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其实还惊魂未定。
这梦代入感太强,强到他都想把民政局给炸了!
醒来发现人正躺在怀里,才清醒过来,松口气——还好是梦。
“起床,媳妇儿。”他挠她腰,“领证去。”
一会还要洗漱化妆,钟吟便也没再躺。揉着长发从床上起来。
今天她的妆面选择也颇为简单,长发一丝不苟夹在脑后,露出光洁小巧的脸颊。
眼线眼影都淡,唇色则选择了最为正统的红。
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白色衬衣,下身配黑色A字裙。转过头,易忱从浴室出来。
难得一本正经地穿了件衬衫,配黑色长裤。
头发也梳起来,到了脑后。
他肩膀宽,显得腰也细起来——当然,他腰也的确很细。
腿也长。
钟吟上下打量一圈。不可否认,身材很好。
每次他穿正装,钟吟总能多留意会,有时还挪不开眼。
重要场合,他也穿过数次正装。
但随着年龄增长,相比大一那年,第一次见他穿西装汇报时的青涩,经年过去,他身上属于成熟男人的气质越发明朗。
——如果忽略那依旧散漫混不吝的坐姿。
梦境和现实总会相反。
易忱梦中“一证难求”的情况当然没有出现,相反,民政局冷冷清清。
他们二人早早赶到。以为要排队,实际除了他俩,也没别人。反倒是离婚队伍长长,还需要排队。
拍照,拿证,盖章。
整个流程飞快,不过十几分钟,两个红本本就到了手。
照片拍得不错,两人是上镜的长相,钟吟习惯于面向镜头,眉头舒展自然,唇角微微上扬,拍出了一张完美的照片。
易忱也在笑。
他惯常一张臭脸,看起来就不好惹,笑得时候多半没好事,不是冷笑就是床上说荤话的时候。
故而,他平常时候,很难和阳光暖男这个标签挂上钩。
但今天的照片,他唇角勾着,眼睛也上挑,一副骄矜臭屁的模样,连眉眼的桀骜都散去大半。
总而言之,钟吟很满意。
她刚要收起结婚证,肩膀被身侧碰一下。
“拿来。”
钟吟没给,朝他看一眼:“你不也有吗?”
易忱:“我想看看你的。”
“差不多吧,都一样。”钟吟懒得动弹,要继续把证件往包里塞,被易忱抢过去。
钟吟:“?”
还没等她反应完,易忱已经大喇喇将两本一起塞兜里。
随后大手一伸,揽住她,往前走:“回家吧媳妇儿。”
“你干嘛?”钟吟莫名,“你做什么两本都收起来?”
易忱义正言辞:“怕你丢三落四,弄丢了怎么办。”
到底谁丢三落四啊?
钟吟碰他:“拿来,一人一本。”
“不给。”易忱耍无赖,继续往前走,“我来保管。”
钟吟:“易忱你——”
“走走走,回家回家。”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就被易忱按着肩膀,往前走。
虽然对他这一行为感到费解,但见沟通不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钟吟也就随他去了。
殊不知,易忱一回家,对着结婚证拍了几十张照后,还关着门将结婚证缩在了保险柜。然后对着关的紧实的保险柜,满意地挑起眉。
随后,易家的兄弟群里,就迎来了他新一轮的轰炸。
不同角度,相同照片。
一连发了十几张。
不止这里。
朋友圈也要——
在发送的前一秒,易忱手指微顿。
谈恋爱三年,什么地方都秀了,就是没在朋友圈发过。
说不上什么感觉。
钟吟和林弈年那点儿事,早八百年前了,他们三连线下都同框过。
但线上这么炫一下,被他看到,还就是有种别扭——至少他挺别扭。
易忱盯着发送界面。
忍了忍。
不行。
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发憋得难受。
手指一点屏幕。
那条朋友圈还是发了出去。
[和我家主播]
他们婚结得低调,事前也没有和人说。朋友们只知道求了婚,具体的日子还不清楚。
易忱这条朋友圈一发,直接将所有人炸开了锅。
远在老家的程岸抢占沙发,当先点了个赞:[啊啊啊忱哥你这速度!和钟女神百年好合!]
储成星:[恭喜啊终于把学姐娶回家了脸都笑裂了吧]
刘信炜:[大拇指/大拇指,祝好]
顾旻:[啊啊啊啊现在可以直接喊嫂子了?]
易忱刷着评论,看得眉飞色舞。
直到最顶端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来自林弈年。
他挺直背坐起来,点进聊天框。
[本来想装作没看到]
易忱舌尖转了一圈,刚想要回复,又慢悠悠跳来一条。
[但这样倒显得我没品]
易忱哼一声,敲屏幕:[那你是想骂我没品呗?]
林弈年:[你有没有品自己不清楚]
这知道的是他上了班,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抗炸药了,这么冲?
易忱拧眉,突然想念起那个装蒜的林弈年,至少装的像模像样,没给他气受啊。
索性也不要脸了,把话摊开来说:[我要有品今儿也结不了婚]
那头甩来一个大拇指。
易忱心情畅爽地扯唇。
继续打字:[你来找我说什么的?]
一句恭喜都没有?怎么,批奏折啊,就回个已阅?
那头回了几句。
[我刚上班一年,手头紧]
易忱:[?]
易忱:[所以?]
[拿不出份子钱,婚礼就别喊我了]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易忱看着这几行字,唇动了动。想骂人又不知怎么骂,情绪一时百感交集。
真是——
他最终扯唇,哼笑一下。
比起他,林弈年确实挺像个人的。婚礼不想来,也体体面面地提了出来。
换成他,指不定得发什么疯。
“差不多可以走了。”
正对手机发着呆,钟吟已经换了件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易忱收起手机,哦了声。
这刚刚领了证,便要回钟吟家一趟,随父母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