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眉眼一弯,捂唇偷笑,“爷不说我都忘了,谁还没有年轻过呢。”
“好啊,小丫头片子,暗骂我老呢。”他又就着她屁股来一巴掌,“嗯?”
“不敢了不敢了!”
他轻呵一声,“我看你敢的很呢。”
“真不敢了。”云遥赶紧指着又一张问,“那这张呢,这个人是谁呀,是爷那个外国前女友吗?”
……
可惜的是,云遥心脏高悬,像一条紧绷的绳弦紧张地看到最后一张照片,也没发现要找的人。
她心里奇怪,又突然发现,这全部是严泊裕从少年到中年的照片,没有幼年的。
“这里都是爷长大后的照片呀,爷有小时候的照片么?瑶瑶没看过瘾,还想看爷小时候的。”云遥又摇着男人的手臂撒娇,仰头期待望着他,眨眨眼,“瑶瑶能看吗?”
“先去吃饭吧。”
“瑶瑶想看嘛……”
严泊裕摸摸她头发,“先去吃饭,吃完再说。”
“那好吧,那吃完给瑶瑶看好不好?”
“嗯。”
他这声应的敷衍,云遥心头沉了沉,松开抱着他的手,改挽着他手臂进电梯。
一楼餐厅的饭桌比电视剧里的还要长,上的菜不算多,但样子都是云遥没见过的,只有进了嘴里,才能发现,这个甜品是糯米做的,那个好像是鱼肉。
她对着桌上看起来就干净营养的高端菜品,想起那回骗严泊裕去夜市,果真是天子下草市,不搭配。
两人身侧各站了一位女佣,不用他们伸手去夹,看一眼,女佣便会用公筷为他们夹到小碗里。
活这么大,头一回享受到这么周全的服务。结束后,云遥对严泊裕的笑容越发多起来,被他弹了个脑门,“别笑了,太狗腿。”
云遥反而笑得更开颜,搂着他的胳膊,“爷要去做什么,瑶瑶能看爷小时候的照片了吗?”
“小时候太丑了,不好看。”
“怎么会?”她不可思议,“爷怎么会丑呢?爷一定是全天下最帅的小男孩。”
到书房门口,她还追着不放,严泊裕垂眸看着女人明亮期待的双眸,有着一种看不到不罢休的固执。
“一定要看?”
他问的清淡,云遥心里却咯噔一响。
但她是必须要知道了。
如果连人都查不到,那她做的这么多努力,又有何种意义?
第22章 毒药
对上男人淡漠的视线, 云遥期待点头,软声说:“虽然爷不相信,但瑶瑶是真的喜欢爷, 不想错过爷任何一个生命阶段, 不过很遗憾,爷后面的人生瑶瑶应该是无缘陪伴了,那就让瑶瑶认识一下爷过去的生活吧,好不好嘛……”
她这一句话说得娇酥绵软, 情真意切, 但男人似乎没当真, 敲了下她的脑袋,“这种话说的多了,小心把自己都骗进去。”
“爷……”她嗔恼拖音,摇着他的手腕撒娇, “爷说什么呢,瑶瑶当然是真喜欢你、爱慕你的, 这都是瑶瑶的肺腑之言。”
女人像平时闹他一样左右摇着身子, 她浴后穿的吊带睡裙,因着手上不便,她没穿bra, 如今动起来, 那对儿顶着真丝领口, 跟波儿一样晃荡, 黑白映衬, 灯光下愈发白的晃眼。
男人喉头滚了下。
严泊裕有时候觉得这小丫头就是毒药, 尝过一回,够味儿之后就跟钻进他骨头里似的, 怎么都忘不掉。
明知是毒,依旧让他甘愿尝试。
那回被老太太叫回去商量订婚,为了堵死他的退路,菜里给他动手脚,逼着他和楚冰娇做了一回。那晚没让他忘了这女人,反倒是有了对比,让她的味道更刻骨入髓。
这一腔水儿嗓也真是能要了他的命。
知道男人的目光正落在自己哪儿,感觉到他呼吸的变化,云遥缓缓一笑,贴了上去,右手环住他脖子,踮脚轻吻他下巴,勾下他头颅,附在耳边呢喃:“爷要是满足瑶瑶的小愿望,瑶瑶今晚想和爷换个法子玩玩儿。”
“换什么法子?”
云遥握着男人的手,摸上他刚才挪不开眼的雪白柔软,咬了咬唇,羞怯又大胆地望着他,“当然是爷喜欢哪儿,瑶瑶陪爷玩哪儿。”
几乎是她话落的瞬间,男人指腹就狠掐一把,云遥惊呼低吟,声调未落,就被他托臀抱起。
严泊裕脚尖踢开书房门大步进去,将人丢进墙边双人沙发上。
许是想了太久,男人一上来就比平日勇猛,即便傍晚已经来了一发,也跟饿了十天半个月似的,云遥舌头被他吸得发疼,身上红痕叠片,被他喜欢的地方更是疼得厉害。
这里没有工具,只能借助她身下仅有的替代,好在抹上后顺滑许多,少了点折磨。
男人总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路子找新鲜刺激。书房内灯光明亮,云遥半酡眯眼,看着他沉迷深陷的英俊面容。
谁能想到,在外穿上挺括西装,一身贵气,不容亵渎的严家未来掌权人,在私底下会是此番浪荡模样。
那晚在酒店大厅初见他的自己,更是如何都想象不来。
只要是男人,脱了衣服就没有分别。
管你是上顶流,还是下九流,都少不了最原始的基因,离不开最原始的禽兽刺激。
结束之后,云遥躺在沙发上喘息休憩。因为她不愿意用嘴,男人始终没有结束的冲动,憋狠了换回从前的方式,那股压抑太久的狠儿劲,将将要了她半条命。
严泊裕随意套上睡袍,在一整面墙的柜子里翻找。
最后在最上面的一个小柜子里找到一本相册,丢到她腰下,遮住了如今最糜艳不堪的位置。
云遥挪开相册,用睡裙擦了之后坐起来,“还麻烦爷让人给瑶瑶送药。”
他唇角勾了点笑,眼神玩味,“不是喜欢爷?”
“……正因为喜欢爷,瑶瑶才不想给爷造成困扰……”她目光依旧赤诚,因为他的猜疑,原本就微润的眸子轻易沁出水光,看起来委屈极了。
“好了,逗逗你,是我不对,现在就让人送过来。”
严泊裕打内线电话,一会儿有个女佣送来避孕药以及一套衣服,云遥得以体面地拿着相册上楼回卧室。
抱着相册出门的时候,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背上,担心他下一秒反悔,又担心他会起疑,出门的每一脚都是紧颤,小心,急促而缓慢。
一路心脏狂跳进卧室,确定门口没有人跟进来,云遥顾不得流到大腿的黏腻,双手颤抖地打开相册,如饥似渴地望着上面的每一张人脸。
既是严泊裕的相册,便都是以他为中心的照片,看着从小到大的变化并不大。
第一张,是他牵着一对中年男女,应该就是他的父母了。
第二张,是他坐在一位少年的肩上,张开双手扑蝴蝶。
第三张,是他牵着一位少女,站在海棠花下。
甫一触及那陌生又熟悉的面庞,云遥呼吸陡然拔高,狂跳不止,紧张、激动,甚至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双手更是颤的控制不住,抱着相册用力抵进怀里,才没让相册掉下去。
照片上,少女穿着粉色长裙,弯曲的头发如海藻般浓密,头戴同色系贝雷帽,笑容娇俏,但眉宇间的威严与凌厉,已经窥见一般。
几乎忘了呼吸,云遥手软腕颤地继续往后翻,严泊裕从一名稚幼儿童成长为小小少年,少女也褪去青涩,变得越来越稳重,成熟……也渐渐成为她记忆中的那个模糊影子。
卧室响起一道短促的喜悦笑声,云遥从未有过的兴奋抱着相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就是这里。
就是这个严家。
她没有找错。
两年的蛰伏,两年不见天日的生活,老天爷没有亏待她、没有辜负她。
笑够了,哭够了,云遥抱着相册,细细摸着少女的衣裙,即便摸不到,也能看出来那质地有多好,严家的东西,怎么会有不好的?
这时候的她,笑容多么阳光明媚……
这才是她啊,这才是她,这才是她原本应该享有的奢华生活……
想着,云遥眼眶又有泪珠止不住地往下落。
为少女委屈,也为自己幸运。
……
严泊裕进卧室时,屋里空空荡荡,相册工工整整地放在桌上,浴室的水声有些大了。
云遥担心严泊裕随时会进来看见自己,匆匆进了浴室,将水声开到最大,才敢捂着嘴呜咽哭出来。
自己十三年来的内疚折磨,两年连阴沟里的臭虫都不如的黑暗日子,终于能迎来曙光了。
太苦了,太苦了,自己本不该有的苦难日子,也终于能有尽头了。
浴室水声太大,云遥又沉浸在自己糊满墙壁的痛苦折磨和即将迎接曙光的世界中,一时不防,浴室门从外面打开,严泊裕进来看见她抱膝蹲坐在地上,皱了皱眉,“不洗澡坐在这干什么?”
云遥一惊,抬头的时候双手捂脸,挡住哭肿的眼睛,想说话,发现嗓子疼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严泊裕将她提起来,挪开她的手,眉头皱得更紧,“哭了?”
“不是给你相册了,怎么还哭?”
女人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他,即便云遥这会儿心中空荡,没对他存什么心思,但这样一双水灵灵的泪眼对上来,严泊裕也觉得是不言而喻的控诉,禁不住回忆自己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要说……嗯,先前做的是比较狠,没有在乎她的感受。
于是他将人抱到旁边的台子上坐着,难得软和哄道:“爷刚才过分了,给你道歉好不好?”
女人不说话,还是那么望着他。
严泊裕没了法子,“那你说想怎么着,或者爷给你玩玩?”
云遥没有在想他的问题,她在想,既然严泊裕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能从小合照到大,感情是怎么样的?
人是找到了,可下一步,她要怎么做?
而她的沉默不语,在严泊裕看来,真是刚才欺负狠了,叫几个女佣过来给她洗澡,两个擦洗,剩下的按摩捏腿,帮她放松身体,洗完,他再进来抱到床上。
美人在怀,严泊裕捏捏女人柔软的小脸,“好了,现在爷可以给你玩儿了。”
“爷在说什么啊……瑶瑶怎么会玩儿爷,瑶瑶喜欢爷还来不及。”
云遥不满地轻轻拍他一下,伸出去的手被男人握住。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严泊裕心下轻松,点她脸颊一下,“总算理我了,下回可不许再这么吓爷了。”
“不会的……”云遥看着不远处柜子上的相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