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萱慌得想报警来着,可是手机刚才被她拿去展示她跟那个骗子房东签订的合约时,被他们抢走了。
关键时刻柳茹萱不能打电话报警,急得啪嗒嗒的掉眼泪。
“你们别靠近我,我跟那个林老七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来租这间写字楼的。”
“林老七说你是他亲侄女,什么麻烦都会帮她解决,通知我们今天来找你收账。”一群小流氓咄咄逼人的将柳茹萱逼到墙角。
“不,不是,呜呜……真的不是……”柳如萱像只孱弱的小鸡仔,对这几个张牙舞爪的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关键时刻,泪眼婆娑的柳茹萱惊见一个清丽的身影闪现。
岑妩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大红微型灭火器钢罐,对着这些想要对良家妇女不规矩的臭流氓就是一顿狠砸。
几个小流氓被砸得生疼,一时没看清来人是谁,敢从他们背后偷袭他们。
“操,他妈谁啊?”反应几下,他们才看见一个穿露肩连身裙的高个子女生,长得比柳茹萱还要花容月貌,胸大腰细,偏偏一张脸清冷得像是下凡仙女,轻易就能让他们魂都被勾走。
结果手头干出来的事却是这么粗鲁残暴。
这姐是混哪里的,跟的是哪个大哥,敢一出现就画风如此血腥。
“小妞你混哪里的啊?知不知道这一片是谁的地盘?”
小流氓们惊呆了,一时都忘记了反抗,瘦高女生还拿着那个钢罐一直敲。
咣咣咣,她还抓要害,用手里的钢罐直接敲他们的脑袋,敲得他们眼冒金星。
“走啊!你还愣怔着干嘛啊!”岑妩叫柳茹萱。
“嗯,呜呜……妩妩你也快跑!”柳茹萱点头,今天她穿了休闲鞋,跑得很快。
可是岑妩就惨了,岑妩没想到在一个雨天陪人来租金合同,都能遇上打架。她今天出门穿了个尖头细高跟,跑也跑不动。
帮柳茹萱解了围,她却被人控制住了。
柳茹萱跑到楼下,立刻找街上路过的人借电话报了警。
*
半小时后,警察很快来了,周闻得到消息跟着也来了。
岑妩被那几个小流氓不知道带去了哪里。
周闻身边还站着一个瘦高个的男人,看起来是周闻的朋友,柳茹萱有印象,上次他跟周闻一起去杭大参加过他们的校招。
这人是西城重工的继承人肖寄,也是一个让人惹不起的顶级豪门公子爷。
“岑妩呢?”周闻在这栋写字楼的楼下见到柳茹萱,压低声音问。
他的眸子里拢着欲燃的火,情绪绷得紧到不能再紧。
一张线条优越的脸上布满寒霜。
柳茹萱一看就明白到,岑妩不见了,男人有多担心。
事情的经过周闻都知道了。
这些甫从学校离开的单纯女大学生刚毕业出来创业,在险恶的社会里遇上这种事很稀松平常。
但是别的女大学生遇上可以,周闻的岑妩遇上就不可以。
“妩妩当时帮我应付那帮小流氓,等我跑出来,喊人帮忙,再回去找她,她就不在了。”
柳茹萱很愧疚,哭着解释,“我也没有想到我找个看起来不错的地方租,就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要是知道这个租房的事情是个连环仙人跳,我就不会让妩妩来陪我签约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周闻抓重点,不想听小女生没出息的哭哭啼啼。
他知道这一带是谁的势力范围,以前他在理县混的时候,对杭城的势力划分甚有了解。
周闻打了个电话,喉咙里裹杂着极力压抑的盛怒,沉声念了一个名字。“程启临。”
“闻少,真是好久不见。”对方很客气的在电话响完三声之后就接听,不用周闻自报姓名,他也知道是周闻打的电话。
属实是没想过如今的周闻还会有再找他的这一天。
“什么事能让如今的你屈尊给我打电话。”程启临闲闲的问。
“老子的妞是不是在你哪里?”周闻把声线压得更低的问,期待最好是。
“你哪个妞?我记得以前你身边好多妞。从理县到杭城,都有数不清的女人想做你的赛车副驾。”程启临笑着调侃。
当初的风流浪子薄情寡义得把女人们当衣服换,高兴带谁在身边就带谁在身边。
怎么现在变成唯爱一人的痴心情圣了。
人也才消失不到一个小时而已,周闻就如此像是处在暴风眼里一样强势,看似沉静,实则抓狂的问程启临要人。
程启临如果不让他如意,他会不会把程启临给吃了。
程启临如今在杭城开了不少会所,夜店跟酒吧,听说那位港城周家太子爷最近一直滞留在杭城做大投资,接了郊屿会所,买了雪融酒吧,却不去找他谈点生意。
嫌弃什么呢?
当然是嫌弃程启临身家不干净。
那周闻呢,好像周闻以前很干净似的。现在这位周公子却避嫌的跟程启临把界限划得那么清。
今天真是凑了个大巧,现在程启临有跟周公子谈生意的资本了。
周闻低头掏了根蓝莓爆珠,叼在仰月唇边,克制的告诉程启临:“我找不到我们家公主了,出来陪同学签个租房合同,遇上仙人跳,被几个流氓带走了。”
程启临叹:“啧,怎么会?是哪几个有眼无珠的小瘪三敢这么惹如今的闻少?”
“程启临,别装蒜,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一个小时后见不到人,我他妈让你在杭城的所有生意都完蛋。”周闻口齿清晰,语调冷硬的做出恫吓。
周闻很清楚,程启临这种地头蛇有这种本事帮他把人找到。
很大概率那几个见色起意,惹是生非的混混都是跟他混的。
“我看新闻了,闻少不是接受家里的安排,在跟港岛第一名媛相亲,那这个女大学生又算什么啊。”程启临明知故问的这么挑事。
“你就等着看她算什么好了。”周闻喷了口烟,很笃定的说。
跟着一起来找岑妩的肖寄在一旁看傻眼了,本来他还在极力撮合岑妩跟周闻陪他去挪威谈项目,没想到才半天功夫不到,岑妩被人抓走了。
要是找不到,或者找到了少根头发,周闻都会抓狂到完全没有心情跟他去挪威谈项目。
肖寄想操了,想日了。
这都是什么破事。
这些刚从大学毕业的天真小妹妹们能不能消停点,创什么业,租什么写字楼,搞什么幺蛾子。
肖寄把止不住哭泣的柳茹萱拉到一边,安慰了她几句,好声好气的要她把事情交代个彻底。
柳茹萱哭哭啼啼的都说了。
“意思是岑妩是为了救你才没跑开?”肖寄听明白了。
“嗯。”柳茹萱惭愧的点头。
肖寄惊讶:“在场那么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氓,她敢上去就抡灭火器砸他们?”
“嗯。”柳茹萱回忆当时,就是这个情形,不然柳茹萱肯定跑不掉。
肖寄叹气,有点明白为什么岑妩能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成为周闻的白月光了。
因为她够野。
*
傍晚时分,煽情俗艳的霓虹灯牌一朵朵的燃起。
程启临在东二环的小醉月会所里,抛下手机,对坐在他面前的女人说:“原来咱们都认识。”
双手双脚被绑的岑妩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刚才你没听到我打电话?我们现在贵为港城普瑞财阀继承人的闻少生气的给我打电话,要我一个小时之内把你交出去。”
程启临有些恨得牙痒,前几年,在理县那种地方混社会的周闻在他眼里屁都不是,现在怎么他妈忽然就变成龙血凤髓的港圈权贵太子爷了。
周闻是不是有病,明知道自己有着那种矜贵身份,他却偏要一直躲在理县当低等混混。
察觉到程启临接完电话后变得很慌,只是一只纸老虎,岑妩心里的紧张少了一半,故作镇定的说:
“那你立刻把我放了,我同学跟你的那个欠债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说的全是骗人的,她根本不是那个什么林老七的侄女,我更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联。”
“没有任何关联你把我小弟揍那样?”程启临纳罕。
只是萍水相逢,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人是一个多小时前被几个手下带回来的,跟程启临汇报,他们没碰她,但是这妞太野,他们就把她的手脚用麻绳给绑了。
那群混混听信了陈老七的谎言,真的以为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大学生是他侄女,被陈老七骗来帮他们抵债,想着要是陈老七还不上钱,就把这两个妞拉去夜场做外围,好歹能帮程启临止点损。
哪知现在程启临被他们害得太惨了。
他们白痴的把周闻的公主抓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在学校里上学的时候,那些大学老师都教你们什么了?能让你们在大学毕业后能这么犯蠢?”
程启临没上过大学,但是岑妩跟柳茹萱租写字楼搞的这些蠢事,让他觉得人还是不要上大学的好。
白白浪费时间去跟社会脱节好几年,读完出来人都傻了。
林老七那种坑某拐骗的惯犯,居然能弄个空写字楼就能把女大学生的钱骗了。
“你能放了我吗?”岑妩知道对方是在对她冷嘲热讽,不想接话。
“我肯定不放。”程启临表态。
“你认识周闻?”岑妩适才听到打电话的人就是周闻。
“我肯定认识周闻,以前我们闻少在理县多风光,打架打那么狠,赛车开那么野,到杭城来我们这些人都得喊他一声少爷。”
程启临说着,把双腿支到办公桌上,惬意的摇晃着,告诉岑妩,“我一度还以为他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成就能比我高。”
岑妩被拉来这间小醉月,瞧见了店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跟男人,知道这里不是正规的娱乐场所,程启临也不是个好人。
“后来他居然突然不混了。”程启临很惋惜,觉得周闻是个混社会的优秀人才,当时简直是杭城一带流氓中的后起之秀,遥遥领先。
“传闻是他认识了个女高中生,跟这个女高中生玩纯情去了,要为这个女高中生彻底学好,你信吗?”程启临摊手。
岑妩到这里来这么久,就听进去了程启临这几句话。
今日因为柳茹萱租房子的契机,她接触到了程启临这样的人,在城市的某个灰色地带划地为营,游走在法律边缘,当着不知道哪天就会成为阶下囚的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