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就再也没来过那个舞蹈室。
她也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缪斯。
机缘巧合下打听到,那个男人正是自己的学长,也是那个女孩的哥哥。
少女嗔怒,声音清甜脆爽,像是夏日里的西瓜冰。
“苏砚景,你管这么宽。”
第29章 布维尔低潮时期
他不过是懒散地靠在舞蹈室的门口, 便吸引了半数人的目光。
校服在他的身上没有宽松肥大的土气,肩线绷直,廓形硬挺, 感觉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破布麻袋也会穿出时尚感。
低头垂眸时,黑色发丝零散地落在高挺的鼻梁上,仔细看他的面中还有两颗小痣,虚虚连成一线。
少年的锐气, 和坚硬感被夕阳的微光, 晕开。
他就是那些年,一中最耀眼的存在。中考第一到运动全能再到全市高考状元。
像是光环, 或者说是遥远记忆的自动美化,也存在老师故意神话他的部分。现在他的头像还在状元榜榜首。
他的一切按部就班,但每一步都走得精彩。
苏砚景, 他遥不可及。
姜既月就是坐在那儿, 忍不住看向他。
感觉她一直喜欢的都是同一个类型, 表面上是那种带着眼镜的温柔书生,背地里却是摇滚味的硬朗。
苏砚景就是那个一开始就乖巧如沐春风的学霸男神。
而陆绥从一开始便是短寸, 耳骨钉,朋克的叛逆助教。
她当初对陆绥的一见钟情, 是看穿了他那表面上的叛逆, 他的骨子里对所有事物冷若冰霜的嫌恶。
苏砚景有点像是那些年苦闷学习生活的情感寄托,一群女孩子一起去看他打篮球,上台演讲。了解他的生日、星座、血型企图通过玄学建立一些联系。相互之间根本就不会存在什么竞争关系,更像是一个拥有完美人设的偶像。
而她们不过是粉丝心理, 发乎于情止乎于理。
姜既月在那时, 同样很欣赏他。
所以刚刚那一幕有点像自己的童年偶像,梦中的白月光看到自己比较狼狈的模样。她别提有多后悔, 早知道就不拔智齿了。
不过自己的男神为什么会来她大学同学的婚礼?
姜既月立马打电话给向炷:“苏砚景是你们俩的朋友?”
“哦,你说砚哥,他是我老公兄弟,之前我老公不是开了一个画室培训机构吗,人家就是投资人。”向炷笑着调侃道,“听说某人是他的学妹。”
姜既月闭了闭眼,果然这种八卦传得最快。
好在自己成人礼那天,没和他说什么,也只喝了两杯酒,没醉。
从那天之后再也没见过苏砚景了,后来还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出国留学了。
姜既月也没有什么失落感,反而觉得他本该如此。
还以为那次之后两个人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他就是你说得那个学霸男神?”林北鹿的声音放大,手里还放大看苏砚景的照片,那是派对上摄影师抓拍的,有点微糊但挡不住帅。“怎么感觉眉眼有点神似陆教授啊。”
“……”
这张照片里刚好有陆绥和苏砚景两个人,一个是全黑西装加背头,一个是浅灰西装加三七分,露出的眉骨这儿有点相像。
“不是你真搞这套替身文学?”林北鹿一语道破。
姜既月赶紧解释:“不是,我没有。”
事实上当初多看陆绥的两眼里确实觉得有点神似,但从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发现两个人的性格可以说没有一丝重合的地方。还有她对苏砚景纯粹是欣赏毫无非分之想。
“哎哟,帅哥都会有相似之处的,只能说我的审美很好。”姜既月心虚解释。
一下就被林北鹿看穿:“反正你悠着点儿,别玩脱。”
姜既月嗯了一声就被挂断电话。
【joker:明天有空吗?】
陆绥自从那天晚上和严旭彻夜长谈后,对自己进行深刻的反省,他当时确实不像个男朋友。
【将尽月:有空,怎么了?】
【joker:这里的风景很好。】
他这算发出约会邀请了。
【将尽月:下午一点。】
她没有拒绝,抛开谈情说爱,在其他层面上陆绥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搭子,吃饭也好,旅游也好,逛街也好,无可指摘。
和陆绥一起,他总是很细心周到地安排好一切,准备充分也耐心十足。
第二天一大早,陆绥就在门口等她,提前一个小时对他来说算是礼貌。
他今天穿了一件花衬衫,戴着一副茶色墨镜,配上黑色运动短裤和运动鞋,之前看上去还有点呆的书生气完全被痞气和匪气覆盖,别有一番风味,看着像个渣人无情的海王。
虽然说来海边不可避免买一些特色花衬衫,但姜既月真的没想到陆绥入乡随俗地这么快。
姜既月穿着一件清凉的浅色挂脖吊带,搭配牛仔短裤,身材苗条,站在他边上反倒显得朴素、单薄。
“你今天还挺花哨。”
“路上买的。”
陆绥站在她的边上,帮她挡太阳。
谁能想到几十块的地摊货都能被他穿出贵气感。
“你要带我去哪儿?”姜既月满眼期待。
“去了你就知道了。”陆绥还保持着神秘感。
海岸公路上,一排排高大的棕榈树,带着海洋独特的咸腥味,沙滩上闪烁的光,那是太阳被晒干的矿物质反射的样子,她光脚踩在绵软的沙子上,往离岸的深海望去。
陆绥的视线里只装得下一个她,真正的缪斯也许就是不经意间发现的,她的存在就会引起灵魂的共鸣。
他此时只想拿画笔记录下这一刻,可惜没带工具。
不过记录美好最伟大的发明也许不是相机,而是人类的晶状体。
“走吧,带你去跳伞。”陆绥牵起她的手,跑在前面。
姜既月先是震惊,当她穿上护具时,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期待与兴奋,肾上腺素好像飙到了最高值。
他没想到陆绥给她准备的惊喜居然是带她去跳伞。
陆绥知道姜既月喜欢在平淡的日子里寻求刺激,自己也同样,喜欢打破墨守陈规的僵局。
其实他有私心,如果在四千米的高空表白,那么就连翻涌的云层都在见证。
在坐上直升飞机之前,都会有在手臂上写爱人的名字或者愿望的时间,姜既月在她的手臂上写了“江春雪,我爱你。”这六个字。
短短六个字却更像是刻入肺腑,深深地刺在她的皮肤上,黑白分明,江春雪就是她的妈妈。
陆绥的手上什么也没写,他早就拿到了跳伞的A证,可以单人跳伞。
但姜既月还是第一次,所以她需要教练陪同,还刚好是个男教练。
陆绥并没有任何性别歧视的想法,就是单纯地不爽,帮姜既月穿戴装备的同时丝毫不理会旁边指手画脚的教练。
“这种事还是交给教练吧。”姜既月看着他,发出担忧。
陆绥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证给考了,把姜既月交到陆绥的手上。
两个人顺利地坐上了直升机,姜既月感觉头皮发麻,有些耳鸣,于是她死死地抓住了陆绥的手。
陆绥为了安抚她,尽量提高音量盖过直升飞机的噪音:“不要怕,深呼吸。”
一直飞到了四千五百米的高空,她们准备要跳了。
飞机滞空,打开舱门,纵深一跃。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身体失重感战胜了恐惧,
随后四肢百骸都被风和云层穿过,
她的眼泪是向上的。
“妈妈,我爱你。”
1500米
900米
700米
600米
在快要打开伞的那一刻。
一切都释然。
姜既月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爱上这种感觉。
爱上这种跌落极限后得生,看着本来陆地上的巨物变得渺小,而后又一点一点变大的感觉。
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陆绥是看着她那样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的,她甚至比第一次的自己都要更加勇敢,这样的女孩就应该得到全部的偏爱。
他倒着从高空跳下,姿势优雅帅气,堪比跳水运动员,速度很快,风穿梭过他流畅紧实的身体曲线。
就当越过稀薄云层的那一刻,
他翻过身子,朝着太阳大声呼喊
“姜既月,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