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住宾馆。”
“钱够花?”
“……”是不太够花。
南城的房费可比京市贵,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很会戳人痛点。
“你管的也太多了,都说了咱俩分手了。”
他并不认同她的话,目光落在她身上,问:“分手就不能再喜欢你?”
“当然不能。”凌霜干脆回答完,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徐司前闲庭信步跟上,换了一副寡淡的腔调说:“到我家吃顿饭,顺便拿东西,不然,前女友的东西我可不留着过夜。”
“你……”凌霜顿步,气得想掐他。
他一点没受她情绪影响,眉骨一扬道:“当然……如果不分手的话,东西随便你放。”
凌霜努嘴吐槽:“诡计多端。”
他失笑:“没办法,女朋友不好哄。”
“谁是你女朋友?”
“你和我亲过、抱过、床单都滚过,不是女朋友?”他表情无赖,语气轻佻,一副不要脸皮的模样。
凌霜脸红耳热,一把将行李从他中夺过来,跑得飞快。
他追她也颇费了点劲,幸好出租车停靠点那里排满了人,她一时半会走不掉,只能在那队伍后面排着。
地下停车场只隔雨不隔风,空气冰冷混合着汽油燃烧的味道。
徐司前与她并肩站了一会儿,忽然递过来一个小袋子:“这个给你。”
“干嘛?”凌霜有点懵。
“这里面装的是我的头发,带毛囊的。”他略垂眼睫,看向她,光映照着他的脸半明半昧。
“什么意思?”凌霜问。
“你可以随时查验我的DNA,也可以抓我,但能不能别不要我?”
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从面前疾驰而过,车轮高速摩擦地面发出巨大声响,徐司前说话的声音不大,混合其中,莫名有种郑重其事感。
她突然心软下来,别开眼睛,不知怎么面对他,眼睛湿漉漉的,声音也有些哑:“你怎么这样……”
徐司前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低沉的嗓子从头顶传来:“凌霜,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给我戴手铐。”
“你又没犯法……”凌霜没有挣脱他,闷在他大衣里说话,声音瓮瓮的。
他抚摸着她头顶说:“可你在心里给我定了罪,二判的机会都没有。”
“我……”她有些语塞。
“你要抓我吗?”他声音很温和,仿佛和她在打商量。
“不要。”她捏紧他衣服的下摆,声音软下去。
他抚摸她的后脑勺,哄:“那不分手好吗?”
“那你得和我说实话。”她仰起脸,眼睛虽然红,但目光坚定。
“好。”凌霜平复情绪后问,“你参与警方调查是为了什么?”
“为了早日做回我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调查我哥的案子?你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即便情绪起伏,她的敏锐程度依旧在线。
“有一点关系。”他说。
“什么关系?”凌霜追问。
“我家人被那个组织迫害过。”他刻意隐掉了关键内容。
“这帮人真是无恶不作,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他又问:“可以和好了吗?”
凌霜点头。
徐司前缓缓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凌霜回南城肯定还会再查凌霰案。
他尽快找到那些人,免得她涉险奔波。
*
连续多日不在家,冰箱里的食物都不能吃了。
两人出门逛超市,预备吃火锅。
凌霜推着车,只选肉,蔬菜一样不碰。徐司前适时往车里填补上蔬菜。
“你喜欢吃什么?”凌霜发现自己对他并不了解。
“每样都能吃一点。”
“你这等于没说。”凌霜本来站在半开放的冰箱前挑酸奶,听到他这句,视线从货架上转移到他身上。
徐司前捏了下她的鼻尖:“我这样说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吃的都可以塞给我,我不挑剔。”
“小九江,你可真可爱。”说着,她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旁人若是说他可爱,他多半会不高兴,但凌霜说他可爱,他心里竟然甜滋滋的。
结账时,凌霜注意到徐司前还拿了两扎啤酒。
凌霜独自一人在南城生活,她很少在家中正经做饭,偶尔吃顿火锅,也都是和朋友们在外面。
在外热闹,在家冷清。
因此,和徐司前围桌煮火锅时,她体会到一种暌违已久的温馨,就好像自己又有了家人。
她被那种情绪侵扰着,眼窝渐渐发热。
徐司前涮火锅颇有些章法,一样样放进去,掐着时间捞上来,整整齐齐地放在骨碟中递给她。
“小九江……”
他笑:“叫小九江叫上瘾了?叫哥哥。”
“我就不!”谁让他不告诉她真实名字。
徐司前拿筷子在她头顶敲了一记。
“小九江,喝酒吗?你不是买了啤酒?”
“你能喝多少?”他掀眉问。
“不知道。”她没试过喝醉,所以非常好奇。
“还是别喝了。”他说。
“那你干嘛买啤酒?准备自己偷偷借酒消愁?”
“别一会儿醉了。”
凌霜不信邪,拍着胸脯说:“放心,我爸很能喝酒,我哥酒量也不错,没道理我不行。”
她今天没归队,暂时不用担心出任务的事,真喝醉酒也没关系。
徐司前起身拿来一罐啤酒,食指勾住金属铁环一拉一提,细碎的泡泡滋滋啦啦往上冒。
凌霜尝了一口,没有汽水好喝,有点苦,她握住罐身吨吨吨喝了几大口。
好像没什么感觉,她又咕嘟咕嘟咽下去几口,等徐司前发现,易拉罐已经空了。
女孩脸蛋被酒精醺红,眼睛也像蒙着一层水雾,她靠在椅子里,软绵绵地说:“小九江,我怎么有点晕酒?好热……”
不是晕酒,而是醉酒。量太浅,一瓶就倒了。
徐司前有点后悔拿酒,又起身找东西给她解酒。回来瞧见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天寒地冻,这样肯定着凉,他俯身将她抱回房间。
谁知凌霜沾床就醒,她拱过来扯住他的衣服:“小九江,你别走,你还得提供哄睡服务。”
酒精让今晚的凌霜放下许多包袱,更接近他记忆里那个女孩。
“怎么哄?”他在床边坐下,配合着她,好脾气地问。
“得你想。”女孩声音软软的,有点像是撒娇。
“讲故事还是唱歌?”
“那都是给小朋友的。”她说。
“那你想怎样?”
“腹肌给我摸摸。”她不等他回答,手指从他衣摆下面钻进去,小老鼠似的,精准停留在他小腹上。
徐司前立刻紧绷起来,后背烧上来一把火……
醉酒中的女孩也感觉到了不一样,她指腹沿着肌肉群之间的缝隙描摹:“肌肉好硬啊。”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僵硬着。
要是她清醒着,他肯定让她负责,偏偏又醉着,只好摸着她的头发,哄:“别闹了,睡觉。”
她偏不,凌霜往他身边拱了拱,半张脸钻进去,在他腰侧咬了一口,声音娇滴滴闷在他衣服里:“小九江,我也要一口口吃掉你。”
他把她的脸从衣服里扒出来,纯洁的眼睛,泛红的皮肤,粉嫩的唇瓣,柔软的舌尖。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套牢了,正一点点深陷进软烂潮湿的泥沼里。
汗水滴落在手背上,他想做一些很坏的事,标记她、咬她、吃掉她。
譬如吃一颗水蜜桃,循序渐进,捻开果肉,吮尽果汁。
可到底舍不得……
这种时候太占便宜了。
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