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见到小米粒和小汤圆的时候,她还有一丝的柔软。
更多时候,她就是个躯壳。
安妮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几番思索,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蓉蓉,你知道我那天去药山,发现了什么?”安妮坐在轮椅上,跟同样坐在轮椅上的丁蓉聊天。
“什么?”丁蓉淡淡的问了一句。
安妮故作神秘的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破布包,赫然正是她那天用裤管做的布袋子。
安妮打开布包,从里面取出一本纸页泛黄的古籍。
“这是古书?”丁蓉总算有了点兴趣。
安妮用力点头,还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是一本医书,是我从一个山洞里找到的。这本书上记载了很多早已失传的古方、秘方。”
“那些方子很好?”丁蓉看向安妮的目光有些质疑。
仿佛在说,就你一个纨绔,也能看得出中药方子的好坏?
“蓉蓉,我好歹也是中医贺家的二少爷,家学渊源。我不会治病看人,但鉴别方子的眼光还是有的。”
安妮故作生气的瞪了丁蓉一眼。
丁蓉赶忙说道,“好好好,我知道错了。对了,这些方子里可有治疗腿伤的药?”
说着说着,丁蓉忽的想起看过的电视剧,难得开了个玩笑,“如果真有传说当中的‘黑玉断续膏’就好了。”
一剂膏药贴下去,其琛的断腿就能立刻好转,也不必非要打三个月的石膏了。
“还别说,真有个方子有类似‘黑玉断续膏’的神效。”安妮笑道。
丁蓉瞪大眼睛,“不可能吧。那、那只是小说杜撰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真有奇迹呢。”
安妮神情很认真,她就是希望能燃起丁蓉的信心,不让她就此颓废下去。
“奇迹?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迹?”丁蓉想到自己的病,惨然一笑。
小时候,她爸妈相继去世,还有碎嘴的邻居说她命不好,克父克母克亲长。
后来,外婆也去世了,这样的流言就更多了。
连丁蓉有时都会想,是不是自己的命真的不好,否则怎么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好不容易遇到了贺其琛,有了一双儿女,在她以为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时,自己又成了那个极少数的百分之零点零零几。
在从医生嘴里得到确诊结果后,丁蓉就认命了:她,果然是个命苦的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好运气。
“怎么没有?你看,咱们正缺钱的时候,我就恰巧在山林里采到了三百年多年的野山参。”
安妮道,“咱们县城这么偏僻,人均收入也低,可恰巧就在手术室外遇到了豪客,一下子就开出了五百万的高价”
“那、那是你命好!”如果命不好,又怎么会投生到豪门做少爷?
“夫妻一体,我的就是你的,我命好、运气旺,你跟我在一起,也定能沾染上好运的。”
“……这、也行?”丁蓉被安妮说得有些意动。
“要不就先试试这个药方,如果这个方子可行,我就再仔细研究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治愈瘫痪的药方。”
安妮说着,又有些为难,“可惜咱们这个‘黑玉断续膏’需要好几种名贵的药材,县城这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安妮找的保姆正在打扫卫生间,听到安妮这话,便插了一句,“咱们县城还真有好药哩。最近半个月,有个姓宋的药农便接连采到了三四种好药,什么百年人参、千年何首乌,听百草堂的大夫说,那些药材的品质是一顶一的好哩。”
姓宋的药农?
安妮心念一动,不知为何,她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
安妮暂且把这个人记在心上,然后对保姆说,“王阿姨,我列个单子,你拿去百草堂问问,如果这些药都有,我再亲自去看看。”
安妮也等不得那“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必须尽快把腿伤治好。
“行,我下午去买菜的时候,顺便去百草堂问问。”王阿姨答应得很是干脆。
下午,王阿姨从外面回来,喜滋滋的说:“小贺,百草堂的大夫说了,这些药他们都有,只是价格比较高,你看”
安妮有些意外,还真有啊。
要知道,里面有好几味药都是比较少见的,且对年份的要求很高。
既然人家有,那她就去看看,如果货真价实,她就都买回来……
第253章 论渣男的洗白(十)
之前抽奖的时候,安妮抽到了百草通典和国医菜鸟。
前几天在药山密林,安妮便将这两份奖兑了出来。
在任务空间里学习了三年,又有逍遥派医术打底,现在的安妮,不管是药材方面,还是医术层级,绝对都是这个时空中医届的大拿。
所以,她才能精准的在草丛里发现人参,也才能根须未伤的将人参挖出来。
这天她来到县城最大的中药房百草堂,将药单递给老板,看到老板拿出来的药材后,她很是满意。
虽然仍是疑惑在这么个小县城,居然会有这么多好药,但她还是没有多问,花了近二十万块钱,将这些药都买了下来。
回到租住的房子,安妮在丁蓉难得好奇的目光中,开始配药、熬药,制作膏药。
“其琛,这药膏真的能行?”
丁蓉很担心,眼见安妮要砸腿上的石膏,赶忙制止道:“你先别急着试药,要不咱们先找个好中医,让人家给瞧瞧,如果这药膏真的有效,咱们再试?”
这黑乎乎的药膏,看着就不靠谱啊。
没有效果还是轻的,万一再来个反效果,那可就是哭都没地方哭去啊。
“放心吧,蓉蓉,我反复研究过了,药方上的药材和剂量都没问题。”
安妮笑着对丁蓉说道,“药材也是我亲自去抓的,又亲自炮制的,更加没有问题。”
“可、可”你就照着那本不知哪里来的古籍看了看,就能轻易做出“黑玉断续膏”?
丁蓉还是不怎么相信。
安妮故作生气的说,“我好歹也是中医贺家的嫡系传人,从小在中药堆里长大,别人启蒙用《三字经》,我启蒙可是用的《本草纲目》、《千金方》哩。”
丁蓉:……呃,以前好像确实听贺其琛说过。
但丁蓉哪怕戴上了“情人眼镜”,也觉得贺其琛那时只是吹嘘他若真这么能干,为什么在自家家族企业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干不下去了?!
安妮仿佛听出了丁蓉的“心里话”,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蓉蓉,你忘了,我是家里的次子,上头有继承爷爷衣钵的大哥,就是爸妈,也早就把大哥当成继承人培养,我如果表现得太好,别说大哥了,就是爸妈也不会安心。”
“其琛,原来你一直都在故意藏拙?”
丁蓉也是看过网文,追过宫斗剧的,单单只听了安妮的几句话,就已经脑补了一出出现代豪门争斗大戏。
“……唉,”安妮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她是个三观正的人,不可能故意说谎。原主有没有藏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她必须给原主忽然变得出类拔萃找个合理的解释啊,便只能说些含糊其辞的话,然后任由外人脑补。
果然,丁蓉真的误会了。
她一脸的愤慨,“怎么能这样,你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啊。难怪”
难怪贺其琛和她私奔五六年,孩子都生了两个,贺家父母都没有找来呢。
以贺家的权势,他们没道理找不到这里。
毕竟当初丁蓉和贺其琛走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的隐秘。
现在坐飞机也好,乘高铁也罢,都是实名制的,只要用心一查,就能找到两人的踪迹。
可贺家却没有任何动作,这就太反常了。
不是他们找不来,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想找哇,他们、他们根本就不看重、不心疼贺其琛!
丁蓉顿时涌上一股心疼,情急之下,差点脱口说出这番话。
幸好刚说出一个“难怪”,她就反应过来,赶忙将那些话全都咽了回去。
但她的神情太明显了,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
安妮笑着摆摆手,“无所谓了,之前我还难过,时间长了,次数多了,我也习惯了。”
安妮不是原主,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和感情,但对于贺家父母,到底还是差了一层,也多了一份理智。
她甚至能客观的看待贺家父母的教子方法:非常冷静,标准的世家大族做派,但少了一份骨肉亲情。
安妮还猜测出,贺家父母之所以不来找贺其琛,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就是想让他经历挫折,好好的长个教训。
安妮觉得,六年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原剧情中,就算原主没有主动联系父母,贺家人也快要找过来了。
毕竟,贺家父母再冷静,再想磨砺儿子,也不会真的放任贺其琛流落在外。
就算他们不顾及骨肉亲情,也会在乎贺家的颜面。
六年的平民生活,已经将贺其琛那天之骄子的傲气消磨得差不多。
如果再这样苦下去,贺其琛要么会逃离,抛弃这里的一切回归京城,要么就会放下豪门贵公子的骄傲,挽起袖子干活、讨生计。
前者还好说,贺家父母更会借着贺其琛主动低头的机会,好好教训他。
若是后者,呵呵,堂堂贺家二少去下苦力、赔笑脸,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贺家还怎么有脸在京城立足?!
这次安妮穿来,没有“失忆”,也没有主动跟贺家父母联系,估计用不了多久,贺家那边就会有行动。
安妮甚至有些坏心眼的想,如果她大张旗鼓的带着丁蓉去民政局登记,那贺家的人会不会杀来阻止?!
唔,这个画面,想想就很期待哩。
话题从试药,歪到了贺其琛被父母故意养歪上,丁蓉只顾着心疼、气愤了,忘了继续劝阻。
安妮拎着木锤,已经哐哐几下,把腿伤的石膏都砸掉了。
解开绷带、拿去夹板,安妮把黑漆漆的膏药涂在了断腿上。
“哎呀,你、你怎么真的把石膏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