他打扰好事,直接用木凳子将他砸晕,砸了他一脑门的血。
等唐序醒来时,就看见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唐母。唐序害怕及了,顶着一脑门的血,去存在家里求救。
唐序想要报警,村长却不许,说影响不好,还在不停游说他。直到发现游说没用后,就开始威胁,说如果他要报警,就不帮他把唐母送去医院。
十一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即便心智再成熟,遇到这种事人也是慌的,他能怎么办?
只能答应村长不报警。
第902章 善人不一定善终
唐母的世俗观让她觉得这样的丑事就该隐忍不发,就该被烂在肚子里。
但她的隐忍并没被善待,反而给了那些村民得寸进尺的机会。不过十一岁的唐序,瘦瘦小小的他拿起锄头,满脸狠厉,用他瘦弱的身躯,给他们那个小家暂时撑起了一片天。
唐母让唐序读书,告诉他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他却不想读,家里太穷,而且他离开了,家里没男人,谁来保护他妈妈?
唐序继承了李朗的聪明脑子,成绩很好,他想辍学的想法被他班主任知道了,班主任是个好的教育者,也非常的惜才。
知道他家里情况,班主任找了各种关系,终于给他联系上了慈善机构,而这个慈善机构就是苏安婉办的。
唐序在唐母的祈求下,把书读下去了,也没辜负任何人,中考的时候,考了个全市第一。
但这样的好消息,却没了人与他一起分享,因为他中考结束的那天,唐母死了。
唐母怕唐序因此颓废下去,提前找唐序的班主任,让老师帮她写封信留给唐序。
班主任看着一脸病态的唐母,心里是止不住的酸楚,噩运总找苦命人。
班主任跟唐母是一样的想法,也不想唐序这孩子就此沉寂。
当唐序从考场出来,知道母亲死后,看着唐母留给他的遗书,他表情呆滞,如置寒冬,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序啊,阿姆知道你心中有恨,但阿姆希望你做个善良的人,与其恨不重要的人,不如自己好好活着。
阿姆希望你健健康康茁壮成长,不要辜负别人对你的资助,你要把书读出来,像资助你的人一样,以后也能有能力去回馈社会。阿姆相信你能做到。
还有,我们能做母子,是阿姆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要是可以,阿姆下辈子还想跟你做母子。
好好照顾自己,阿姆爱你。】
短短一页纸,唐序花了半个小时才看完。
一个朴实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却用尽她所有的认知和教养,去引导辅助她唯一的亲人,让他向阳而活。
薄薄的纸张在唐序手中颤粟,唐序的班主任替唐母写信时都湿了眼眶,唐序却还能无泪可流。
班主任都怕这孩子憋出毛病来,劝慰道:“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唐序小心翼翼将遗书收好,揣进自己怀中,如视珍宝,再平静的表情下,还是被他发颤的嗓音给出卖,“阿姆不希望我哭,老师,我会好好读书,不会负了你们的重视。”
班主任看着故作镇定的唐序,喉咙堵得很。
了解到唐序的生平往事,喻岁觉得人生悲催也是有等级划分的,跟唐序相比,喻岁是幸福的。
喻岁知道李朗一直在查买走颜磊股份的人是谁,喻岁其实也不怕被李朗查到。
等到那一天,也就到了摊牌的时候!
时宴知那边来信,说找到了动喻敬文刹车的人。
时宴知问:“人在那?”
电话那边得人说了个地址。
时宴知说:“把人拎过来。”
第903章 调查好所有
喻岁问:“不亲自过去?”
时宴知道:“给他脸了?”
还让他千里迢迢过去见人?脸有多大?
“……”
喻岁就没见过他这么嚣张的,“那你就不怕他半道又跑了?”
“人要跑了只能说明一件事。”时宴知说:“说明我花钱养了群废物。”
喻岁:“……”
她竟无言以对。
行吧,当大哥的总是会牛叉一些。
事实证明,时宴知并不养废人。次日,人就被带了过来。
喻岁瞧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她并没问话,而是将询问权交给了时宴知。
问话这活,喻岁觉得还是时宴知比较在行。
男人畏畏缩缩道:“你们到底是谁?”
时宴知翘着二郎腿,眼神淡漠地看着男人,“刘创。”
刘创眼神警惕,身子微缩,这是一种自我防备的状态,还是那句话:“你们是谁?”
时宴知开口:“说说看,是谁让你动喻敬文的车?”
话落,刘创浑浊的眼仁微缩,随即否认:“我不认识你说的人。”
时宴知唇角微动,荡起一抹嗤嘲的弧度,“十一月二十三号,喻氏旗下的车,送到你们汽修公司维修,维修签单的人就叫刘创。”
说话间,时宴知让人给他看了段监控录像,他接着问:“你说,监控里的人是不是你?”
刘创眸子陡缩,立马矢口否认,“车从我手里出去的时候,所有零件都是好的,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做。”
时宴知似笑非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你不认识喻敬文。”
刘创道:“我才想起来。”
时宴知呵了一声,“你这记忆力还有时间限制的。”
刘创说:“你们找错人了,喻敬文出车祸的事,真的与我无关!”
时宴知不紧不慢道:“既然跟你无关,那你是怎么知道喻敬文出车祸了?”
刘创立马道:“我是看新闻上说的。”
“看新闻?”
刘创点头如捣蒜,“对对,我就是看得新闻。”
时宴知皮笑肉不笑:“新闻可从没报道过喻敬文出车祸。”
喻敬文的那起车祸是上了新闻,但出车祸的人,却并没有被报道出来,除了行内人,外界没多少人知道喻敬文出车祸的事。
“有报道……”刘创想起来了,话锋陡然一转,他道:“我认得那车型,我知道那车是他的,我……”
想要继续辩解的话,在时宴知的注视下,慢慢地哽在喉咙里,漏洞百出的辩驳,显得越发苍白。
时宴知替他继续编下去:“你认出了车型,所以你认定是喻敬文。”
“那你有没有想过,喻家不止这一辆车?”
“……”他知道。
“所以你每辆车都动了手脚。”
喻家的车,全都在这家汽修公司维修,维修的人,也一直是他。所以喻敬文不管坐哪一辆,都会出现刹车失灵的事故。
话落,刘创瞪大眼眸,眼中满是惊诧,他怎么会知道?
不止刘创,喻岁同样有些惊讶,这是把喻敬文的死路给堵死了?
时宴知唇角有笑,但是却是刺骨的冷笑,幽幽开口:“你是自己说?还是想让我逼你说?”
第904章 我是合法好公民
刘创面色煞白,不停摇头道:“不能,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