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难怪什么?”
“你和她有点像。”
曲瑶惊讶。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不像。”曲瑶本能排斥。
周也齐也不反驳她。
五官长相像不像,自己一般看不出来,只有外人才能抓到那一丝飘渺的相似感。
没见到曲瑶之前,周也齐有被林痴灵某个神韵吸引过。
看到曲瑶之后,他知道他对她产生了生理性喜欢。
说起来俗不可耐,可确实是这样,一开始他就想靠近曲瑶,所以才故意留下阴沉木扇,哪知道她没有主动找他,却以另一种方式跑来睡他。
其实她稍稍打听一下,就应该知道他是谁,江海市音乐艺术学院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你说你爸出轨了,所以林痴灵是......”
曲瑶僵硬点头。
“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什么?”
“她吃的穿的用的都不差,能感觉到家境比普通人要好一点,为什么跟你差距这么大?”
周也齐好几次发现曲瑶的衣服质量都不怎么样,碍于教养,他从不跟她提起,他以为给她转账,让她花钱,她会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然而,是他错了。
她没有拿去挥霍,似打算先存起来。
从她的行为逻辑里不难猜测,她一直以来都缺钱,突然有钱了也舍不得花。
“很难理解吗?我那个爸从来没有管过我,他让我自生自灭。”
就这样他还敢要求她照顾林痴灵,简直可笑。
曲瑶眼眶微微泛红:“要不是我肯努力,我可能这辈子都会烂在凉城那样的地方。”
不,也不尽然。
她会以打工妹的身份在陌生的大城市里飘荡。
无论如何,她不会让自己烂掉,她一定会奋力地往上攀爬。
周也齐翻了个身,将曲瑶压在身下:“是啊,我差点见不到曲瑶这样的大美女了~”
他是心疼她的,若是以前他定然没有如此泛滥的同情心,可曲瑶不是别人,她是他的女人,终归是不一样。
曲瑶本来心情压抑,被他这么一逗,忍不住笑了。
“你很沉~”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以前怎么说?”
“你说...舒服。”
曲瑶一听,忽而懂了,忍不住上手盘他头发。
怎么觉得每次和他同一被窝,他就变得好不正经儿?
她在跟他聊正事,他在干什么呢......
半晌,曲瑶搂抱他的脖子,手指穿过他的头发,低低说了一句话。
她今天真的好喜欢他,所以什么都愿意。
周也齐一愣,不由抬头,眼睛微眯。
她仍是那一副仙气玉女的模样。
捏她下巴,周也齐呼吸粗重:“曲瑶,你是怎么做到用这张脸,对我说这样的话?”
曲瑶:“......”
——
深夜,林家可谓鸡犬不宁。
林痴灵摔掉桌上的礼物,也不管精致的包装盒里装的是什么,全部一股脑扔在地上。
林霍皱眉:“一回来就发脾气,到底想怎么样?”
“我难过不行吗!我不要礼物!我讨厌这些!”
林痴灵一直都被人宠着,任性起来便没完没了。
林霍本来要喝茶,茶水煮到一半,见林痴灵这样哭哭啼啼在发疯,不由埋怨起了胡姝灵:“你看看你,平时把她惯成什么样?”
胡姝灵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胸,也是一副积怨沉重的模样。
“能不怪灵灵生气吗?你瞧你那大女儿都在干什么?在妹妹生日会里和那男生亲嘴,最后还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儿让男生抱着走,她就是故意气灵灵的!”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林霍不快。
胡姝灵气愤:“我怎么说话?我过分了吗?她是姐姐怎么能对妹妹这么过分?”
“她对灵灵没有多少情分。”
“这就是她伤害灵灵的理由?哪怕是陌生人,她也应该要点脸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
林霍现在是明白了。
他说一句,胡姝灵就能顶回来十句。
见说不过她,他干脆起身,解开衬衣的领带径直上楼。
林霍走后,大厅里只剩下林痴灵母女二人,以及正拆开姐姐的生日礼物、无悲无喜的林知行。
“阿行,上楼找你爸去!”胡姝灵没好气呵斥。
林知行不想走,佯装委屈:“我想看姐姐的礼物。”
“有什么好看的?上楼去!”
“哦。”
林知行不情不愿上了楼,胡姝灵把林痴灵拉过来:“过来,妈有话跟你说。”
林痴灵扭着肩,擦了擦眼泪不肯动。
胡姝灵:“那男孩子真这么优秀?”
林痴灵吸吸鼻子,哽咽道:“我们学校好多女生喜欢他。”
“我是问你,他是不是真的很有能力,将来会很有钱那种?”
林痴灵想了想,点头。
“开八百多万的迈凯伦,你说呢?人家还不止是一部车。”
把她拉到沙发上,胡姝灵:“你说曲瑶是不是故意接近那男孩子?”
“肯定是,她那么恨我。”
“对啊,这个社会的运行法则就是这样——事在人为,你懂吗?”
见林痴灵一脸懵,胡姝灵恨铁不成钢:“瞧瞧你这榆木脑袋,真不知道随了谁,曲瑶要是没那个心,那两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她是有意为之才有这样的结果。”
“嗯?”
“只准她设局,我们就不能?事在人为你懂不懂?”
“......”
“你去跟那男生说曲瑶,说她心机深,没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林痴灵思忖片刻,摇了摇头:“我才不像她这么不要脸。”
“你眼里看到的只有男人?没看到他背后的潜藏利益?人家为一份高薪工作都知道削尖了脑袋努力竞争,一个个想方设法走后门,你倒好,放这么一块香饽饽不去争取,你清高个什么?我告诉你林痴灵,这个社会清高的人没有好结局。”
“他好像不喜欢我......”
“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也不能让他跟曲瑶在一起,我看不得曲瑶有这好命。”
——
第二天,周也齐和沈池坐飞机直达香港。
刚走出机场,便有富二代朋友接应,随后两人坐进一辆低调的玛莎拉蒂里。
“什么样孙少?在香港混得怎样?”沈池和驾驶座的孙少打趣。
孙少摸了摸头,用略带港风的普通话回道:“马马虎虎啦~投资总是失败,家里差点揭不开锅啦。”
“投资失败又怎样,大不了回家讨饭是不是?”
“家里也没几个钱了,都说富不过三代,老子刚好是那第三代。”
“说这么凄惨?”望着窗外香港鳞次栉比的高楼建筑,周也齐勾唇浅笑:“怎么?怕我们借你钱?”
“哪能呐?”充当司机的孙少连忙解释:“再说了,谁向我借钱都不能是你齐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多大能耐我还不知道?”
冷不丁被恭维了一下,周也齐:“......”
其实,他确实没什么钱,他老子把家族企业该给他的分红全部撤走,逼着他自己去寻找出路,他现在是穷得铃儿响叮当。
晚上,一群富二代坐豪华游艇夜游维多利亚港。
游艇内豪华气派,纸醉金迷,游艇之外香港繁华夜景又如璀璨的明珠,在漆黑的夜幕里泛着各色耀眼的光。
在震天响的音乐里,男人和一群身材火辣的女儿激情热舞,情到深处还会热情啵一下,也不管对方是否单身。
周也齐睡在飞天露台躺椅上,一边感受海风,一边欣赏维多利亚港的夜景。
听着楼下毫无审美可言的鬼哭狼嚎舞曲,忽而觉得一切除了吵闹,什么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