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痛快了,她会很辛苦的。
昨天她傻乎乎的把自己送上去,不太像预想中一般舒服,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光景?
痛和舒适难道要看运气吗?
秦屹淮没轻易承诺,低头往她手里套了个东西。还好,尺寸没错。
指上一圈清凉传来,甘棠眼睛往下瞟,扫见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送我戒指干什么?”甘棠抬起手,取下来仔细瞧了一眼。
很普通简单的日常款式,内里有她的名字缩写,不似李启明之前送她的那么夸张,当个小饰品就很好。
“没什么理由,想送你了。”
奇奇怪怪的男人。
甘棠又问道:“这是情侣对戒吗?”
“不是。”
秦屹淮边说着,一手撑在琴身,抬起另一只手在她唇上摩擦。
或许酒意真的没散。他再一次意识到。
甘棠红着脸,以为他还想再来,恼羞成怒,抬起手臂,重重拍了他一下。
这一下对他来说跟挠痒痒没区别,秦屹淮从她脸颊旁离开,轻扯唇角。
甘棠更加不爽,连耳朵也漫上红粉。
她低头嗫嚅,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第36章 036
白天下了许久的雨,夜晚的月亮也显得十分罕见。
月光从窗户的一息之间闯进来,在平直地板上铺上一层银霜。
两人从琴房出来。
甘棠手放身前,在温凉的戒指上不停摩擦。
秦屹淮离她半步远,走在她侧前方,背头黑发硬而直,宽肩窄腰,背影宽大,修长双腿被黑色西裤包裹。
在外工作一天,他的白衬衫不免有些褶皱,并没有十分一丝不苟。
甘棠盯着他背影,有些恍惚。
几年不见,她第一次如此认真打量他。
她脸上的胶原蛋白都会流失,更窈窕秀气。他好像也变了,性格变得更加稳健。
模样却和以前差不了三分,眉眼深刻,鼻挺唇薄,眼潭深邃。
甘棠不免想起从前。
一个阅历丰富的男人,拥有一副好面相,又偏偏那样无微不至。即使他有时严厉,对于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无疑是具有绝对吸引力的。当时的她,贪恋他对她在男女方面的探索和教导,贪恋他时不时似有似无、若即若离的暧昧。
她有没有真心?甘棠扪心自问,最开始说不上这两个字,顶多是喜欢跟他亲密,但相伴那么久,分开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呢?
那秦屹淮呢?
他有真心吗?甘棠不知道。
两人没有一个真正的开始,结束得也那样匆忙。
他在她身体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又离开得轻描淡写。
他能有几分真心?
如果不是甘棠对秦屹淮人品足够了解,她都要以为他是个只骗身的渣男。
但到底怪不了他。
没有真心又如何?是她没有将事情处理好,他识趣保持好风度离开,令人毫不意外。
“你叹什么气?”秦屹淮闻言转头,牵住她的手,温热指腹在她手腕上不停摩挲。她瑟缩一下,手腕没由来生出一股烫意。
“没什么。”甘棠摇头,另一只手也挽住他胳膊,边走时,脑袋还会在他臂膀处轻蹭蹭,莫名很像讨好时的初一。
初一不轻易讨好人,她也不会。
如此亲密无间,是心虚的表现。
秦屹淮伸手捏了捏她柔软无骨的天鹅颈,眼眸渐深,轻嗤道:“我很好奇,你撒娇的本事从哪里学来的?”
最脆弱的地方被他悄然把控住。甘棠对他毫不设防,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触碰自己脖颈,眨着水润眸子,并不承认道:“没有撒娇,只是挽了一下手臂而已。”
女生柔软的胸部似有若无在他臂膀上轻蹭,周围都是她清淡的柑橘香。
她将抱他的手臂松开,离他半步远。
秦屹淮没有说话。
甘棠又问:“那你没有被其他人挽过吗?”
在某些社交场合,通常需要男女相伴出席。
甘棠有过其他男伴,也当然会挽其他人的手。秦屹淮又怎么可能没有呢?
“有过。”
“那不就是了嘛。”甘棠丝毫没有意识到那里不对,理直气壮回答。
很神奇地,明明他们两个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可她从没有在各种社交场合见到过他。
大概是没有缘分到了极致。
又或者在等一个怦然心动的开始。
甘棠对秦屹淮过去并不了解,没有特地问过。但他交过其他女朋友也很正常,她并不是个会揪着不放的人。
毕竟在当今社会,对于某些人来说,性都变成了一种放松或者堕落的方式。
那性和爱……大抵是能分开的吧?
甘棠迷迷糊糊地想。
两人回到主卧,空旷的房间寂静安宁,仿佛连人的心跳都能听清。
甘棠站在一旁没有动作,脑中不可避免想起思思的话——来拒去留。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秦屹淮不知女生心底想法,慢条斯理摘下腕表,开始解衬衫扣子。
灯光清冷,男人白色衬衫下隐隐可显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一点一点显露在她面前。
怎么能不经过她同意,就当着她面脱衣服呢?
甘棠略有些尴尬,手搭在桌子上,面红耳热轻撩黑发,别过脸。
秦屹淮没脱完,只是解了两颗扣子松松气。
半露不露,像打开封印一般,更有些痞懒。
男人扫了她一眼,女生的手足无措在脸上写满了。她装都不会装。
秦屹淮轻扯唇,明明做过那么多次,依然青涩得跟什么似的。
男人视线毫不遮掩在她脸上扫视过一圈,询问:“这么晚了,一起洗?”
甘棠轻咳一声,背过手,背挺直,很像个被老师训了以后乖乖听话的小学生。
“我觉得,还是不用了。”女生声音毫无起伏,就好像能证明她内心也毫无起伏一般。
秦屹淮故意露出意外神情,眉峰半挑,轻“啧”一声:“甘小姐这么矜持?”
甘小姐轻颔下首,点点头,藏好羞涩,一本正经回答他:“甘小姐一直都是个很矜持的人呐。”
这话她自己都不太信,但说一下又不会掉半块肉。
甘棠没想今天再跟他有点儿什么,“来拒去留”的爱情理论是空中楼阁,玩笑说辞,无伤大雅,看在思思面子上可以听。
但秦屹淮太强势,她瘦瘦小小的一个身子,怕真的控制不住他,还是得先观察一下。
“那你在这儿洗,我换个地方。”
秦屹淮唇角弧度并不明显,没再跟她开玩笑,轻易放过了她。
昨天第一次的感官确实不太好,她缓一缓正合适,他又不是个禽兽。
已是新的一天凌晨,夫妻两个双双未睡。
秦屹淮比她先洗完澡,早早地躺在床上看书等她。甘棠穿了件睡衣,掀开被子,像条小鱼一样钻进去,秦屹淮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时隔这么久,除去秦公馆那次被迫同床共枕,她还是第一次什么也不干就躺他旁边。
他好心无旁骛啊,甘棠在心底默默想。
“你那边好像更暖和一点。”她把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闷闷道。
秦屹淮移手,视线落在她水润眸子里,在她白嫩光滑的脸上滑过,低声问:“空调温度再调高些?”
甘棠的脑回路总是叫人琢磨不透:“不用,我只是觉得有点好奇,为什么男人的体温会比女人高呢?明明都是37摄氏度的恒温动物。”
“你怎么这么会问问题。”秦屹淮把书放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
甘棠不明所以,“啊”了一声。
“问到我的知识盲区了。”秦屹淮边在手机上搜索边说道。
甘棠眼睛微眯,在被子里抿唇笑。
夫妻两个对此问题讨论一番,当然是秦屹淮先了解,融会贯通后再解释给她听。
甘棠大概懂了,不禁又问道:“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个学霸?”
她第一次询问他的过去,以一种平常聊天般的方式。
秦屹淮今年三十二岁,学生时代离他实在是太过遥远,已经很久没有人跟他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