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同样小声回复:“那是二年级的国际生,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舍友的怂还是占了上风:“噢噢,好的。”
她刚才的考核勉强及格,她松懈下来后浑身都是劲。
“早上你看到公告栏的宣传了吗?”舍友凑着时岁说,“学院邀请了戏剧团演出,就在这周四!”
时岁困惑:“你喜欢戏剧团的谁吗?”
之前也没看舍友对米迦他们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啊?
舍友小声尖叫:“你不懂,我什么档次让少爷小姐们给我表演!”
时岁:“……”喂!
舍友还是很激动:“而且我们不用抢票诶,一年级的学生统一去观看的。”
时岁想到上次见到的演出。
不过既然邀请了全年级,应该不会像是上次那样大范围的吸血吧?
那边萨维结束了测试,他从马上跳了下来,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引发了小范围的骚动。
他远远向着时岁望过来,或许是蜜色头发比较亮眼,那张脸在夜色下光彩四射。
舍友喃喃:“好帅。”
时岁:“是啊,如果能天天看到这张脸,就算要我住别墅开豪车我都愿意。”
原本被美色蛊惑到发呆的舍友:“……”好贪心!
说归说,时岁余光瞥见了安德。
血族幽灵一样来到时岁身后,舍友不敢看他,见他们有话要说,很识相地小跑去了另一边。
时岁偏头:“联系到了吗?”
“嗯,”安德微微低头,“四点,十三号楼的201空教室。”
手机上交了,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时岁记下了时间。
安德问:“……这次不用我陪你吗?”
时岁朝着不远处聚集的血族身上一扫:“不用,他们盯着你呢。”
其实从前段时间开始找安德茬的血族就不少。
作为没有选择归属的混血种,十字剑和野蔷薇难得统一战线,把他列为可攻击的对象。
时岁说:“打不过就跑,嗯……如果有经常落单的,引过来给我杀。”
安德血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兴奋:“……好。”
——卡缪并不想和时岁见面。
虽然对于血族来说睡眠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但持续性的梦到人类还是让卡缪压力倍增。
明明是人类,但侵略性不比血族差……正常吗?
卡缪低着头,将半张脸埋进领口,试图想些别的事情平复自己的呼吸。
门被敲了三下,梦中的人踩着月光走进来。
空教室内没什么光线,卡缪在角落里。他的制服外面穿了一件冲锋衣,领口拉高遮住半张脸,浅蓝色的眼眸有些失焦。
时岁感觉他要碎了。
她眨眨眼,走到桌边拿起卡缪带来的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字。
时岁提出的条件都写到了。
夜莺想要见到始祖,需要四个亲王和代行者手中的钥匙——这能够保护她穿过森林深处,指引她见到血族的始祖。
时岁:“……”
她看着那些文字沉默许久。
好小众的文字……这不是除了始祖外,剩下的BOSS都要打一遍吗?
哪有这么用人的,她是血猎又不是黑奴!
时岁往下看,代行者目前有三位,对应的钥匙也有三枚。
好在没写期限,夜莺愿意等待她成长到那时候。
时岁又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一遍,没什么犹豫地用耳钉在指尖轻轻一划。
指尖的血液滴落在了这份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文件上,融入了纸张中。
文件上的文字改变了。
【很高兴你和我达成了统一。】
【你的祖辈血液中天生带有着支配的力量,这也是能成为血族最大死敌的原因。】
【只是后来缺少可供试验的样本,到了你这里只剩下最简单粗暴的那一种——印刻,让血族一辈子成为你的眷族。】
但那种方式速度太过缓慢,印刻起码要花费十分钟的时间,费时费力,在短时间的交锋内起不到太大作用。
……要么就是让安德和萨维按着目标,自己硬生生刻上去。
时岁继续往下看。
【你应该发现,你的血液气味让他们着迷,短暂的失神足够你将血液注入他们的身体。】
时岁想,这是不是和血族转化人类的过程有点相似?
血族似乎总是渴望支配与被支配。
不过注射的支配并非永久,融入血族躯体的血液会慢慢代谢掉。
夜莺接下来的笔迹冷酷至极:
【至于计量……卡缪会绝对服从你,他的血统纯粹,可以对标德米拉。】
【你可以在他身上尝试,不用担心会对他造成伤害。】
注射确实比印刻简单许多。
夜莺还给时岁留了一份目前为止所有血族所拥有的能力清单。
时岁扫了一眼,精神上异能比较多,像西奥多那样的少之又少。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能力对你的效果都会打折,不用太担忧。】
时岁扫了卡缪一眼,可怜的帅哥还不知道自己被亲王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垂着眼帘,乍一眼看着确实是冷酷的模样……如果忽略他因为感到焦躁而交握在身前的手的话。
时岁抬手,将有道小伤口的指尖凑到卡缪唇边。
他眼睫一颤,下意识地含住舔了舔。
条件反射了……?
卡缪猛地张嘴往后了一步,后腰碰到桌椅发出短促且刺耳的划拉声。
时岁被他这幅被自己欺辱的样子弄得恶趣味又升起来了,她忍了忍问:“……你有社团吗?”
卡缪下意识回答:“没有。”
时岁擦了擦手:“那每天放学后的这个时间,我们在这里见。”
先把他的脱敏训练做了再说。
卡缪费力喘了一口气,他那双蓝宝石的眼眸看向时岁,其中带有些许自己都没察觉的控诉。
“为什么要……”
但他话音未落,时岁的心跳忽然加快,她一手握住匕首,另一手拉住卡缪的手。
她的命令脱口而出:“用能力。”
话音刚落,那扇门被从外打开。
样貌相似的两名血族出现在教室外,他们走路没一点声音。
是十字剑家系的双胞胎,两人装束一黑一白,手上都握着弯钩状的短匕首,上面还沾染了些许血渍,开门时血腥味一同涌入房间。
大概刚刚结束一场狩猎——不知道目标是哪一个可怜的家伙。
金发红瞳的血族环视房间一圈。
“空教室,怎么了?”
“刚才在楼上听到了声音,谁会过来这种地方?”
另一人轻笑:“错觉?还是跑了?”
“不是那群烂花烂草的臭味。”
“有很甜的血的味道,嗯……好熟悉啊。”
就流了那一点血还能感觉到!这些血族狗鼻子吗!
黑衣的血族眯了眯眼,他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出现了错误的判断,径直朝着教室内部走来。
长靴踩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轻快声响。
近到时岁都能看见他略有些尖的耳朵,以及脑后细长的小辫子。
时岁握紧了匕首,安静地注视着他一步步靠近。
再进一步,血族就要踩到她的脚。
卡缪被时岁握住的手忽然紧了紧。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门口的少年敲了敲门框。教室另一边的窗户骤然破碎,一个金色的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
——是时岁见过的血族。
戏剧团的伊芙,她穿着伊莱学院的制服,佩戴着刻有野蔷薇的耳钉,柔软的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像是上好的绸缎。
她不知道是从几楼直接跳下来的,制服上有些溅到的血液痕迹,那张精致如同洋娃娃般的脸上满是冷漠。
双子对视一眼,不知道做了什么打算,动作灵活地从阳台的窗户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