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取了票,等机时,她联系了墓园的管理员。
一阵吵闹声忽然从身后方传来,苏烟本能的转身看过去。机场大厅里有群人架着照相机,正围着一个人拍照。
这阵仗很明是个明星,人群散了一下,苏烟看到被包围的明星竟然是江白。
他带着墨镜和渔夫帽,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他的粉丝正高喊着他的名字。
“白白。”
“白白,看着着。”
“白白,你好帅。”
“白白,我好喜欢你!”
上次江城一别,他们有几个月没见了?
一时间,苏烟也想不起来,现在对她来说,时间就是一摆设,她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过着,大有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他们虽然没再见面,但苏烟知道他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了。
挺好的。
慢慢人海中,江白突然有种被人盯着的既视感,满机场的人,盯他的人很多,但这个眼神,他却觉得格外不一样。
凭着感觉,江白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了那抹不一样!
苏烟!
人群遥望,江白脚步顿了一下。
苏烟看见江白忽然朝她这边看来,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见自己了,隔着墨镜,她也看不到他的眼神。
不管看没看到,苏烟还是朝他笑了笑。她并没继续让自己融入这份吵闹中,收回视线,闪身离开了。
第1405章 你永远都是我好朋友
“怎么了?”勇哥问。
江白收回视线,墨镜遮住他眼中的暗色,“没什么。”
脚步重新恢复正常,快速穿过人群,进入VIP室。
接到江白的电话,苏烟完全不意外。“喂。”
然而电话里只有沉默,但苏烟知道他在。
苏烟也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出声,也不知道过了几个瞬息,江白终于开口了。
“你过得好吗?”
苏烟弯着唇角,温声道:“我很好。”
话落,她问:“你奶奶身体怎么样?”
江白回:“做了换肾手术,医生说恢复的不错,人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苏烟道:“替我跟奶奶闻声好。”
江白:“好。”
话毕,电话又陷入了沉默,这次换江白先开口,“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样?”
苏烟笑说:“我刚刚已经看见了,你过得很好,名气越来越大了,恭喜你啊。”
江白垂下眼皮,挡住眼中涩意,“苏烟……”
她知道他问的不是这方面。
话刚起,苏烟出声打断了他,“江白。”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你也变得越来越好,你的人生才刚开始,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
闻声,江白哽住,两秒之后,他才好似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呢?你的人生难道不也才刚刚开始。”
苏烟笑说:“是啊,所以我也去做我该做的事。”
江白问:“那里面有我吗?”
苏烟说:“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话落,江白轻笑一声,有他就行。
广播声音响起,苏烟说,“江白,我要登记了。”
“再见。”
江白:“再见。”
苏烟到江城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她简单吃了一口,就坐车去了墓园。
来之前就联系,所以她到墓园的时候,就看见了在门口等她的管理员。
管理员说:“您给我打电话后,我就联系师傅了。”
说着,管理员看了眼手表,他说:“师傅说还有十分左右他就到了,我们去亭子里等会儿。”
苏烟说:“好。”
还没十分钟,师傅就来了。
江城昨天都还下了雨,没太阳,温度又低,地根本就干不了。
墓碑受损的真是挺严重,师傅说:“你这墓碑,最好是重建。”
一半变得稀碎,修是能修,但缝缝补补的也不好啊。
苏烟也觉得重建合适,到时候将小宝和爸妈一起合葬。
苏烟问:“重建要多久?”
师傅道:“最快也得一个星期。”
闻声,苏烟点头,“那你一个星期后给我打电话。”
交涉好了,他们就开始清理那些碎石。
苏烟说:“帮我把里面的骨灰盒先拿出来。”
在墓碑没修好之前,她不想让爸妈在没有庇护的地方风餐露宿。
师傅将两个并列在一起的骨灰盒拿出来给她,苏烟擦了擦上面的灰,将两骨灰盒齐整整的放进随行提包里。
苏烟在酒店开了间房,在墓碑修好之前,她没打算回京城。
蒋席的那个家,她想她爸妈肯定是不会想去的,她就在江城陪陪他们吧。
第1406章 撕裂
苏烟将爸妈的骨灰盒从手提包里拿出来,摆在桌上,再拿纸巾详详细细地擦着上面的尘土。
“爸,妈,先委屈你们在外面呆几天,等墓碑修好了,我再把你们送回去。”
丢了一张满是灰尘的湿纸巾,她又拿了一张继续擦,当擦着盒口时,盒口松动了一下。
封口处满是泥土,苏烟没多想,沿着缝隙认真擦拭,可越擦这泥渍越多。
她索性拿开盒盖子,一次性给它弄干净了。
可当盖子打开的那刹那,在苏烟瞧见盒子里装的东西时,面色大变,整个人僵住了,脸瞬间没了血色,不可置信地看着骨灰盒里的东西。
苏烟颤抖着将另一个骨灰盒打开,两个骨灰盒里装的东西一模一样!
骨灰盒里装的不是骨灰,而是一堆泥土,一堆新鲜的泥土!!!
血,顺着四肢倒流往头顶涌,手脚冰凉,苏烟脑子嗡嗡作响,瞬间没了声音。
她早已麻木的心,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有数万的针在同时扎着她脑袋,她痛的双目充血,喉咙更是堵得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苏烟双眼通红,眼泪无声留着。
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小兽般的低吼哀鸣,悲伤将整间屋子给侵占。
她好疼,头好疼,心脏也好疼……
京城。
蒋席心脏忽的抽了下,眉心蹙起,心慌在他心头蔓延,他突然好慌。
揉了揉心口,蒋席又给荆琛打电话,确认道:“你确定烟烟不会有察觉?”
荆琛说:“除非她把骨灰盒打开。”
但他们都晓得,正常情况,没人会去开亲人的骨灰盒看。
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巧,苏烟当然是没想过去看,可就有东西牵引着让她去揭盖子。
挂了荆琛的电话,犹豫片刻,蒋席给苏烟打了过去。
落针有声的房间里,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就会显得特别刺耳,电话从响到停,苏烟都没去接,抱着骨灰盒失神的坐在地上。
她不接,对方却要打到她接听为止。
刺耳的铃声终于将她意识拉回,苏烟没看,直接划开了接听键。
下一秒,蒋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几点能回家?”
太久没眨眼了,眼睛涩疼,生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张了几下嘴,苏烟都没能发出声来。
没等到回音,蒋席喊了声:“烟烟?”
声带终于归为了,苏烟开口:“蒋席。”
蒋席嗯了一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