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屹淮抱紧她,心中窒息沉闷,快要喘不上气。
她的反应十分奇怪,但他当做一无所知。
“明天我会叫秦江雪把它带走,它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秦屹淮耐心安慰她,尽力给她安全感。
“谢谢。”她嗫嚅两声。
地上一片狼藉,有断裂的飞机模型,还有陶瓷碎片和钢笔,他衣服上也有大片不明液体。
甘棠刚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头皮有些生理性发麻,睁眼打量眼周围后,才发现自己好像闯了祸。
好像……都被她弄乱了。
她鼻音浓重,和他道歉:“对……对不起。”
甘棠不太敢离开他,靠他紧紧的。
秦屹淮摸了摸她脑袋,温柔道:“没关系。”
这有什么的,都没有有她重要。
甘棠没再说话,害怕过后倒是意外的平静。她伸出腿想下去,才发半点知觉也没有,也不顾什么面子问题,鼻尖通红,没底气地请求道:“你能让我缓一会儿吗?我腿麻了。”
一开始是软得没有知觉,后来麻了竟也不知道。
小姑娘瞧着怪叫人心疼的。
秦屹淮半点脾气也没有了,直接就着她腿弯轻松把人抱起来,不带任何旖旎暧昧地亲了亲她头顶:“当然可以,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知道吗?”
她不知听没听进去,只点了点头。
走廊上很安静,一个人也瞧不见。
男人步履平稳,将她抱出去,低头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女生,和她好声好气商量:“今天得委屈你一下。”
甘棠眼睛些许红肿,情绪正在慢慢平和,脑子也有点短路,声音闷闷道:“委屈什么?”
“委屈今天你和我住。”
男人陈述这个事实。
走廊屋顶的灯光洒下来,女生浓密的睫毛湿润,颤了两下,在她细嫩脸蛋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半晌,她才蹦出一句:“你会对我做什么吗?”
甘棠伸手又抓紧了他袖子,她有个小习惯,紧张时就爱抓东西,她没意识到,秦屹淮倒一清二楚。
大概是没再想狗了。
他把她放床上,半蹲下盯着她湿润眼睛,有些无奈道:“小祖宗,你这个样子,我能对你做什么。”
秦屹淮大抵算是个正经的男人,但并不意味着他古板。
他会开玩笑,讲话把握好分寸,适度聊天让人觉得舒服轻松,大多数时候是和男士一起,某些不熟的女士有时会讶异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只在她身上,他才会在某一刻展露极强的劣根性,喜欢在床上把她弄哭,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想逃又逃不掉,一边打他骂他一边又软了声音撒娇。
但他不至于在她真伤心要哭的时候和她做什么,他又不是个禽兽。
甘棠的注意力渐渐被那三个字带偏,小声嘟囔道:“你不要这样喊我。”
秦屹淮揣着明白装糊涂,盯着她问道:“哪样喊你?”
她别别扭扭道:“你喊我祖宗。”
秦屹淮用纸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湿润,笑道:“你不就是我祖宗吗?”
女生的脸嫩得像剥开的鸡蛋,水润的眼睛衬着亮光。
她无意识在他手边轻蹭两下,直到他换了张纸巾,带着浓厚鼻音摇头说:“不行!”
这种话题毫无营养,但他耐着性子问她:“为什么不行?”
很奇怪,非要刨根问底。
真实原因说不清道不明,她眼睛往下乱瞟,从他衬衫底下再到熨贴西裤。
她不想说太暧昧,最后随意找借口说:“太老了。”
他本来就那么老,如果她再是他祖宗,岂不是更老了。
这个说法会不会伤他自尊心?
秋夜的雨寒凉又绵密,落地窗外的白山茶花被雨打得零落。
卧室内截然不同,寂静,明亮且温暖。
没有人说话,终究是甘棠先出声:“你生气了吗?”
问是这样问,但她看着他,过三秒后,自己倒没忍住,眼中散出一点好奇。
一看就是故意的,想看他吃瘪。
拿准了他的纵容,肆无忌惮,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小姑娘。
还永远嫌他大。
秦屹淮心情依旧沉闷,但男人嘴角掀起细微弧度,捏了捏她带有薄肉的脸。
他哄她说:“嗯,生气了。”
第26章 026
甘棠休整一会儿,平复好心情,进浴室靠在浴缸上放空思绪,泡了个澡。
她脑袋舒服后仰,靠在浴枕上,明明身体浸润在温暖的水中,可又恍若置身于漫长难逃的夜。
甘棠沉下身,脑袋里走马灯一般,偏什么都记不起来,在将睡未睡之时,一阵敲门声将她弄醒。
泡太久了容易感冒,秦屹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棠棠?”
甘棠猛地惊醒,睁眼放大了声音应和道:“我马上。”
她给身体做好基本护理,穿好睡衣出来,拢了拢身前风光,掩饰尴尬低头想从他身旁走过时。
秦屹淮抬手在她额心贴紧试温度,温声交代道:“我先去书房呆十分钟,你要觉得无聊可以找邹姨聊天。”
他不久前还在打电话,甘棠猜想他的工作大概还没有处理完,点了点头又道:“你去就好了,不用和我说的。”
男人探查她脸上的神色,无奈道:“我担心你找我。”
他怕她还没放松下来。
甘棠脸有些许红:“现在……不用了。”
秦屹淮去了书房,确实是要处理工作。但现在还有了一些其他事情。
他打电话给刘钦,交代完工作,不忘最后再多提几句,派人去查今晚的事。
刘钦听了大概,明白秦屹淮的谨慎,秦家前车之鉴太过惨烈,秦屹淮很少能信任人,也不会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一般会吩咐自己人调查,亲自过一遍手。
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卧室内女生正趴在床上打游戏,用娱乐忘记刚才的不愉快。她平时见了狗都会离得远远,今天属实是个意外,但毕竟过去好多年,她调节能力比往常快很多。
“咔哒”主卧门被推开。
说好十分钟就是十分钟,他时间掐得好精准。
甘棠听见声响看了眼时间,如此作想。
秦屹淮瞧了眼床上的女生,没有说话。
浴室里的水声传来卧室内,甘棠思绪被扯散,结束一局,消了打游戏的心思,注意力也逐渐向他偏移。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点不知所措。
她要干点什么缓解下尴尬吗?
他说了不弄她,那他们两个躺床上干嘛,难道真要盖着被子纯聊天?
分手三年,他们之间竟然纯洁到了这种地步?
算了,冥思苦想些有的没的不如继续玩手机。
甘棠打开页面,看见电量提示才发现没带充电线。
她环扫一圈,犹豫要不要直接翻他东西,最终还是光着脚下床。
浴室玻璃门隔了氤氲的水汽,她脑袋里自动带上画面,不禁脸红耳赤。
甘棠摇摇头,闭眼深呼吸,作势要敲门。
说时迟那时快,她手一往前,门就被推开,手背的触感温热湿滑。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太像是玻璃门。
她抬头,看见男人一张俊脸,黑发半干,一滴小水珠直溜溜地滑过性感喉结,再没入半遮的健硕胸膛里。
秦屹淮眼神漆黑,低声道:“摸哪儿呢?”
语音低沉,带着一股嘶哑,像是在勾引人犯罪。
她一下松开手,将手背在身后,低头尴尬道:“没摸哪儿啊,我摸哪儿了?”
秦屹淮轻笑一声,没揪着不放,边擦头发边往外走,低头瞧见她光着脚,峰眉一蹙。
甘棠显然也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吐了吐舌头,脚趾蜷缩,白嫩光洁的脚丫一下两下蹦回床上。
女生盘腿坐着,摇了摇手里东西问道:“充电线在哪里?我手机没电了。”
“床头柜里,自己拿。”
男人留下这句话,径直在桌台上找些什么。
甘棠膝盖在软被上移两下,俯腰打开抽屉,充电线正居其中。不可忽视的,还有一盒未开封的成人用品。
盒子上面的烫金字体异常夺目:冰火一体,紧绷超薄。
她愣住,脸一下涨红,捏着手指把盒子翻一边,用力抽出充电线。
如果没发生刚才的意外,他应该还是想和她做的,只不过看她今天状态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