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早看到了她,见她出来,连忙走上前叫她:“陈小姐。”
是陈淮,周宴舟的秘书。
陈淮在这儿,周宴舟是不是也在?他要飞哪儿?
陈西还在琢磨,陈淮已经走到跟前,他一如既往的有礼、温和,丝毫没把他当小孩看。
陈淮礼貌地笑笑,开口:“陈小姐,先生请您进去。”
陈西其实早有预感,只是得到确切的消息,她还是忍不住惊讶:“他怎么在这儿?”
陈淮看着满脸震惊的陈西,低声解释:“先生临时有事儿回一趟京,刚巧跟您同一班机。”
陈西轻声哦了声,跟着陈淮战战兢兢地走进那间vip候机室,脚刚踏进那道门就听男人不冷不淡地开腔:“好样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去北京也不跟我说一声?”
第22章
陈西站在门口, 抬头与周宴舟对视,只看到他淡薄的眼眸。
明明是责问,却没从他脸上看到一点生气的征兆。
好像是故意逗她的。
可语气听起来又不太像。
陈西一下子语塞, 不知道如何面对周宴舟突如其来的询问。
准确的说, 她现在更多的是震惊。
震惊周宴舟此时出现在机场,还跟她同一班机, 不过他今天如果不差陈秘书叫她, 她可能直到下飞机都不会发现周宴舟吧?
广播站里已经在催促乘客登机, 陈西时刻注意着航班信息, 听到广播里喊的是她乘坐的那班机,陈西犹豫着想走。
周宴舟看清她的意图, 站起身, 没好气地叫住她:“站住。”
陈西脚步一顿, 抬头意味不明地看着周宴舟。
周宴舟手搭在胯上, 吩咐陈淮:“给她升个舱。”
“别忘了拿行李。”
陈淮低声说好, 又询问陈西的行李在哪儿。
陈西一脸懵, 她眨眨眼, 显然没反应过来这短短几十秒发生了什么。
没等陈西回应, 陈淮已经转身离开。
下一秒, 陈西意识到陈淮要做什么, 立马追了过去。
她刚刚取登机牌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座位跟何煦是一起的, 她不想何煦看到什么, 连忙阻止陈淮。
何煦一直在等陈西, 登机广播响起,乘客纷纷去排队, 何煦则是起身去洗手间找陈西。
女洗手间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但是何煦没看到陈西的身影。
他正准备掏出手机给陈西打电话, 抬头便看到陈西跟一个年轻男人从vip候机室走出来。
何煦拨电话的动作一顿,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神色自然地追上去,喊了声陈西。
陈西回头撞进何煦困惑的目光,她舔了舔嘴唇,难为情地解释:“……我小舅的一个客户。正好撞见了,顺便聊几句。”
何煦闻言松了口气,他大步走到陈西身边,低声讲:“马上登机,我们先去排队。”
陈西正想点头,一旁的陈淮突然开口:“不好意思,先生给陈小姐升了舱。直接走vip通道,用不着排队。”
何煦脚步一顿,回头一脸疑惑地望着陈西。
陈西此时左右为难,她纠结地咬了咬唇,最后满脸歉意地望向何煦:“不好意思啊何煦,我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登机了。”
“等下飞机的时候再一起?”
何煦勉强笑了下,点头说好。
陈西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刚刚的位置,拿上粉色书包,跟着陈淮离开。
一路上陈西都在琢磨周宴舟到底生没生气,丝毫没注意到何煦黯淡的眼神。
头等舱享受了太多便利,不管是vip候机室还是拥有提前登机的权利,都让陈西这个没什么经验的人看得眼红。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成为有钱人,要是天天这样的生活,谁不羡慕?
普通人为了赶趟飞机,咬着牙买下票,为了不迟到通常提前两个小时到机场,遇到凌晨的航班,在机场坐一整晚的都有。
而有钱人有人提醒起飞时间不说,休息间还有舒服的座椅和甜点……
陈西有点羡慕,也有点嫉妒。
以至于登机结束,陈西坐在宽敞的座椅里,扭头望着已经降下椅背、闭着眼休息的男人,很想打他一顿。
她真的挺仇富的,真的。
周宴舟察觉到陈西幽怨的眼神,睁开眼皮睨了眼人,皮笑肉不笑地问:“对我不满?”
陈西气不过,小声嘀咕:“……有点。”
周宴舟好笑地问:“啧,我哪儿惹到您了?”
陈西撇嘴,气不过地说了句:“……仇富不行吗。”
周宴舟:“……”
他没好气地瞥了眼满脸怨气的姑娘,淡定道:“对不住,我生来就是有钱人。”
陈西无语凝噎:“……”
人比人,气死人。
陈西被周宴舟气得不轻,她扭过头看舷窗外的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检查,突然开始期待这趟旅程。
或许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又不可理喻吧。
飞机起飞前空姐特意过来提醒周宴舟系好安全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西总觉得空姐对周宴舟有意思。
从他上飞机到现在,空姐看了他不下十次了吧?
陈西忍不住腹诽,他这人怎么到哪儿都招蜂引蝶,一点都不安分。
这是陈西第一次坐飞机,谈不上新奇,只是有tຊ点紧张。
飞机在跑道助跑时陈西感觉有点颠簸,脑袋不小心撞在了舷窗。
她捂着额头,吃痛地嘶了声。
周宴舟听到动静,侧目瞧见这幕,禁不住好笑:“撞疼了吗?”
陈西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眼神幽怨地望着他。
周宴舟啧了声,伸手揉了揉陈西的额头,无奈叹气:“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磕红了。”
“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迟早被你折腾坏。”
陈西:“……”
她第一次觉得周宴舟话挺多的。
其实没多久就不痛了,周宴舟却为难起空姐,非要她拿冰袋给陈西敷一下。
空姐为难地看一眼陈西,在周宴舟的压迫下回头去找冰块。
最后还真找出了一袋冰袋,陈西接过手,掌心冰凉。
她举着冰袋傻乎乎地贴在额头,只觉头皮都被冻僵了。
周宴舟看她龇牙咧嘴的模样,没好气地笑了:“自个儿弄成这幅样子还委屈?”
陈西撇撇嘴,没吭声。
中途陈西手举酸了,想要放弃,结果刚把冰袋丢在桌上就被周宴舟捡起来。
他一手扶住陈西的肩膀,一手拿着冰袋,动作温柔地贴在她的额头。
陈西当场愣住,感官突然麻木,竟然感受不到一点冰。
他出门喷了香水,味道很淡,陈西低头就能闻见。
有点像夏天的味道,闻着清新干净。
西坪到北京航程两个半小时,飞机飞到平流层,空姐开始分发餐食。
陈西早上没吃东西,要了份照烧鸡腿饭和一瓶酸奶。
周宴舟嫌飞机餐难吃,只要了杯手磨咖啡。
陈西觉得他太装,明明飞机餐这么好吃他还嫌弃,简直是暴殄天物。
后来她坐过无数次飞机,吃过无数回飞机餐,可再也找不到第一次吃飞机餐的满足。
慢慢地,她也理解了周宴舟,山珍海味吃多了以后,再吃飞机餐确实难吃。
—
最初陈西还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盯着舷窗外的风景,看云层堆成棉花糖,看飞机穿过白云……
周宴舟一上飞机就在睡觉,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旅程没有任何兴致。
陈西往他身上瞥了眼,只看到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下颚骨优越,线条流畅,仿佛雕塑作品。
连脸都让人嫉妒啊。
慢慢的,困意上头,陈西关上舷窗,缩在座椅里闭上眼睡觉。
坐在经济舱的何煦其实在登机时就看见陈西跟一个男人一起离开。
只是他那时没想到,那男人在日后成为他最大的威胁。
何母见何煦闷闷不乐,联想到陈西,她小声询问:“那女孩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