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看累了就结束。”
他问:“没有计划?”
“计划是什么东西?”
“……”
彼此之间安静了几秒。
陈谦梵又看了她一会儿,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摆在她面前。
温雪盈稍显吃惊地看他。
他语气倒是阔绰:“拿去买包,买化妆品,买你喜欢的东西。”
说完,又微笑着补充一句:“网上学的。”
嗯……看来有好好做功课,怎么做一个好丈夫。
收不收这钱另说,说不开心是假的,温雪盈翻着卡面笑问:“多少钱呀。”
陈谦梵说:“工资的一半。”
温雪盈挑眉:“你难道不应该全部上缴?”
“还有一半发给学生。”
她笑说:“有理有据,原谅你了。”
陈谦梵看着她把卡收起来,又看着她拿起笔,看着她转了两下笔,再看平板的屏幕,网课还是下午看的那一节。
温雪盈抬头看他,正要出声让他别扰她清净。
陈谦梵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声音低磁,压得她天灵盖酥麻:“与其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不如直接说,还想跟我再来两次。”
“……”温雪盈一愣,仓促地摇手指:“大错特错,我爱学习。”
陈谦梵没由着她,他忽然弯腰,一手捞过她的膝盖,一手搂住她的腰,将人强硬地打横抱起,语气有克制,“等你开口,我会憋死。”
一阵天旋地转后,温雪盈倒在床心,下一秒,她细瘦的手腕就被紧紧扣住。
从卫衣宽松的下摆进去,掌心被动地按在他的肌肉上。
“是我想,”他说着,嘴角挂一点迷人的淡笑,从高处看她,眼神显现出朦胧的深情,“一直都是我,好不好。”
第38章
那天晚上, 照顾到她的不适,陈谦梵还是收敛了很多,克制的动作谈不上丝毫尽兴。
睡觉的时候, 温雪盈已经可以从容地把腿驾到他的身上了, 靠在他肩膀上, 她闭着眼睛, 似醒非醒地喃喃:“陈老师, 你这个钱给的真是时候呀,好像睡完之后的打点……”
陈谦梵听得蹙眉、低头扶她的脸:“怎么总喜欢多想, 只是发工资了。”
温雪盈闭着眼睛笑, 手指在他胸膛点一点:“对啊我怎么这么喜欢多想,那我以后天天查你账。”
他望着雪盈,有时觉得她满腹心事, 可是看她每天乐呵呵的样子,能吃能睡, 又不知道心事从何而来。
是因为他吗?
该肃清的问题他几乎不会拖泥带水, 如果有考虑不周的地方,那就是真想不到了。
“尽管查吧。”他说。
从外面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他推测她应该“伤”得不那么重,而温雪盈哼唧了两声就睡着了, 没再喊疼, 看来也是心大加上体乏, 身体上的疲劳, 也有心神上的。
于是陈谦梵短暂地放宽了心。
宿舍的洗衣机有些年头,转动的声音很嘈杂, 怕吵到她,陈谦梵替她手洗了衣物。
第二天醒来, 温雪盈看到留在书桌上的字条——
[今天还有不舒服的话和我说,降温了,记得穿毛衣]
她刚才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的确感到了一股寒意,往外面看一看,天色苍茫,萧瑟感凛冽。
温雪盈打了个哈欠,把厚衣服穿上,收拾着桌面,同时给陈谦梵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人在哪里。
但电话很快被挂掉。
看着回到主页的手机屏幕,她脑袋空白了一秒。
几分钟后,他回了一条消息:【在上课】
温雪盈:【我记得你今天没课啊】
陈谦梵:【调了】
好吧,她没再说什么。
但他紧接着又问:【不舒服?】
温雪盈装腔作势:【昂痛死了T.T起都起不来】
又过几分钟,陈谦梵回道:【等我一下】
“……”
她心中警铃一响,他不会翘班来找她吧!!
温雪盈:【别别别别别我开玩笑的,你好好讲课啦】
反反复复正在输入过后,陈谦梵回过来一句:【我是真的担心你】
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几乎都能感受到他那关怀备至又拿她没办法的老父亲口吻,字里行间藏了一句悠长的叹息——
哎。
温雪盈发挥出卖乖赔笑的好本事,发了个撒娇的小表情,这事就掀过去了。
十二月月初,陈谦梵去香港开了三天的会。
温雪盈回到云岚的家里,又可以像纵横的野马一样驰骋撒野了。
她现在学聪明,把直播间的打赏都关了。
不过陈谦梵好像也就去看了她那么一次,大概他足够闲暇,所以正好打开直播的软件,正好就跟陆凛狭路相逢了。
花钱砸了个威风宣示主权,过后就隐了形。
后来她再怎么翻观看名单都没再找到他。
答案就是,他并没有那么悠闲。
因为温雪盈从没藏着掖着,粉丝都知道她交了个男朋友,温雪盈也不避讳地跟他们交流:“男朋友体制内的哦,不露脸的哦。”
“是的是的,就是那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山装的老干部。脸还是帅的,可惜是个古董。”
她点点头:“很nice啊老男人,快谈一个试试,每天都能玩爱情游戏,上头死了~~猜不透,你最近时好时坏的沉默,我也不想去追问太多~~”
唱了两句歌,温雪盈意外地沉迷于自己的歌喉。
关了直播,她还意犹未尽地给陈谦梵唱完了一整首,发了一段很长的语音,最后附带一句嗲兮兮的:“好听吗哥哥?”
陈谦梵秒回:【到楼下了,稍等。】
40几秒的语音,他回这么快?!
一定是转文字。
他根本就!没!听!
温雪盈气呼呼地来回点着脚尖,斟酌反击的措辞。
等等——
再看一眼。
到楼下了??
她火速地趴到窗边,将窗帘一敞,果然看见身形修长的男人靠车门站着。
他穿了件挺括的黑色大衣,身姿修长而俊美,在即将风雪来临的苍茫茫的冷空气里矗立着,大衣遮着里面的西装西裤,每次在郑重场合打领带,陈谦梵都会戴上她送的生日礼物——一枚金色的领带夹。
虽然没有多么天价能让人满足虚荣,但因为是她送的,就是他最大的虚荣。
她有时候会这样脑补他一些行为的动机。
陈谦梵一只手夹着烟在抽,一只手把手机举到耳边。
不知道是不是在打电话,又或者……是在听她的语音?
男人低头举止之间,显得下颌瘦削,低眉垂目,但她定睛细看,能发现他的脸上带点微妙的笑意。
说清闲也不清闲,他赶时间想把烟抽完,也正好听完了她的动听歌声。
很快,回复三个字:【很好听】
温雪盈在楼上偷偷看着他,笑弯了眼。
陈谦梵丢了烟头,检查了一下领口和衣服上有没有烟灰,确定是干净的,他一边往楼里面走,一边打开微信语音又听了一遍。
他进了门,就听见温雪盈热情地说:“我帮你把东西提下去吧。”
陈谦梵往里面走,说着:“不急,我来拿。”
她站得笔直恭敬,笑笑说:“好的老板,我已经被你训练得心如止水。”
他看到了餐桌上的榴莲巴斯克小蛋糕,“我不在就吃这些?”
温雪盈说:“报告老板,饭后吃的。”
她说着,麻溜地去收拾桌面。
陈谦梵看着她笑了,被冷天冻得没表情的表情在回家之后才缓缓绽开。
他今天下午要带温雪盈回一趟申城,捎带些他爸要从洛山运过去的东西。
礼品之类的就不说了,还有些景观假山小鱼缸什么的,比较复杂,他爸平常最爱折腾这些,陈谦梵自然要善待他的宝贝。
于是没买机票,打算开车过去,六七个小时的车程,说近也不近。
他去整理备好的纸箱,问她:“出去三天应该不会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