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模们敢怒不敢言,江迟也觉得对不住她们,说等回北京了再补偿他俩。
陈西站在门口没听见他们的交谈,可看到俩嫩模不复刚刚的难看,出来时满脸雀跃也知道江迟的补偿不菲。
嫩模一走,包厢内的乌烟瘴气散了大半,周宴舟想起门口的陈西,收敛好情绪,出声让她进来。
陈西这才迈开腿走进包厢,江迟瞧见陈西,满脸歉意道:“嫂子见笑了。”
陈西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同江迟笑笑。
闹这一出还没来得及点菜,周宴舟点了几道菜,将菜单递给陈西,让她看着喜欢的点。
陈西点了几个素菜,又将菜单递给江迟,江迟这会儿蔫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压根儿没什么胃口。
不敢驳陈西的面儿,江迟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盘羊肉。
等孟羡之俩进包厢,包厢内的气氛好了不少。
梁秋雨进来瞄了一圈,发现少了两人,偷偷问陈西:“那俩小网红去哪儿了?”
陈西握着筷子,迎上梁秋雨好奇的目光,小声解释:“……刚刚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她们提前回北京了。”
梁秋雨听完,咀嚼了一番陈西的话,最后评价一句:“就不该来。”
陈西抿了抿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
吃完已经半夜,舟车劳顿,大家都没心思闲聊,到了酒店,各自回房间休息。
陈西洗完澡出来,周宴舟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听见脚步声,周宴舟放下手机看过去,见她头发湿哒哒地散落肩头,周宴舟主动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替她吹起头发。
快一年没剪头发,陈西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周宴舟的手指穿/插在湿漉漉的发丝间,仿佛在摸一段质量上乘的绸缎。
吹风机嗡嗡作响,陈西耳边除了噪音,只剩心跳声。
吹了快十分钟才将头发吹干,周宴舟替她吹完头,又拿着衣物进了洗手间。
陈西坐在床尾,摸着柔顺的头发,想起行李箱里有精华油,连忙蹲在床边开始搜行李箱。
翻着翻着,陈西翻到了一个硬物。
她愣了两秒,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盒子。
这盒子显然不是她的。
陈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打开盒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盒子很精致,正正方方的,表面涂了层墨绿色的漆。
盒子打开,露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墨绿色的外封,皮质,摸着很有质感。
洗手间内传来流水的声音,陈西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慢慢翻开笔记本。
第一页写着——
「13年夏,我在西坪遇到了西西。彼时我并未有过多感触,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命运早就为我俩牵好姻缘线。」
「她是个敏感又倔强的女孩,在我面前很爱哭,我一度讨厌她的眼泪,可次次都为她妥协。」
「你问我爱是什么?我可能无法回答你。可一想到我未来会与她共度一生,我就充满期待。」
「当然,我清楚地认识到我们之间的年龄差有多大,也知道她见过的风景太少,在她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让她进入婚姻,多少有点不公平。但是,我不后悔这样的决定。她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怪只怪,命运的安排。」
周宴舟的字迹很漂亮,属于拿去市面上卖也能赚大钱的那种,或者拿去展览也能被夸一句「好字」。
陈西看着上面的内容,内心不受控制地颤动。
原来,在周宴舟眼里,他觉得她现在嫁给他,对她而言不公平。
她之前也迟疑,这么早就结婚以后后悔怎么办,现在觉得,他都义无反顾,她又有什么资格遗憾。
陈西没再往下看,她将笔记本合上放回盒子里,又将衣物放回原处,站起身坐回床尾,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
周宴舟洗完澡出来见陈西坐在床上发呆,捞起床头柜的手表看了眼时间,蹙眉问了句:“不累?”
他裸着上半身,露出线条感明显的腹肌,男人味十足。
陈西回头不小心瞟到他的胸肌,慌乱地避开目光,结巴道:“不累……不是,有点困了。”
周宴舟睨了眼满脸心虚的姑娘,狐疑道:“真没事儿?”
陈西咳嗽一声,肯定道:“没有!”
周宴舟松开浴巾,拍拍枕头,催促她:“赶紧睡,明儿出发得早。”
陈西看他这般直白,吓得不敢动弹。
周宴舟翻了个白眼,从行李箱里捞出一条睡袍换上,边系带子边问陈西:“怕什么?我能把你怎么着?”
“我现在对你干那事儿,走到哪儿都是合法合规的。”
陈西:“……”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
到底有所顾忌,周宴舟没把陈西怎么着,纯粹是故意吓唬她。
陈西有点认床,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周宴舟察觉到她失眠后,忍着困意将人搂进怀里,倦意浓浓地给她讲故事。
他声音很低沉、沙哑,讲两句停一下,其实没什么节奏,也没什么故事性,陈西却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
听到熟悉的、有节奏的呼吸声,周宴舟松了口气,抱紧怀里的姑娘陷入沉睡。
翌日一大早,江迟就过来敲门,催促两人赶紧起来,得出发了。
得亏周宴舟脾气改了不少,要不然起床气犯了,江迟肯定逃脱不了。
陈西困得睁不开眼,在周宴舟怀里磨了快十分钟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周宴舟也困,强撑着眼皮起床收拾。
陈西从洗手间出来,正好听见周宴舟在跟江迟说话:“鲜花准备好了?”
江迟抱着手臂倚靠在玄关,一脸自豪道:“你交代的事儿,我能掉链子吗?”
陈西眨眨眼,随口一问:“什么鲜花?”
江迟耸耸肩,下巴指了指周宴舟,看好戏道:“问三哥。”
周宴舟睨了眼不嫌事大的江迟,面不改色解释:“孟老师今儿在剧院演出,结束后让陈淮送束花过去。”
陈西啊了声,懊恼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应该留在北京的。”
周宴舟看透陈西的小心思,不慌不忙地安慰她:“你回京了还能看。”
陈西这才放下心。
收拾好行李再出发已经早上十点,周宴舟早上胃口不佳,不想吃东西。
陈西临走前去酒店餐厅打包了两根玉米和几个小笼包,路上她坐在副驾驶边投喂周宴舟边看导航,给他指路。
梁秋雨肚子不舒服,一上车就躺下睡觉,孟羡之坐在后排照顾她。
啃完一根玉米,陈西又拿起零食袋,从里翻出一袋牛肉干,撕开封口,取出一根塞周宴舟嘴里。
周宴舟嚼了两口嫌太硬,把剩下的扔了。
陈西撇撇嘴,只好自己吃。
中途想到什么,陈西一脸震惊地问:“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在车上吃东西吗?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
周宴舟闻言睨了眼身旁啃牛肉干的姑娘,淡定道:“这车不是我的,老孟的,随便造。”
坐在后排的孟羡之:“……”
咬着牛肉干的陈西:“……”
原来如此啊。
似是想到什么,周宴舟表情不解地反问:“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在你车上吃东西了?”
陈西撇嘴,吐槽:“你是没说。但是每次我在车上吃完东西,你都会让陈淮把车开去4s点清理一遍……陈淮哥私下跟我说了,你这人其实比较洁癖,不喜欢有人在他车上吃东西。”
周宴舟听了,面不改色否认:“你甭听他瞎说,没这回事儿。”
“我让他去洗车纯粹是车脏了,跟你吃东西没关系。”
陈西针对周宴舟的强词夺理,哑口无言。
周宴舟见陈西满脸不服气,蹙眉问:“你什么时候跟陈淮走这么近了?一口一个陈淮哥,怎么?他跟你一个户口本?”
陈西无语,忍不住吐槽:“……这是礼貌问题……啊。他经常去接我,还帮我处理了挺多事儿,而且他本来就比我大,我叫他一声陈淮哥,不过分吧?”
周宴舟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语气凉嗖嗖道:“我不给他发工资,他能帮你?”
陈西:“……”
资本家的丑陋嘴脸。
两人斗了会儿嘴,陈西看着旷野,听着带劲儿的歌,心情颇好地问:“周宴舟,你开累了吗?要不要我替你开一会儿?”
周宴舟僵持两秒,“你想开?”
陈西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满脸兴奋道:“对啊!我拿到驾照后还没开过车,这路好平啊,我想试试。”
周宴舟见她兴致勃勃,没打破她的幻想,将车停在马路边,跟她换了位置。
后排的孟羡之瞧见这幕,忍不住吐槽:“你认真的?”
周宴舟坐上副驾驶,扣上安全带,一脸认真道:“老孟,给她一个机会。”
“大不了把命给她。”
正在扣安全带的陈西吓得一哆嗦,她满脸紧张地望向周宴舟,忐忑道:“……要不还是你来开?”
周宴舟瘫在副驾驶,一脸淡然道:“没事儿。你尽管开,我替你看着。”
陈西嘶了声,鼓足勇气决定试一试。
只是第一步她就犯了难,“……怎么挂挡啊?”
孟羡之属于凡事求稳求安全的人,听了陈西的话,孟羡之吓得头皮发麻,满脸惊悚地问周宴舟:“你确定她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