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一年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压下这些早就不该存在的情绪,温岁阑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几人上楼。
她的房子在八楼,坐电梯很快就到。
一路上,静得似乎只能听见几人的呼吸声。
温岁阑的视线在时景肆和谢遇身上徘徊,好几次想说点,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就一个字,冷。
实在是太冷了。
这氛围尴尬得她恨不得当场抠出五室一厅。
反观,除了她之外,其余三人倒是都表现得很自然。
终于到了她家门口,温岁阑快速的解锁开门,然后吐出一口气,说出了这一路以来的第一句话。
“快进来坐,当自己家不用客气。”
时景肆瞧着她这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无声的笑了。
还知道怂,看样子胆子也没多大。
他一笑,温岁阑心里的紧张都尽数消失不见,更加狗腿的给三人拿一次性拖鞋。
“我就去拿些证书,很快,你们先坐。”
说完,她一溜烟又跑进了房间。
时景肆环视着这房子,发现处处都透着小女生喜好温暖的小心思。
墙面是奶油底色,头顶的灯饰是一簇飘渺的云朵。
客厅的沙发茶几也不是配套的,而是由一个海蓝波浪形状的沙发和两个淡黄色花朵形状的沙发拼接在一起。
第30章 他快疯了
茶几则是原木的,上面铺着一层淡蓝色的小碎花桌布,还放着两个陶瓷小猫,灵动又明媚。
地毯上还有一个半人高米白色鸭子玩偶,像是主人坐在毯子上抱着玩还没来得及收拾。
时景肆脑海中已经自动出现温岁阑抱着抱枕坐在这里看书,追剧的画面。
那样的温岁岁,一定很乖。
而谢遇则拿着手机将客厅的布局拍了一遍,想着若是温岁阑就是嘟嘟的话,他便也给她装一个这样风格的房子。
三人没等太久,温岁阑就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
她抱着一个鞋盒大小的箱子,看见他们还站在客厅里,有些意外:“怎么不坐?”
“都收拾好了?”时景肆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反问她。
温岁阑点点头,她的东西都是整理好分类存放的,要找很简单。
这次把该拿的东西都拿走,估计以后她也很少会回这里了。
想了想,温岁阑忽然说:“来都来了,帮个忙吧。”
“什么忙?”谢遇很积极的问。
温岁阑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堆防尘袋。
“帮我把沙发这些全都套起来。”
“你以后不打算回这里住了?”谢遇接过她手里的防尘袋,语气有些复杂。
温岁阑和江家的那些事他都清楚了。
这样一个留有太多不开心的城市,的确让人不愿多待。
这一刻,看着她洒脱的要将属于这座城市的一切封存,谢遇心底突然很希望温岁阑真的是他们的嘟嘟。
那样他就能将她带回家,好好的保护着。
温岁阑点点头,解释:“我在B市读书,以后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回这里。而且,自己一个人的话在哪都一样,回来还得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太麻烦了。”
她说得轻松,可在场的人神色都不太好看。
温岁阑洒脱得有些让人心疼。
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陪她将家具全都封存。
看着她仔细的将煤气电源这些再检查一遍,确定无误后锁门。
温岁阑将钥匙握在掌心。
“走吧。”如释重负的吐出两个字,其实心底还是很不舍的。
毕竟,这里是她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
几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很快。
但是温岁阑没想到她的速度已经这么快,却还是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人。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哪怕没有抬头温岁阑也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电梯口的人是迟淮。
毕竟,他们相处了十多年。
温岁阑对他熟悉到,连他的脚步声都能清晰的在人群中分辨出来,更何况还是他本人站在她面前。
“岁岁。”迟淮小心翼翼的喊她,望向温岁阑的眼睛里都是希冀。
“跟我走,我们谈谈好不好?”
温岁阑视线在他青黑的眼底停留了一瞬,随后往他身后看去,并没有看到席律。
迟淮这人看似温和有礼教养极好,实际上骨子里也是个犟种。
席律不在代表着没有他的规劝,温岁阑这次要摆脱迟淮会更麻烦。
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温岁阑觉得有些好笑。
曾经跨越时间和距离,耗费无数精力都想要见一面的人,如今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她想的居然是怎么才能最快的让这个人从自己面前消失。
到底是她太薄情?还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当真就一文不值。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温岁阑率先抬脚走了出去。
“一定要今天谈吗?”她问,似乎有些无奈。
她觉得有些晚了,更适合窝在地毯上追剧。
迟淮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的话堵在喉咙。
温岁阑的平静让他有些慌,哪怕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她。
“就今天。”他有些固执的重复,眼睛盯着温岁阑慢慢的红了一圈。
现在的温岁阑让迟淮觉得他们那么相爱的过去只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他不想再等。
他急需要证明温岁阑还是爱他的。
否则,他快疯了。
温岁阑到嘴边的拒绝在看到迟淮泛红的眼睛时停住。
心口抽痛了一下,温岁阑她有些狼狈的诶垂眼避开迟淮满是哀求的视线。
她清楚自己会心软。
对迟淮,她是一定会心软的。
所以她只能躲,躲到自己不再心软的那天。
而迟淮,也足够了解她。
所以,他想方设法的一定要见她。
在一片沉默中,时景肆单手抱着她装资料的箱子,空出的那只手扣住温岁阑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
他什么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迟淮看到这一幕,瞳孔缩了缩,脚也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
时景肆一个冷眼扫过来,迟淮咬着牙不甘的停下。
他握着拳头,又放软了声音:“岁岁,我生日快到了。我们每年都一起过的。”
迟淮清楚,若是温岁阑不愿意,那么他就没办法带她走。
因为,迟家不会为了他得罪时景肆。
所以,他不能急。
只要岁岁给他说话的机会,他就有把握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温岁阑听到迟淮的话,跟着时景肆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鼻尖有些发酸。
迟淮的生日确实快到了。
每年不管是她的生日,还是迟淮的生日,他们都是一起过的。
今年还会一起吗?温岁阑不知道。
时景肆圈着她手腕的手发着热,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妥的温岁阑思绪被打断,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她不由笑了出来,时景肆这如临大敌的样子让她有些无奈。
“时景肆,我又不是傻。”她只好开口安他的心,没道理迟淮都不要她了,她还巴巴的凑上去。
然而听到她这样说,时景肆也没放手。
“有我在,没人能为难你。”他盯着她的眼睛,给她铸就藏身的高墙。
不会有人想得罪他。
在他的庇护下,没有人值得她再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