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往后靠。
眉梢不动声色动了下:“那我就在家等你。”
“?”钟吟缓缓看向他。
一点红色慢腾腾从他脖颈蔓延耳根,易忱撇开脸:“你一个人住那不安全。”
“而且,”他又找补般说了句,“你上班忙,我还能照顾你。”
他终于舒展眉头,重申一遍:“对,我还能照顾你。”
一副“你放心我不会和你发生什么”的义正言辞。
“也是。”钟吟忍着笑,云淡风轻地说,“那你会做饭洗衣服吗?”
“我——”当然不会。
易忱后面的话卡在喉间,憋出一句:“但我可以学。”
钟吟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搬来?”
易忱猛地看她,“你来真的?”
“对啊,”钟吟托腮看他,“我不喜欢吃外卖。”
斟酌了好几天都没说出口的事儿,她竟然说答应就答应了。
易忱撇开脸:“那我明天搬来。”
话出口。
他又想起什么,不自然地说:“你暂时别和白阿姨说。”
“怎么?”钟吟头靠过去,眼中含笑,“你在怕什么?”
“我才没怕。”易忱矢口否认,理直气壮,“我和我未来老婆住一起,天经地义。”
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
钟吟瞪他:“谁说要嫁给你了。”
易忱揽过她肩膀,吊儿郎当:“那就换成我娶你。”
“这两句有区别吗?”
“没啊。”他懒洋洋挑眉。
“那你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结婚的意思。”
“你…”钟吟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给说到脸红,不欲再扯,探头看了眼窗外,“是不是到了?”
“嗯。”他开车门,抬下巴,“下车。”
景城国际是一处市中心地带的高档住宅,建成的年数有些久了,但管理尚佳,环境和绿化都是京市排的上号的。
易忱推着行李箱,验过业主身份后,便拉着钟吟进了楼层。
门在眼前打开,钟吟探头,余光打量一圈。
这是一间大平层,装修应该是顾清亲自操刀的,和易家住宅一样,简约精致。
屋内陈设很新,的确是空置着的,没人住过。
后进门的易忱弯腰,凑近她耳后,“我们家怎么样?”
钟吟没接他的茬:“顾阿姨的品味一向很好。”
身后传来声轻哼。
易忱受不住热,进来就开了空调,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主卧在那边,有独卫,你去看看。”
“这你家,你不住主卧?”钟吟随口客气一句。
“成啊。”他岔着腿,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你邀请我一起?”
“行啊,”钟吟慢悠悠收回视线,“你吊天花板睡。”
易忱:“……”
钟吟忍着笑进房门。不得不说,和易忱在一起几个月,她这口才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主卧装修也很简单舒适,高层视野好,从飘窗向外俯视,还能看到远处的车水马龙,以及附近商圈。
顾清一向体贴,日用品已经准备完毕。
全身汗津津的,想着晚上还要出门去酒吧,钟吟想了想,还是打算洗个澡。
卧室门咔哒被钟吟关上。
看她关门,易忱头偏过去,顿了两秒,不爽地直起身:“喂,你用得着防狼一样防——”
“我洗澡。”
“…哦。”易忱敦得坐回去。
盯着主卧的方向,突然,喉咙有些痒。
脑中不由自主冒起些似是而非的念头。
她是不是就隔着两道门…
靠。
他懊恼打住。
还能再猥琐点吗?
易忱深吐一口气,起身转了一圈,但全身还是热起来。
他立刻把空调打低两度,还打开了电视,掩饰住卧室传来的所有声音——尽管并没有任何动静。
但好像还是有水声在耳畔响起。
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层出不穷。
易忱烦得用抱枕盖住脸。
钟吟洗澡吹头化妆,一切工序做完,已经一个半小时后了。
抬眸一看,远处的天边昏暗,已经依稀挂起繁星。
这么久了?
按亮手机,郑宝妮滴滴她,让她可以出发了。
钟吟忙换了身衣服。
想着要去酒吧,天气也够热,她便没穿长裙,换了件清凉点的黑色一字肩短袖,配短裤,长发披着。
门外静悄悄的,这么久了,那位少爷竟然也没作妖。
比她想象的要有耐心。
钟吟推开门。
厅上没开灯,空调很低。
钟吟打了个寒噤。
只有沙发那传来幽幽的光线,易忱抱着枕头,没什么正型地趴着,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看手机。
钟吟静悄悄过去。
看清他屏幕上放的做菜视频时,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听到声响,易忱应激一般弹起来,看向她,眼神一顿。
张口就道:“你这穿的什么?!”
钟吟低头看了看,莫名:“我穿什么了?”
易忱撑着坐起来:“你要去哪儿?”
“哦,忘和你说了,宝妮乐队的朋友开了家酒吧,让我去捧捧场。”
易忱表情更沉了,不可思议:“你穿这一身,去酒吧?”
钟吟伸手一戳他脑袋,“我这身怎么了?正常穿搭,大街上多少女生这么穿啊?”
“她们穿有你好看吗?”
他语气明明是不爽的,但说出来的话,听在耳边却让人开心想笑。
听得钟吟愉悦地抱住他脖颈,在他脸上亲一下,语气也软下来:“我没说不带你去啊。”
她突然这样靠近,裸露在外的肩颈修长,羊脂玉般光滑白皙。
刚洗完澡,满身的香气扑鼻而来。
易忱喉结滚动。
实在克制不住地得寸进尺,挑着眉,谈起条件:“去可以,给我亲一下。”
钟吟怔了下,脸颊的温度也直线往上升。
看她没有闪避的意思,易忱心脏几乎快从胸腔跳出来,宽大的掌心按住她后脑,颤动着呼吸,低头就要吻上去。
明明是二十度的室温。
但他的掌心却沁出薄薄一层汗,从没有一件事让他这样没有把握。
他不会。
…不会接吻。
如果让她不满意,或者说比不上——
突然。
一道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也打破了这一刻的旖旎。
紧绷的二人具是一松。
钟吟垂下眼睫:“好像是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