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满脑子都是“暴富了暴富了”,一个激动,差点点就把想写“富婆”两个字下去。
见人家这么迫不及待,老支书还犹豫了下,但一看旁边,陈今和她两个舅已经在刷刷刷地签字了。抛开别的念头,他也跟着拿起了笔。
从小仓库走出来时,陈今做了个深呼吸,在心里有个小人叉腰仰天长笑:暴富使人快乐!
刘老头急吼吼地挤了过来,问:“赔了多少?”
“就那点。没多少。”陈今避开别人探究的眼神,她是不会把她拿到的赔偿金额说出去的,别人猜到了,她也准备打死都不承认。
“那点是多少?应该不少吧?”刘大伯也挤了过来。
他是真的要酸死了,今早过来跟着去看了征地圈的范围,之前传出桥东村西边这块地要征收的消息时就知道陈今给种上了果树,但他不知道的是陈今手里的这块地那么大一片!大部分果树还是两年前就种下的!
听说房地产来征收给的赔偿要高得多,条件还能谈,陈今肯定拿到了不少钱吧!
陈今这时候低调了,含糊着道:“说了没多少就是没多少,你不信你问问其他人去。就逮着我问,怎么的,我好欺负啊?”
“走了走了,村里还要开会呢。”
大舅他们也走出来了,看了刘家人一眼,转头毫不顾忌地叮嘱陈今道:“赔的不多,你自己把钱捏稳了,别人找你借钱,眼睛放大一点。有些钱借出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
“行了,别杵着了,赶紧去祠堂开会去。”
村里也不少人围过来问赔了多少钱,陈今看了看老支书和陈五叔,他俩也都说的没多少。看吧,大家都是拿钱了就封口。
连陈文颂过去给老支书献殷勤问赔了多少钱时,老支书一副被烦得受不了的表情,直接给报了“一百万左右”。
陈今心里估量了一下,老支书这是给打了个半折报价。
有了老支书这个标准在,大家也就估算着陈今这应该能拿个两百多万。
但有了去年的拆迁赔偿款给做对比,两百多万就显得不是那么招人眼了。当然了,这也不少了!
想想,拿到两百多万赔偿的人是陈今哎!她去年应该也能拿到六、七百万的赔偿吧?!加上今年的,立刻跻身千万富翁的行列。
一把陈今的身价给算了个明白,大家突然就理解了今早陈今喷陈三婆的那些话。
说得很有道理啊,人家手里有钱有房是大学老师,一辈子吃喝不愁是完全没问题了,人家真的没必要随便找个条件一般的。
周大婶叭叭地道:“讲句实在的,就算三妹她不找又能怎么样呢?房产证那么多了,也不差一张结婚证,真想找男人……嗐,她列个条件单子出来,排队的人能从南城区桥东村村口排到北城区南大校门口去。”
旁边陈文振的老婆张美贤抿了抿嘴,低声道:“那哪能这样啊,三妹是女孩子,还是得正经找个对象嫁人……”
周大婶一个冷眼扫过去,“你别逼我在这扇你。”
“见过脑子进水的,没见过裹小脑的,电视里的僵尸都没你封建。”周大婶往旁边重重地呸了声,“男人能在外头找几个,女人想找怎么就不行了?没结婚,爱找几个就找几个,又不是养不起。”
这话说得,大家默默地看了眼周大婶身后的陈文明。陈文明坦然地迎上那些打量的目光:怎么了?没听我老婆说的是,没结婚?!
张美贤讪讪地走开了,她是真的惹不起周大婶。
陈今颠着脚晃悠悠地到周大婶这边,“刚刚聊啥呢?”
“我说你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找个男人结婚,想找男人你又不是养不起,想养几个就养几个去。”
陈今长长地“啊”了声,挠挠头,小声嘀咕:“几个是不是有点多啊。”
周大婶一时间无言以对,她也没经验啊。
村长翻出来个铁盆敲了好几下,召集村里人开会。桥西村过来看热闹的人还没走,见桥东村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本想着要打道回府了,突然有个人去找了开发商代表团的人打听消息,然后大家啊又一窝蜂地涌了过去了。
桥东村这边的人坐了下来,又忍不住站起来,也想去看看他们打听什么消息呢。
“想去问桥西村拆迁的事情吧。”
“你说桥西村真的能赶上拆迁不?”
“我又不是开发商,我哪知道啊?不过我觉得桥西村拆迁的事有戏,早早晚晚的事情罢了。看吧,陈文强真是鸡贼,肯定是想到桥西村以后要拆迁了,去年就把三妹的户口给转到了桥西村,你知道三妹在桥西村的宅基地有多少不?四百平的宅基地她全拿来盖楼!等到要拆迁,你想想看,五栋楼啊,这能拿多少钱?”
不怪陈三婆会盯上陈今,想把陈今介绍给自家亲戚,说认真的,要是可以的话,谁不想把陈今介绍给自家亲戚?别人家还有些纠纷,陈今家完全没有,她家就是她一个人,钱在她手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就是个香饽饽,金娃娃。
“全是她的?我怎么听说只有小部分是她的,陈文强他们三兄弟也掺和了呢?”
“啧,我自己去桥西村打听的我能不清楚?宅基地都在三妹名下,最大的那栋楼是她的,剩下四栋楼才是陈文强几兄妹分的。拆迁了,陈文强他们几个分也就是分那几栋楼的钱,大头还不是在三妹那儿?”
“也是……哎,三妹今年二十三了吧?”
陈今突然从他们身后冒出个脑袋,幽幽道:“下个月才满二十二实岁。”
最听不得大人给算的虚岁,莫名其妙地给她加年龄。
陈今这个冒头把说话的人给吓了一跳,回头见到是她,有些尴尬,刚刚才说完人家的小话呢,就被陈今给逮住了。
陈今拉了张凳子过来,大马金刀地坐在这两位叔伯的后面,手臂搭在他们的椅背上,“文东伯、文昌叔,你们不会也想给我介绍对象吧?”
“……没有,现在年轻人不兴长辈介绍了,都提倡的自由恋爱。三妹你在学校应该也好找对象吧?”
“我还以为要给我介绍对象呢。”陈今也没说学校找对象难不难,那肯定难啊,她在学校一天天的,不是和办公室的人相处就是去看她那帮学生。
陈今看了眼前面板着脸的村长,赶忙端正坐好。村长肯定生气了,刚刚敲了铁盆说了集合,还有人去凑热闹,耽误村长时间了。
等到有人察觉不对,安安静静地跑回来,过了一会儿,村长才道:“人齐了?人齐了就开会。”
“下次别问祖宗为什么不保佑你发财,迁祖坟的大事都不放心上……”
陈今赶紧抿住嘴憋笑,村长讲话也挺有意思。
后面开会开得也快,因为这次没什么要大家讨论的了,把人召集过来就是定个周末时间,各家各户怎么都得腾出个人手来帮忙。
村里没有公墓,其实都是各家的事情,人家的赔偿款一到位,各家管各家的也能了事。但这种事情以往都是一家办事、家家相助的,村长干脆就给定了个时间,到时候大家一起迁。
“不用想那么多了,找了人算过,下下周天,不管什么命数,都适合迁坟。”
陈今又差点笑出来,这个双面标准的算命啊……
平时都得看看家里人的生辰八字算一算,到了关键时候就是:不用算,都合适!
说到村里的祠堂,村长居然还真的谈了下来,保留了祠堂的这块空地。要把祠堂按照旧祠堂的样子给建回个三进院。村长说等到迁坟结束了正好一起投票,让各家各户出钱,大户可以捐钱。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征地赔偿的几户人,尤其是陈今,大家都知道陈今肯定是拿了不少的。
捐钱这种事,有余力的想出多少就出多少,没道理逼着别人捐赠的。陈今打算到时候看村里的其他几个大户捐多少。
别看她现在又拿到了不少钱,加起来多。但去年拆迁的时候,陈文振、陈文颂和他们家里才是拆迁大户,拿到的比她的多多了。
陈今就当没看到那些眼神,而是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桥西村村长刘满堂,心道:你别光看,你多学习啊,以后开会的流程就参考这样的来,有事说事,说完散会。
但她看,刘满堂不像是把开会这事给听进去了的样子。摩挲着下巴在那沉思,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一散会,其他人还得跟开发商签迁坟的赔偿协议。陈今的刚刚都一起签过了,不用过去。大舅说要去找开发商代表问点事情,所以陈今又坐回凉棚里,得等大舅一起回去。
瓜子磕得咔擦响,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又忍不住地抖抖小腿。
不知道等她周末去找行长时,他会不会震惊到嘴巴塞鸡蛋。
她说了下次还去找他办业务的,看她多守信用。
只要没人关注到这边,陈今就忍不住嘴角上扬,深呼吸给压下去,然后听着听着别人说话就忍不住咧嘴笑,哪怕别人的八卦一点都没意思也不好笑。
桥西村的人陆续坐上摩托车走人,刘老头走前还有些犹豫地看了陈今这里一眼。
陈今进去谈判签字之前,还想着要找刘老头问桥西村的说地承包出去那件事的下文。签完字出来后心都是飘的,完全想不起来。
听到刘老头对她说后天去村里一趟时,她差点就想说“没空去”。然后一拍脑袋,差点把别的事给忘了,就说会尽量去。
“说不好后天就正式签字了,你尽量什么尽量?是必须要去。”刘老头看着陈今这样子就想叹气,怎么就是桥东村征地了呢?!又拆迁又征地,回回落在陈今的头上,这个财运也是没谁了。
但这有什么用?和自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占不到一点便宜!
“知道了。”陈今叹气,国庆休假回来才上了两天班,她今天请假,周五又要请假,这周双休……简直和没上班一样。
刘老头带着三个儿子往外走,正要坐上大儿子的摩托车时,回头看了一眼桥东村的祠堂,心里琢磨着:难道是风水问题?
不仅他在琢磨,刘满堂也去找了陈光满,神神秘秘地把人拉到了一边去,“你们村祠堂搬迁找谁算的?有没有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陈光满看了看不远处的开发商代表,“你们村也好事将近了?”
“……提前准备。”
第77章 又请假
陈文强去找开发商代表聊完事情回来, 又被村长陈光满喊去谈话。快十一点了才算把事情给暂时落定下来,招呼磕出一座“瓜子壳”小山的陈今,“三妹, 走了。”
“啊, 来了。”陈今起身, 拎起地上的垃圾袋把瓜子壳给扫进去。好些人看着都没准备起身走呢。
这边的凉棚没打算拆, 村长这段时间得找人来量地给估量着房子怎么建,到时候设计图和造价报上来,才好让各家摊钱。要是额外的捐款不少,造价可以高一些,有些设计就能再改改。
不过,陈今也不懂这些,到时候该她出多少钱就出多少钱,别人捐多少,她看着别人的捐款再估量。嗯, 总之, 她只要出钱就行。
陈今开车先给三舅、三舅妈送到秀丽小区,他们要去店里开店, 说这个店一天不开着, 他们心里不舒坦。大舅还得回公司去,陈今也就跟着去了,中午顺便在大舅公司吃饭。
去大舅公司的半路上, 大舅妈也下了车。陈今才又重新发动车子, 大舅就问:“你的钱想好怎么花了?还是去深圳买房?”
“深圳……再等等看吧,我打算拿一半的钱出来去北京买房, 不买市中心特别贵的。宋教授家的梅阿姨说,今年房改, 北京推出了一批商品房、经济适用房,房价基本在六千左右。这个价,比起北京市中心的上万一平的外销房好一点。”
教经济学的孔教授怂恿她直接上北京买地皮。
孔教授真是高估她了,买地皮一平怎么也要五六千,别说是今天之前了,就是今天签字得了五百多万,她现在手里头的钱都砸进去了也才够买一千来平的地。买块地放在那等着长草吗?还得花不少钱把房子建起来……
“首都,商品房这个价也正常。要是旧房改造的,应该没那么贵。”大舅继续道:“我公司接的那两个旧房改造,建成了卖出去售价估计只能定到一千出头。郊区在建的那几栋楼,建完了直接卖出去,估计也是和秀丽小区差不多,卖个一千五左右,可能还要低一点。剩下那片地,我再留两三年,慢慢来吧。”
说着,大舅侧头看向陈今,笑道:“我这刚接下市船舶厂的房改项目,手里头钱不趁手了,东城区有块地要拍卖,位置不上不下,准备和庄瑶她家公司把地盘下来。怎么样,要不要往我这投点?”
陈今惊讶,“大舅您是单独问我啊?”不然的话,刚刚三舅和三舅妈在的时候怎么不提?
大舅放松地往后靠,双手交叠搭在又胖了的肚子上,“你三舅想稳当些,多些存款拿在手里。我要是开口说了,他估计不好意思拒绝,会投个几十万。”
“我这现在能拿出一半的钱来,你要是感兴趣你就往里投点,不感兴趣也没事,闲下来的钱你借大舅用个半年,按银行给你算利息,咱们这边得占大头。”
陈今懂,虽然大舅和庄伯父是板上钉钉的亲家了,但在商言商,生意上的事情,当然要自己占大头拿下话语权。
“榕市的地皮多少钱一平啊?”
“得看位置。郊区附近有的两千多,有的能到三千多,市中心的地皮贵,快上万了。你要是想买块地自己留着,西城区郊区那片你就别想了,现在没多少放出来的,价还因为地铁经过涨了不少。你等等看南城区郊区那片工厂地,到时候肯定是要放出来拍的。村长要找村里的人一起搞个大盘,你跟在后面,自己也能占一块。我估计,你要个两亩地,差不都也就是五百万左右。明年五月开始,我那建的几栋楼也要陆续开盘,你投的钱肯定能回来……”
陈今的脑袋瓜又琢磨开了,要不她在榕市买块地算了?
她个半桶水,看哪哪都好,看哪都拿不准,现在就是根墙头草,一会儿深圳一会儿北京的,听大舅这么一说,又觉得在榕市买块地也成,毕竟是自己熟悉的地盘……
钱多了也有烦恼呢,不知道要怎么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