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混得差,”钟吟忍不住怼回去,“至少我去的时候也是有人带的。”
“是吗。”易忱脚步一顿。
像是不经意问:“谁这么闲。”
…好像有点嘚瑟过头了。
钟吟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易忱又沉声:“嗯?”
她有些撒不出谎:“…林弈年。”
出乎意料,易忱没什么太大反应,嗓音淡淡:“你们很熟么?”
他语气听不出情绪,钟吟反而更紧张起来,语速飞快:“没啊,就见过这几次,你不是都知道吗?”
“哦。”
哦。
哦???
怕他以后不给她见林弈年的机会,钟吟小心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一阵沉默后。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他像是被碰到什么逆鳞,连着反问她两句。
……
钟吟撇撇嘴,“没不高兴就好。”
易忱:“想太多是病,得治。”
钟吟气不过地用手勒了下他的脖子。
他吃痛地“嘶”了声,“恩将仇报啊你!”
钟吟:“活该。”
易忱作势松开手。
身体突然下坠,钟吟吓了一跳,手臂紧紧勾住他脖子:“啊救命!”
他又顺势接住她,把她整个人往上颠了颠,勾了下唇角:“就这点儿胆。”
钟吟气得用手打他。
打闹间,察觉些许不对。
钟吟抬眼,看见郭陶和郑宝妮各自拎着水壶,敷着面膜,惊呆了一样,看着他们二人。
“你们这是…”郭陶表情怪异。
易忱笑意收起,抬目看了眼楼层,正是四楼,“寝室几号来着。”
钟吟莫名不敢看室友:“412。”
“那先让让?”他瞥堵在楼梯口的二人。
郭陶这才看见钟吟被裹成粽子的右脚,大惊失色:“吟吟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没什么事,就是脚崴了。”
郑宝妮顿时变了神色,自责地说,“都怪我,关键时刻掉链子,你等很久了吧?”
钟吟安慰她:“没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非要在这里说话?”易忱冷不丁侧头,打断对话,“累得不是你是吧?”
……
钟吟冲室友尴尬地点点头,“那就让我们先上去吧…”
两人一左一右让出空位。
易忱越过两人,拐弯进了走廊。
郭陶看着人走远,心中的怪异感还是挥之不去。
“我没看错吧?他俩怎么和谈了一样?”
郑宝妮:“可能吟吟有她自己的节奏?”
郭陶:“…或许吧。”
另头,史安安开门,同样满脸惊讶地看着二人进来:“吟吟,你脚怎么了?”
钟吟只能又解释了一遍。
“哪个位置?”易忱问她。
钟吟指了指外侧左边,“这个。”
她被他卸货一样放在了书桌上,他丢下装药的塑料袋,“我走了。”
“等等。”
易忱动作一顿,眼角耷拉着,还是那副欠了他八百万的样,满眼“还要使唤我做什么”的表情。
“你的衣服还没拿。”
但现在还正在她屁股下坐着,钟吟顿了顿,“我还是洗好再给你吧。”
易忱哂了声。
钟吟:“?”
“挺好,下次见面的理由都想好了。”
钟吟:“……”
他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她的脚,“先养着吧,少想些有的没的。”
“……”
门在面前关上。
留下满脸迷惑的史安安,“他一直都这么说话吗?”
钟吟点头:“一直都是。”
“吟吟,”史安安看向她,目光有些同情,“你真是辛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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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我给你停在这了]
易忱下车,关上车门,给易池发了定位。
很快,易池的电话打来,语调慢悠悠的:“把人送回去了?”
易忱嗯声。
易池语带兴味,“不感谢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感谢你…”易忱止住脏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易池:“我想的哪样?”
易忱不上他的套,“我的事轮不上你操心。多操心你自己吧,大龄剩男。”
易池也不恼,闲闲道:“我是没你这个福气,才上大学,咱妈就给你物色好对象了。”
“要我说几遍,都是妈她一厢情愿,我和她没关系。”
易池拖长尾音,听起来是一点不信,“嗯,没关系。”
懒得再和他废话,易忱冷笑:“我挂了。”
“别挂。”易池倒也没再继续惹他,语气认真起来:“今天是特殊情况,下次再带你见他们。”
“嘟嘟”几声,电话传来忙音。
易池骂:“这狗脾气。”
一直到回寝室,易忱摸摸肚子,才想起做了一晚上奴才,连晚饭都没吃。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程岸正从厕所出来,提着裤子和他打了个照面:“回来啦?干嘛去了。”
易忱没说话,径直从宋绪的粮仓里翻出一包泡面。
林弈年注意到,问他:“晚上没吃饱吗?”
“没吃。”
林弈年看他几秒,“这是出去做什么了?”
易忱撕调料包的动作一顿,揉揉鼻子,含糊其辞:“没做什么。”
林弈年笑了下:“看来是出去做了什么要瞒着大家的事情。”
他语气怪异,易忱差点怀疑,给钟吟当牛做马的一切全被他知道了。
顿时有些恼:“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寝室有瞬间的安静。
好半天,林弈年回他:“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易忱没说话,兀自盯着泡面发呆。
为自己今天做的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感到迷惑。
仔细思考一番,他总结:
只是他不想去吃那顿无聊的饭而已。
这么想想,易忱又舒展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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