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暖气上来,陈谦梵脱了衣服。
“没有就好,有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容易变了性质。”
她深以为然地点头。
温雪盈瞥一眼他裸露的背部,滚一圈,趴在床上。
“烂桃花需要我摆平吗?”他转过身来,忽然问。
“嗯?”她愣一下,迟缓地想起来,这是在说车上的事。
温雪盈装作漫不经心,斜眼睨他:“你摆平不完,喜欢我的人很多的。”
男人皮笑肉不笑,解开裤腰带,接着是拉链:“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还算他能听得懂好赖话。
温雪盈挑眉:“客观事实,你不用做阅读理解——你别在这里脱呀。”
他说:“我喜欢你看着我脱。”
“……”温雪盈脸色一秒涨红,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陈谦梵拎了件睡衣,说:“我先去洗。”
“……嗯。”
他今天洗得很快,也不知道在着什么急。
陈谦梵过来的时候,温雪盈和郑薇的电话还没打完呢。他没催她,但她莫名有点紧迫感,自觉地挂掉了。
吻到床上,他低头,碰她带着湿意的嘴唇,再到下巴和脖子。
咬不破的糯米糍,留下浅浅斑驳。手掌一收,撑高了山顶的红梅。
陈谦梵一边亲吻,一边抬眼看她,温雪盈仰在枕上,天鹅颈和下颌骨呈现出绷紧的曲线,最为优美的状态。
他的唇角残留了酥香,最后回馈到她唇上,莹润的嘴唇被他一裹,他意犹未尽地评价:“甜。”
“……”
外面雨声细微,扑了窗而来。攀爬的雨珠细碎,落在她眼中。随之有规律地颠簸,让人都显得脆弱。
温雪盈的视线有些浑了,腿肚紧贴在他后背的腰眼,感受着肌肉的收缩变化。
原来那一次在学校,并不顺畅的体验,只是他送来的冰山一角。把一整座山沉入海底,比她想象得还要艰涩一点。
温雪盈仍然很紧张,在温吞的过程里闭眼,嘴唇抿成直线,要看又不敢看。
陈谦梵观察着她的表情,随时做调整。
她趴在他身下,又趴到他身上,紧握他肩骨的一瞬,雨露被伞沿裹住,蓄积浓稠,变成恩爱的具象。
温雪盈皱了眉,漂亮的指甲在他的身上掐住,她抱了他很久。
陈谦梵继续吻她,分别了好一会儿的嘴唇隐隐干涸,她张开嘴,由他浸润。
心脏又在一麻一麻地抽着。
陈谦梵放平了双腿,但温雪盈没下去,她就这样趴着,低头就亲到他近在咫尺的唇。
吻了她一会儿,陈谦梵轻抚她的发顶,低声说:“缓过来了?”
“……嗯,”她躺下,望着天花板,扯了扯被子遮羞。
安静了会儿,她忽然说:“我同学刚刚跟我打电话。”
他顺着她的话问:“说了什么。”
“就还是找工作的事情。”温雪盈问他,“你当年毕业的时候迷茫吗?”
陈谦梵说:“肯定是有的。”
“会过去的对吧?”
他说:“会过去。”
他总是很笃定、很平静的语气,一再的让她宽心,是那种在世事里慢慢沉淀下来的平静。
不论只是鼓励的话也好,又或许他是真的相信她能够熬过困难,躺在他的臂弯里,温雪盈就心大地觉得,人生路其实没有什么曲折。
她说:“我还一直以为你很强大呢,好像什么都能妥善处理好,我有什么不开心,你也能帮我处理好。可是哪有什么无坚不摧的东西,就算钢铁侠也会死呢,不过在你妈妈面前,我才能感觉到,原来你也是一个会疲劳会受伤的人,陈谦梵,其实是你在包容我。”
温雪盈可以不跟他说这一番话,只不过情到浓时,浅浅的灯影之下,温暖的依偎,让她慢慢吞吞地吐出一点心里话。
陈谦梵想了一想,仍然和她客观分析地说着:“只能说是凑巧。”
他说:“人生经验是不能复制的,不过我们恰好有过同样的困境,恰好我又比你早一些走出来,能够给你指点迷津,是我的荣幸。
“除此之外,我只能做到相对妥善了,犯错也是常有的事。”
他没有把自己架得很高,从不会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优越感。
不把脆弱放在嘴边,但也能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平凡之处,然后告诉她:我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比你大一点而已,只是稍微地走在了你的前面,能够给你一点点建议。
他看她,就像她看小蝶,这样一想,温雪盈就豁然了一些。
温雪盈抬头,碰到他温热的下颌。
陈谦梵捧着她的脸,嗓音低沉,说:“刚才声音有点大。”
温雪盈呆了呆:“是我还是、那里啊。”
“都。”
“……”她飞快垂下发红的脸,结结巴巴,“那那,他们不会听见吧。”
他轻笑:“那倒不至于。”
温雪盈难为情地说:“我控制一下?”
陈谦梵:“别控制,我喜欢。”
他看着她,视线那么利落直接,温雪盈用手背挡脸,却被他握住手腕,推到枕头上,十指扣住。
“今天还觉得不合适吗?”
她抿唇,轻轻说:“不会,超级配。”
陈谦梵搂着她的腰亲下来,隐隐几分情难自禁。
“雪盈。”
“再让我听听。”
第40章
温雪盈第一次见识到了某人“重度”需求的体现, 传闻中深藏不露的城府,被藏匿得很好的极端渴求,让她大开眼界。
脑海里不由地浮现起那些她从前不以为然的旁白:
那种看着没什么欲望的男人, 就是因为禁欲久了, 那种事情上都很猛的。
一本正经的人在床上都不做人。
她最后是被他扶着腰颤巍巍地坐起来的, 结果一坐起来又倒下去:“腿麻了。”
陈谦梵去捞她膝盖, 问:“我压的?”
“不是压的, 就是麻。”温雪盈心有余悸地瞥他,“你别告诉我你、还……”
他说:“改天吧。”
看她疲惫, 陈谦梵还是有基本的绅士涵养的, 他深邃的眼波变得平静,摘了不知道第几个,丢进垃圾桶, 又把垃圾桶打了结,然后把她抱去浴室:“去洗一下, 早点休息。”
她懂。
斯文败类会在必要的时候恢复斯文, 假装刚刚败类的模样不是他。
那条浴巾被丢进洗衣机,但看起来应该是不能用了,温雪盈现在才彻底明白它的用途。
洗澡的时候,温雪盈看着小腹和腿上擦不掉的红痕默默想, 问他“为什么要结婚”这种问题真的很多余, 很白痴, 答案在此刻迎刃而解了。
男人需要女人。
女人需要男人。
先不谈爱不爱情, 生理上的满足是必须的。
不能因为他尊重她,愿意给她接纳这段关系的时间, 她就单纯地相信柏拉图爱情是可以成立的。
别说唐僧了,唐僧还要去女儿国历劫呢……
躺回来, 陈谦梵照惯例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温雪盈摇头说没有,音色还有点虚弱。
趁他去洗澡,她打开微信,看到郑薇发来几条语音。
刚才电话里没说完的话,温雪盈一条一条点开,放在耳边听。
“没说完呢,我那天群面,来的都是海归博士你敢信,他们在那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想找地缝钻进去……”
“而且你知道现在硕士含金量多低吗?你有没有看过我们学校的招聘公告,辅导员都是博士起步。博士哦,做辅导员哦,第一学历还有要求哦!我真不懂这管学生吃喝拉撒的破岗位到底在高贵什么?!我浪费时间读个研出来跟三年前的本科生一个待遇?”
“好,我想要不赶个趟读个博吧?结果发现,三年就发了一篇c刊,一作还被天杀的导师抢走了。”
“最主要的是,博士最理想的情况三年毕业,三年之后这个博士含金量又要大打折扣,我同门师姐读博第六年了,精神状态良好,每天都在平静发疯。”
温雪盈听着郑薇激动的声音,感觉她的精神状态倒是不太良好,正准备回消息安慰一下,忽然喉咙里一阵痒意,她捂着嘴巴咳了两声。
擦干净了身体的陈谦梵过来,两根手指抵在她额上,还好,体温正常。
“感冒了?”他问。
“嗯,好像是的,”她用手指按了按嗓音,说,“扁桃体有点痛。”
陈谦梵稍稍拧眉,像在思索。
难不成跟他有关?
她解释说:“不是,下午就有点难受了,应该是突然降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