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母胎里她吸取的营养比较多,弟弟时年的运动天赋比她要稍微差一些。
时岁想到弟弟,在人群里寻找安德的身影。
差点忘记可以趁此机会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舍友犹豫再三,在时岁走之前提醒了一句:“虽然在三班必然要站队……但我觉得相比起安德,另一位会更好一些。”
时岁:“因为他是权杖家系的人吗?”
舍友:“嗯,嗯,否则他们就会成为你的敌人。”
显然,追随有权有势的人总比变成他们的敌人要轻松。
时岁拍拍她的脑袋:“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别乱跑。”
她谁都不想站。
少爷目中无人听不进别人说话,安德的世界观好像是另一个纬度的。两个人看起来都很不靠谱啊!
上个学又不是总统竞选,非得站队投票什么的。
这学校就没什么正常人吗?
这么想着,时岁找到了安德。
他明明长得不比小蛋糕差,但大约是出身比不上、又有少爷的针对的缘故,看得懂眼色的人都不会凑到他身边。
时岁:“在这里发呆呢?”
安德颔首:“嗯,有点饿了。”
他香槟色的短发有些凌乱,说这个话的时候显得可怜。
时岁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小时就能去吃饭了。
场地上骑着马的学生们正在射箭,二年级的大多技术都已经成熟,时岁的同班同学骑马都歪歪扭扭,别说拉弓了。
少爷倒是英姿飒爽,他拉弓射箭的动作极其标准,看着赏心悦目。
时岁撑着脸看少爷。
他身份太高位,不算能自己进森林的合适人选。不过作为同班同学,那是真的养眼啊……!
安德忽然扯了扯时岁的袖口。
时岁扭头:“嗯?”
安德顿了下。
就在刚才,在时岁看着西奥多的时候。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原属于自己的猎物被别的捕食者觊觎的危机感。
他的视线落在时岁的手腕上。
安德能看见白皙皮肤下清晰的血管,獠牙开始有些痒,腹中的饥饿感变得愈发强烈。
场地内忽然传来了骚乱声。
“快,快喊校医!有人受伤了!”
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一个不太会骑马的学生一夹腿,受惊的马匹朝着少爷的前方冲去。
而他正好松开拉弓的手。
擦过去的这一箭将伤口划得很深,血液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这个学生滚在了地上,又蹭破了皮。
时岁蹙眉。
她觉得他或许是故意的。
因为少爷朝着她——或者说是她旁边的安德看来,那双红瞳中溢满了恶意。
她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迅速加快。
刚才打断小蛋糕说话的那一箭很精准,少爷的射箭技术绝对不差。
可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
时岁下意识地侧目看向身侧的安德,他直勾勾地看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
那双眼睛红的近乎滴血。
第7章
转化成血族后,安德就逐渐遗忘了属于人类的一切。
但他仍然记得自己刚转化的那一天。
胃部的饥饿感无法抵抗,他把那名袭击者的血液全部吸空,却仍然没有任何饱腹感。
一墙之隔的人类气味在引诱他。
安德记得自己忍耐得很辛苦。
他只能用疼痛来保持清醒,血族强大自愈能力会让那些抓出来的伤口迅速愈合。
直到那些人类远离,他才翻进农场,勉强抓了一只鸡吸干了它的血液。
从那以后,安德就如同一只原始的野兽,潜藏在暗处躲避阳光和猎人,狩猎鸟兽吸食它们的血液维持理智。
现在的感觉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血族的嗅觉极其敏锐,空气中血液的气味弥漫开,他需要用尽所有的理智才能勉强克制住冲动。
远处的西奥多气定神闲地坐在马上,等待着看他因为饥饿感失控。
而身侧,最香甜气味的来源忽然伸手戳了戳他。
安德迟钝地扭头,对上时岁的目光。
……想要把她按在地上,吸干她的血。
“你眼睛好红,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说话时,她的嘴唇一张一合。
那里的血液也很甜,獠牙轻轻一划就能割破。
吮血的动作会和接吻没什么差别,只是血量小了些,所以嘴唇并不是首选的位置。
他盯着时岁的唇,下意识地吞咽。
时岁:“……”
这幅痴男表情让人想无视都困难。
昨天晚上身安德在看见她流血后也是这样,忽然失控。
他该不会有什么见到人流血就触发debuff的病症存在吧?
时岁当机立断说:“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安德没回答,他还是盯着时岁的嘴唇,然后慢慢地、仿佛那样就不会被人发现般地靠过来。
时岁沉着冷静地抬手挡在自己的嘴上。
这样就只亲到了手背,安德很可惜地抿了下唇。
他的声音低哑:“我自己去。”
时岁放下手:“行,还有这个动作下次也不可以做。”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喂,这一套未免太过自然了吧?
西奥多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两人的接触,他看见安德直起身子的时候瞥了自己一眼。
这个混血种并未像是西奥多设想的那样失控。
在场的血族不少,受伤的人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纯血从不委屈自己,只有健康的、年轻的身体才配得上他们的餐桌。
就像经常吃山珍海味的富豪鲜少去街边摊吃小吃那样,顶多尝鲜。
他们的狩猎只是游戏。
而玩游戏的人多多少少有点胜负欲,西奥多这样的人尤其。
安德瞥了西奥多一眼。
那双狭长的红色眼中其实没什么情绪,但在西奥多看来,这是个很明显的挑衅举动。
……这个该死的劣等种。
他要把那双眼睛挖出来踩碎。
安德伸手让医生打了一剂镇定剂,迅速离开现场去了医务室。
时岁站在原地,看着西奥多策马而来。
黑发少年骑着马站定在时岁面前,视线不留痕迹地从她小臂上已经结痂的伤痕上掠过。
时岁仰头看着少爷。
少爷也垂眸看着她。
彼此都在等着对方说话。
时岁:“那个,你有什么事?”
少爷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居高临下,语气变得阴沉:“……你没记住我的名字?”
时岁莫名心虚:“太长了,就记住一个亲王血统。”
早知道出门的时候看一眼座位表,上面写了名字的来着。
少爷情绪挂脸,肉眼可见的生气了。
时岁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咬牙切齿:“你记住了那个劣等品的名字,没记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