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周,我能不能在你车里换个衣服?”
第75章 惦记75
或许是驶过街头的一趟叮叮车(港岛)的声音干扰, 许肆周没有听清。他侧过头,看向左渔,轻声重复:“你说什么?”
左渔将手机与他的通话切断,“你能把车开到稍微人少点的地方, 我换个衣服吗?”
有多久没姑娘敢在他车上提这种要求了?
许肆周没吭声, 撑着下巴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 像是意识才刚刚回来, 而后单手打转方向盘, 倒档,踩油门, 引擎轰鸣, 车子驱动加速倒退,驶入一处隐蔽的角落里。
骤不及防, 倒车入库,一步到位。恰好隔绝了外界可能看见的视线。
“要我下车?”
左渔看见他的耳根微微有点红,突然也被自己大无畏的话臊到,脸颊有些发热。她心口轻轻颤了下, 声音跟着紧张:“都……都可以的。”
“换。”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将车子熄火, “我下车抽根烟。”
许肆周真就目不斜视地下了车, 左渔抓紧手中的纸袋,看着他的背影,指尖发出淅沥沥的声音。
心口隐隐的跳得很快,她岔开视线,深吸一口气, 迅速从纸袋里拿出衣服,脱下浴袍, 套上干净的裙装。
车内的空间位置有限,她的动作快不了。
但好在后排车窗从外部看不见,为她提供了一些隐私。
左渔套好针织衫,又伸手调整了一下自己胸衣的位置,只是刚整理完毕,旁边的玻璃窗被人敲了敲。
左渔的心一紧,扭头,对上窗外许肆周那张脸,尴尬地红了脸颊,不得不把手重新抽出来,降下车窗,不好意思地问道:“怎么了?”
车窗打开,一阵风吹进来,下意识以为会闻到一阵烟味,但是没有。
许肆周戴着黑色尾戒的手指勾着一个药店的袋子,煞有介事地解释:“你的药。”
看样子是仇姐刚刚托手下送来的药到了。
“给我吧。”左渔半个身子倚过去,伸手准备接过。
突然间,许肆周拉开了左渔后排的车门,迅速坐了进来,同时顺手将车窗重新升了上去。
“你……”左渔还来不及反应,感觉后腰紧贴着座椅靠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眼睛来不及眨。
“你上车做什么?”
“搽药。”许肆周的回答简洁明了。
左渔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下意识地别过脸,她受伤的位置在后背,这个地方有点敏感的,她心跳加速,一颗心扑棱着伸手抓他的药袋子,轻轻地说道:“我自己可以搽的。”
“自己怎么搽,搽给爷看。”
“……”
这跟让他亲自来动手没差,左渔下意识张口,手停在塑料袋上:“我……”
许肆周故意摁住那袋药,小指恰好与他的拇指挨着,隔得很近,轻轻一触碰就能跟他的手贴上。
左渔是背对他坐着,因为空间有限,从许肆周坐上来后,她就没机会转身,现下看到他突起的喉结,视线往上,轻轻吞咽,指尖有种细微的痒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跟他表白的黏糊话都已经讲过了,难不成还介意更进一步的肢体接触吗?
没那么矫情。
左渔往前退了点,侧着脖颈,目光微微望着他,手掌松松地握成拳:“好啊,那你帮我搽,在后背。”
她轻轻将自己的针织衫扯上来一点,不再看他。
背露出来十分好看,白皙干净,柔软的腰肢延伸向上,这曲线勾得他心痒痒。
确实是长大了。当年轻轻碰一下会逃会脸红,现在出落得满身女人气息了。
许肆周眼底泛起波澜,怕一拍身前的位置:“坐过来。”
左渔将自己的衣衫掀下来,扭头问:“还不够近吗?”
再近就太太太暧昧了。
因为身体下意识地向前倾,她回头看过去时,看到许肆周双腿分开,中间隔着点距离,心跳不由得加快,但还是挪动身体,缓缓地挪到了他跟前。
也不是十五六岁的时候了,这个姿势挺不可描述的。
“这样可以吗?”她低声问道。
许肆周手搁在大腿上,突然伸手环她背,到她身后抱腰,然后将她一整个揽到了自己身上。
唰地一下,她白色的针织衫往上掀了起来。
大片雪白的背部肌肤完全暴露出来,侧面能隐隐看到胸型线条。
因微微弓着身,往下垂着,像熟透的水蜜桃。
左渔坐在他身上,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脸颊连同耳朵都一齐忍不住发烫。
但许肆周的右手就扣在她的小腹上,隐隐能感觉到他流畅有力的手背青筋,脉络清晰。
他一边拆药盒,一边问:“这块疤是怎么造成的?”
左渔怔愣了片刻,然后回想起自己童年时落下的烫伤,不大,月牙形的,就在后背靠右侧的位置。
“疼吗?”他微凉的手指轻轻触摸了下那块月牙。
许肆周的指腹好似有一层薄薄的茧,有一点点粗糙,刮在她皮肤上时惹得她轻轻颤栗了一下。
“不疼。”左渔声音很轻,“以前学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了。”
小时候学做饭,在尺塘外婆家里,烧的柴火灶。
那时候父亲欠了赌债,不知所踪,她被妈妈送去烟南村,跟着外公外婆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是在那时候感受到了外公外婆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照顾。
空气中弥漫着药膏的清凉气息,让人感到一阵舒适。
左渔慢慢放松下来,声音柔和:“有次为了报答外公外婆,自己偷偷烧了柴,想做最简单的蒸鸡蛋,给他们做完农活回来吃,结果因为还掌握不好火候,把衣服烫出了一个破洞。”
“那时候火星打在身上很疼,还担心被外公外婆发现,于是就硬生生忍着,把眼泪憋住,直到后来洗澡时才发现烫出了一块小疤,就在那个位置,到现在已经很浅很浅了。”
许肆周给她后背淤青的位置搽着药,破皮的地方贴上创口贴。空气过分安静,左渔便接着说:“后来外婆做菜,我总是在一旁打下手,跟着学,慢慢地自己也就学会了。”
“下次有事情,不要一个人扛。”他的嗓音清淡低沉,就这么撂下一句。
左渔微微一愣,歪着脑袋,扬起好看的笑容,回头看他。
“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这波,打直球了。
许肆周坐着没动,耳根子又红了,但很快找回场子:“刚才又是撞车又是摔手机的怎么算?”
奇怪,他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但仔细想了想,也是,她刚刚都那样了,还能看到周围不少举着手机对着她拍的人,这种情况下,想瞒着他几乎不可能。
左渔微微将针织衫的下摆往下拉,语气柔软:“我没憋着呀,不是你教的吗,受了委屈踹回去,我可是照做了,没让那个人渣得逞。”
这时候就把他的话当成圣旨了。
许肆周想起高中那时候的她,被洪尧明泼了脏水,只敢偷偷躲在学校天台抹眼泪,说话时红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他:“怎么踹?”
那时候多可爱。
当然,现在被仇意欢养得多了几分棱角,更鲜活可爱。
许肆周“嗯”了声,将她整个往自己怀里压,左渔面朝着车前,只能被动地弓着腰。许肆周手部覆着她后背的脊沟,将她拱起的身子按下去,而后上半身往前,朝她压过去。
左渔摇摇晃晃,坐不稳,闭了闭眼,感觉到他的气息贴过来,靠近着自己的后颈。
许肆周的唇贴着她,若即若离地,说的话暧昧不清,一身柏树气息缠绕在她身上,下巴的胡茬微微剐蹭着她的耳朵:“这么多年,很想很想我,是有多想我?”
左渔偏头想躲又被捏着下巴。
许肆周指的是她发的好友申请,所以,他看到了。
她在申请理由的最后几段,说这么多年,她很想很想他,后知后觉地涌上一阵羞赧,左渔偏头,抓着他的手腕。
奈何许肆周反手夺过主动权,单手控住了她的一双手。
动不了了。
他挑开她针织衫的下摆,她因紧张,睫毛轻轻颤动,就在两个人唇齿将要相触的一刻,她放在座椅上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震响起来。
双方动作一停,但许肆周的双手还牢牢地掌控着她。
彼此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落到手机屏幕上。
是陈延。
左渔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了要给陈延回电的,但是因为手机落在仇姐车里,一时给忘了。
许肆周漆黑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手下的动作却没停,左渔敏感地一缩。
“不接吗?”他挑眉问,笑得懒散,一手松开她,插进兜里。
左渔被他这个痞帅的坏笑俘获,四肢好像都停滞了似的,不敢动,况且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好意思接陈延的电话。
“老同学打给你,关系很好?”许肆周侧着头,底下还有一只手作乱。
“还……还挺好的。”左渔的回答带着些许迟疑。
倏地,手下一重。
左渔用鼻音发出一声闷哼,与手机制造的声响重合。
“听说你跟他同一所大学?”许肆周的嗓音萦绕在她的耳朵。
“嗯。”左渔脑袋昏昏沉沉地应,男性压迫性的气息就交缠在她的鬓发处,她被磨得难受。
“跟他经常联系?”
“有……有时。”
“经常一起约会?”
左渔脑袋轰地一下白了,都问到这儿了,左渔还嗅不出异常那就不正常了,话落,许肆周的手劲松了下,左渔抓着他的尾指,将他轻轻扣住,正面朝他吻了过去,声音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