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攥着手机,笑起来。
有人往这边看,被他很凶地瞪回去。
他在乌镇的火车站等了半天,下午的时候去了玉和县。
宋月如的那家服装店拉着卷帘门,上头贴着有事闭店。
他像是发疯的凶兽,一处处地转,一直到没地可去了。
她厉害。
最好出息点,走了就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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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破镜重圆无,追妻修罗场有(狗头)
之后的更新时间都是晚上十点到两点之间啦,有事会文案请假,这章继续抽五个小红包
第27章 窥破
头顶的天黑下来, 小夜都外的灯都亮了,晃得人眼花缭乱。
周烬摸了根烟, 咬在嘴里。
他好几天没抽过烟了。
那些类似瘾的东西消退了一些, 又像是扎在骨子里,一寸寸地叫嚣,让人沉溺。
有狐朋狗友看见他, 隔着老远招呼。
周烬把冲锋衣的帽子往脑后一扣,吐口气, 谁也没理。
她走了挺好,省着一天天在他眼前晃, 惹得他浑身都躁。
他恶狠狠地捻了捻烟头, 把它当成那双清凌凌的杏眼。
火星啪嗒灭了。
周烬站起来,帽子一掀,单手插兜, 又是从前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 晃进身后那片灯红酒绿里。
——
孟夏在周六那天回了乌镇。
B市已经积了很厚的雪, 这里没有,头顶的天雾蒙蒙的, 湿潮的空气往肺里钻。
宋月如明天要进货,提前一站带着孟柠下车,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孟夏从兜里掏出手机, 给宋月如发短信报平安。
她换了新手机, 里头依旧空空荡荡,除了那几个必要的软件,剩下的都没下。
总归比之前的老年机方便不少。
回到十水巷时, 天黑了下来,像极了她第一次来乌镇那天。
夜幕浓稠沉闷, 她没拖着沉重的箱子,走得轻松不少。
路过天台时,头顶传来声喂。
孟夏抬起头,看见沈野正探着头往下看。
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孟夏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在里头打牌,没有那个少年。
天太黑,沈野确认了一遍,说了句“卧槽”。
“你回来了?”
孟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沈野已经跳下来:“你可算回来了,阿烬这几天都要疯了。”
也不算是疯了,反正不正常,他们在一起混了三四年,他从来没见过周烬那副样子。
他又变成了以前的胡天胡地,飙车酒吧台球厅地鬼混,剩下的时候就泡在俱乐部,彻夜地不回家。
比什么时候都快活,比什么时候都不快活。
太不正常了。
后来沈野憋不住,问他要不要去趟B市。
乌镇到B市不算远,火车票也好买,当天就能到。
周烬不说话,没骨头似的靠着,不许人提她的名字。
谁都看得出来他不対劲,还得陪着他一起不対劲,都快憋疯了。
孟夏想象得出他发疯是什么样子,他在她面前没少犯病。
“他人呢?”
“去镀城了。”
沈野不动声色地拦在她前面,生怕她跑。
“你能不能去找他一趟?算我求你。”
沈野就差喊祖宗了,周烬的病就她能治,他这个人也就她能治。
孟夏说:“他看我也不顺眼。”
沈野说:“没事。”
孟夏:“...”
她抿了下唇,上周在医院的时候,周烬让她周末去小夜都,照沈野的话,估计他自个儿早把这事忘了。
“行。”
他忘了,她去一趟,省着哪天他想起来,又翻旧账。
沈野还在前边拦着。
孟夏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现在去?”
沈野这才反应过来:“我待会儿订票,订好告诉你。”
孟夏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脱力似的躺在床上。
掌心被兜里的小银章一硌,她把东西拿了出来。
这趟去B市,是去见陈晨。
陈晨前几天从欧洲回来了,飞机落地,给她打了个电话,语调兴奋地告诉她她获奖了。
孟夏听得一懵。
那个她放弃的比赛,陈晨偷偷给她报了名,前两天组委会出了结果,她得了银奖。
孟夏攥着电话,陈晨后面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第二天,她把空白的报名表还给英语老师,又请了两天假回B市。
从办公室走出来时,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骨子里却生出隐约的兴奋。
在某个瞬间,她想起了那个野蛮狂妄的少年。
孟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或许是规规矩矩惯了。
人生总是要疯狂一次。
——
沈野订了早晨七点半的票,生怕她反悔,一大早就在她家门口蹲着。
孟夏推开门,迎面看见个人影,吓了一跳。
到了镀城,沈野打了个电话,直接把她带到了雾洋岛。
雾洋岛是镀城旁边的一个小岛,孟夏下了车,看见头顶很显眼的灯牌——镀城花式极限机车锦标赛。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比赛到了尾声,蔺沉他们都在,扬手朝两人示意。
沈野问:“怎么样了?”
“烬哥拿了第一。”
沈野脱口而出一声牛逼,他不会什么文绉绉的话,除了牛逼,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人呢?”
“刚领完奖,应该快过来了。”
他们正说着,观众席上一片欢呼。
周烬穿着黑色骑行服,银发张扬,锋芒毕露,一身痞劲地抱着头盔往这边走,耀眼又锋利。
那帮狐朋狗友围上去,拉了个十分醒目的大横幅,上头四个大字——烬哥牛逼。
周烬三两步跨上观众席,往这边扫了一眼,突然顿住脚步。
脸色一寸寸沉下来,眼尾压着戾。
气氛明显不対。
烬哥牛逼的呼声渐渐安静下来。
空气渐渐绷紧,沈野看不対劲,走上前,被周烬按着肩膀拨到一边。
孟夏也跟着往那边看。
隔着人群,一道目光牢牢咬着她。
像是要从她身上咬下块肉。
她的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