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深邃,他深情款款,哪怕不认识他们的人,看到他这幅模样,也能断定;眼前这个美丽温婉少妇,一定是他的爱人!
“爸爸!”安妮像个正常的三岁半孩子,看到好几天不见的父亲,很是兴奋。
嘴里大声叫着,迈着小短腿,飞快的奔向了安父。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哟,爸爸想死你了!”
安父将行李放在一边,弯腰就把儿子抱了起来,抬起双臂就来了个举高高。
“咯、咯咯~~”安妮配合的咯咯笑,小脸上满是兴奋与开心。
安母安静的站在一边,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恨安父,这一点毋容置疑。
可看到他像个正常的父亲般疼爱孩子,她、她又有一丝欣慰。
唉,如果丈夫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哪怕她受些罪,可儿子能够有个幸福的童年,那她也甘愿啊。
安父抱着儿子玩闹了一会儿,就重新抱好儿子,来到安母面前。
安母忍着畏惧,扯出一抹笑,柔声问道:“回来了!”
“嗯,我离开这几天,你辛苦了!”安父像个体贴的好丈夫,对妻子又是客气又是温柔。
还有那宠溺、爱恋的眼神,更是引得周围路过的人一阵羡慕:瞧瞧,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尤其是安父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拎着行李箱,胳膊却还环在妻子身后,像个能够遮风挡雨的顶梁柱般,护着妻儿走出接机大厅的时候,路人看向他们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丈夫优秀却又顾家,妻子美丽又不失贤惠,儿子伶俐可爱……这简直就是完美有爱的一家人!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眼中堪称典范的一家三口,在和美的表面下,都掩藏着各自的心思。
完美的丈夫是个妥妥的斯文败类,穿着衣冠,脑子里却想着禽兽都不做的事!
温婉的妻子仿佛是个人生赢家,被丈夫环抱着,却背脊发寒,整个人都处于极大的畏惧、紧张之中。
而可爱的小胖砸,则想着更为惊悚的内容:嗯,安父回来了,她可以动手了!
“爸爸,你答应给我买的礼物呢?”
安妮撒娇的在安父怀里扭动肥硕的小身体,小嘴儿兴奋的说着。
“什么礼物?哎呀,不好了,爸爸好像忘了给我们宝宝买礼物呢!”
几天不见,安父终于又看到了亲爱的老婆,他的心情很不错。所以,他也有耐心逗着儿子玩儿。
“忘了?爸爸,你怎么能忘了呢?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安妮故作气恼的撅着小嘴儿,“说话不算话,不是好爸爸!”
安母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帮儿子打圆场,“宝宝,不许这么说!”
安父却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嗯,不错啊,说得还挺押韵!”
他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天才。
安父不是安母,没有被困在家里。
他每天都接触各色各样的人,其中就有一些三四岁、六七岁的孩子。
安父很清楚三四岁的正常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状态。
比如像儿子一样大的男孩儿,大多数都刚刚学会说成句的话,但某些读音还都不太标准。
而他的儿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早在半年前,就能流利的说句子,还能吐字清晰的唱儿歌。
其他的不好说,单是语言发育能力,他儿子就比同龄的孩子好!
还有逻辑性,嗯,要求一个孩子有逻辑,似乎是在开玩笑。
但安父经过跟儿子的对话,就发现,他这个只有三岁半的儿子,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情,很有逻辑性。
瞧瞧小家伙有条有理的控诉他的小模样,安父真是十分惊喜——他儿子居然也会上纲上线啊,硬是把“父母的一时遗忘”上升到了“不守诚信”的高度。
安父又是开心、又是得意,逗弄了儿子好一会儿,直到一家三口从出租车里出来,走进单元门,他才笑着说:“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了。爸爸没有不守诚信,你的礼物啊,就在爸爸的行李箱里。”
“……爸爸坏,故意逗我!”安妮迅速反应过来,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气的。
安父更加高兴了:哟,儿子反应很快嘛。
父子两个有说有笑的爬楼梯,整个楼道都回荡着两人的对话。
几家正准备吃晚饭的邻居,听到了楼道里的声音,也都忍不住感叹:“安教授还真是个好爸爸!”
而在人们的传统认知里,一个在外拼搏的大男人,还能有耐心、花时间的陪儿子玩,那绝对是个好父亲。
安母,这个没有工作的家庭主妇,则是许多女性邻居羡慕的对象。
啧啧,还是人家安师母有福气啊,年纪轻轻就找了一个有本事、又会疼人的好丈夫。
整天啥也不用干,却还能被丈夫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
就是看个孩子,丈夫也会搭把手。
哪像自家啊……
但,这种羡慕,彻底终结在了今天。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怜悯、同情。
就在邻居们吃完晚饭,准备看热播的电视剧时,楼道里忽然响起了一记惊恐的喊声——
“老、老安,你怎么了?!”
众邻居被下了一跳,有人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小曲的声音——”
只是这记尖叫,跟安母平时的柔声细语截然不同!
第1898章 反派才三岁半(十四)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曲,你、你这是——”
这个年代的人际关系,还是比较简单、纯粹。邻里之间也非常亲近。
尤其是这种教工宿舍,门对门、楼上楼下住着的,基本都是同事。
平日里,彼此送个东西,帮忙看个孩子,相互照应一下老人,早就习以为常。
而有的人家里出了事,大家也都会赶过来照应一下。
更何况,刚才安母的那声尖叫太吓人了,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禁不住怀疑安教授家出了大事。
众邻居纷纷跑出家门,赶到安家门外,正好看到安母抱着儿子,满脸的惊慌失措,便七嘴八舌的问道。
“安、安老师他、他——”安母被吓得不轻,惨白着一张脸,连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弄到最后,她索性一指房门大开的书房。
安父是海归精英,当初学校为了招揽他,特意给他分了一套高规格的宿舍。
而这栋楼都是这样的房型,也就说,六层楼共十二户人,基本上都是学校的中高层或是资深老教授。
其中,便有一位是教务处的领导。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模样,白皮微胖,书卷气中带着些许官威。
他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发现只有自己最适合出头,嗯,没办法,其他人都是学校的职工,只有他是个领导。
轻咳了一声,胖领导先安慰了安母一句,“小曲啊,别急,一切有学校呢。我先进去看一下!”
说着,胖领导就来到书房门口。
结果他看清房内的情况后,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安教授,你这是怎么了?”
他喊完这话,又扭头对着安母,“小曲,安教授摔倒了?还是?”中风了?
不应该啊,安教授今年才三十多岁,连四十都不到,怎么会中风、或是瘫痪什么的。
可、可看到安父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满脸痛苦,却口不能言,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动弹,胖领导就有些摸不准。
他只能去问安母。
安母拼命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许是说出了这句话,安母没有那么慌乱了,她磕磕绊绊的说道:“我在厨房做饭,他、他带着儿子在书房玩儿,忽然就、就传出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我、我跑过来一看,发现他、他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安母就是觉得不对劲,这才惊呼出声。
“安、安教授,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还、还能说话吗?”
胖领导定定的看了安母一眼,以他老辣的目光,他可以断定,安母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她是真的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
胖领导只得转过头,继续询问当事人。
安父痛苦的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但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更无法动弹。
只一双眼睛,死死的、狠狠的盯着安母怀里的小胖砸。
安妮却仿佛无知无觉,非但没有任何惧怕,反而直直的迎了上去,就那么跟安父对视着。
小畜生!好个小畜生!
安父怒火翻涌,五脏六腑都要被烧烂了。
他恨得只想咬牙,结果却发现,连咬牙这样的动作他也无法控制。
虽然他刚才没有看到那个小畜生做了什么,但作为一个生物学家,他很清楚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他的脊椎神经受伤了,他可能会瘫痪!
更让安父愤怒又有些恐惧的是,他脊椎受伤,按照常理,他也顶多是下半身失去控制。
可现在,他的全身上下,全都不能动弹了。
就连张嘴说话,也无比艰难。
该死的小畜生,“他”到底做了什么?
安父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老婆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